第二十一章 陪伴
晚上十點,何娟換完了衣服出來,裹著羽絨服一出會所的門就看到站在她麵前的周睿澤。
路燈下,臉色蒼白,還對著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在這樣的冬夜裏,看起來分外的可憐,就跟迷失了歸途的小鹿一般,如此的迷茫無措。
何娟心裏一緊,趕忙快走了兩步:“等急了吧?”
“沒,我剛到。”周睿澤笑著,眼裏是無法掩飾的紅血絲,看得何娟心裏一痛,伸手,主動的拉起周睿澤的手,“走,想去哪裏?”
她能理解周睿澤為何會變成這樣,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聶堯,才是周睿澤心裏的痛吧。
當初盛樂昱如此對她的時候,她也是同樣的痛。
隻不過,她比周睿澤更堅強一些吧,畢竟那個該死的聶堯把周睿澤帶上了那條路最後還甩了他,這樣的打擊比她要強烈得多。
所以,看到周睿澤這個樣子,何娟絕對是那個百分百理解,主動的拉起了周睿澤的手,給他安慰。
隻是想無聲的告訴他,他還有朋友的,不是被全世界拋棄。
相信聶堯的事情,周睿澤總不能告訴父母,更不可能跟身邊以前的朋友說,現在他身邊隻剩下一個她了,她不安慰他,還有誰安慰他?
當然,要是別的男性朋友,她才不會那麽隨便的過去拉手。
因為周睿澤那種害怕被社會孤立的人,她要是再去刻意的躲避,反倒會讓他本就低落的情緒愈發的低落。
所以,何娟想都沒想就拉起了周睿澤的手。
“去吃宵夜吧。”周睿澤強顏歡笑的扯動了一下唇角,掩飾住心裏的竊喜,貌似沒有注意到兩人相握的手,走到了車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讓何娟坐進去之後,他才上車,駛離了會所門口。
何娟偷偷的打量著周睿澤,看他臉色極差,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昨天見到了聶堯,真的是給他很大的打擊啊。
心裏鈍鈍的痛著,付出了感情的人,傷得往往最深。
她就不明白了,聶堯盛樂昱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心腸?
可以如此無情殘忍的去踐踏別人的感情。
就算是不喜歡、不愛,完全可以心平氣和的說清楚,她或者是周睿澤,他們像是糾纏不清的人嗎?
為什麽非要用一種最狠的方式,無情的撕碎他們的心?
這樣看著別人在痛苦中掙紮,他們很舒服嗎?
等到車子停下,周睿澤略微沙啞的聲音喚回了何娟的注意力:“你還好嗎?”
抬頭,正好看到反光鏡裏,她蒼白的臉色,努力的揚起了唇角,笑容依舊是僵硬的難看。但是何娟依舊努力的微笑著,倘若不笑的話,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沒事,我們去吃飯。”
說著,自己打開了車門下車。
坐在車中的周睿澤眸色一暗,隨即快速的下車,等到麵對何娟的時候,剛才那眼底流轉的陰沉光芒已經消失,變成了一個失意又強顏歡笑的無措的大男孩。
這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粵菜館,裏麵布置的小橋流水,宵夜有各色的粵式點心,點上了幾樣,要了一壺普洱茶,兩個人安靜的等著上菜。
晚上人不多,點的各色點心很快的就上來。
兩個人談天說地,社會趣聞就連娛樂八卦都扯了一通,但是,誰都沒有去提盛樂昱與聶堯的事情。
當傷害已經造成,一再的挖掘出來隻會讓傷口永遠都沒有辦法愈合,同樣受傷的人,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安靜的陪伴。
何娟與周睿澤在這裏詳談甚歡,品嚐著美味的粵式點心,將心裏的傷害慢慢的淡忘。
而另外一邊,本該坐擁美人生活無比暢快的盛樂昱,卻臉色難看的看著周圍光怪陸離的人群。
一個個隨著狂亂的隱約誇張的扭動著身體,尖叫笑鬧與音樂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刺耳的聲音,一下下如海浪一般的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本就不舒服的胃愈加的難受。
“樂昱,怎麽不來玩?”左菲白白嫩的手臂一下子纏住了盛樂昱的脖子,整個人就像是條美人蛇似的纏在了他的身上。
“回去。”盛樂昱眉頭一皺,直接起身,酒吧噪雜的環境讓他頭痛。
“樂昱,我們才來,怎麽就回去了?”左菲白不滿的扭動著腰肢,想要留住盛樂昱,她還沒有玩,回去多無聊。
盛樂昱回頭冷冰冰的看了左菲白一眼:“你要是想玩就自己留下。”
一見盛樂昱這樣,左菲白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趕忙的跟了上去。
挽住盛樂昱的胳膊,陪著笑臉:“我們回家。”
盛樂昱在心裏冷哼一聲,這個女人還算識相。
開車回去,盛樂昱一回到家裏,直接疲憊的倒在了沙發上,胃口疼得難受。
以前他就有胃疼的毛病,但是好久沒有犯過了,突然的疼起來,讓他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怎麽了?”左菲白也注意到盛樂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關心的靠了過來,滑進他的懷裏,伸出紅豔的小舌逗弄著盛樂昱緊抿的唇瓣,雙眼嫵媚的誘惑著他。
要是以往,盛樂昱絕對會一把把她摟緊懷裏,好好的運動一番,可是這次,盛樂昱卻一把把她推開。
直接跌坐在地板上的左菲白臉色一變,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聽見盛樂昱大咧咧的命令:“我要喝粥。”
“喝粥?”左菲白壓下心頭的不爽,努力的擠出笑臉來,“這麽晚了,酒店怕是沒有外賣了。”
盛樂昱胃疼得難受,從來就沒有想過,喝碗粥都這麽困難,厭煩的盯著左菲白:“你不會去煮?”
左菲白就算再怎麽能裝,盛樂昱這一下子也讓她完美的麵具出現了裂痕。
她可是模特,身上每一處都要求完美,怎麽可能去廚房那種油煙重地,那可是傷害皮膚的重要災區。
左菲白臉上跟見了鬼似的模樣,讓盛樂昱心生厭煩,煩躁的擺手:“滾。”
左菲白氣得臉色發白,她是有求於他,但是,還沒有到了任人嗬斥的地步,起身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扭著小蠻腰快步離開。
嘭的一下摔上房門,告訴盛樂昱,她有多不爽,她在生氣。
本就胃疼得難受的盛樂昱被摔門聲弄得更是煩躁,一手按壓著疼痛的胃,慢慢的蹭到了廚房,想去找找有什麽吃的。
以前,無論他多晚回來,廚房裏都會有準備好的飯菜。
還有在保溫罐裏一直溫熱的濃湯,喝了那個,他的胃應該就會舒服一些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盛樂昱小步的蹭到了廚房,啪的一下按下了電燈開關,幹淨的瓷磚在明亮的白熾燈在反射著冰冷的光芒,而廚房就如這慘白的白光一樣冷冷清清。
熟悉的飯菜,盛著熱湯的保溫罐全都不見,幹淨的料理台上空空如也,冰冷光澤仿佛是在對他無聲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