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深刻,右岸清歌

好大一會,溫祁揚才動動唇:“清歌,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有了芽芽,我…”

“你怎麽會知道?”曲清歌嗤笑了打斷了溫祁揚斷斷續續的話,她胡亂的抹了一下眼淚,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再哭:“你每天隻忙著陪著曲甜甜,帶她去宴會,帶她去出國,你費心的給她配置營養餐,給她請家庭醫生,二十四小時照顧她,你每個星期帶她去醫院做婦產檢查,連她一點點的疼痛,你都知道…”

“這樣用心的你,怎麽會知道,我是不是有了芽芽?”

曲清歌嗬嗬的笑了兩聲,有些自嘲:“而且,你不是說過嗎,就算有了,你都不稀罕…溫祁揚,難道你給我的羞辱還不夠嗎?我又何必自找無趣,犯賤的去告訴你這些呢?”

曲清歌說的渾身冰冷,夏天風吹到她的身子上,她竟然冷到起了雞皮疙瘩。

溫祁揚覺得,最懊悔的時候,莫過於聽曲甜甜臨死前說的那些‘實事’,可是今天看到曲清歌那樣淒無助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兩巴掌。

曲清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會對著說那麽多心裏的委屈,也許說破無毒,說出來了,心裏就舒坦了,她咳嗽了兩聲,眼神望著芽芽的方向,有些渙散:“溫祁揚,芽芽在出生的時候,因為胎位不正,有些難產,可是我又對麻藥過敏,不能剖腹,所以我為了她,差點沒有死在手術台上。”

“她是我的生命,是我全部。”

“可是那時候,你在哪裏?那時候,你應該陪著曲甜甜在醫院吧!”

“這樣的你,還能讓芽芽再叫你爸爸?”

他記得,在第一次的到曲清歌的時候,他就躺在她的小腹說‘我會讓她還是個小芽芽的時候,就享受著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這是他給他女兒的承諾。

可是,胎位不正…是因為他的一次‘失手’。

她拚了命保住的女兒,怪不得她會說‘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和你無關。’

溫祁揚站在曲清歌的麵前,看著她盯著芽芽樣子,那麽的安詳無悔,他的心像是被銼刀一片片的切割一般的疼,整個都揪成了一起。

曲清歌依舊在看著芽芽,好大一會,才轉過頭,她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的祈求,那麽的無助:“溫祁揚,你有曲甜甜,你還有你們的兒子,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芽芽吧,你讓我好好的把她撫養長大,我什麽都不要,真的。”

她的聲音越發的小了,心裏埋藏了近五年的委屈,趁著今天他一再的逼迫,終於說了出來。

然後就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就蹲在了地上。

溫祁揚木訥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就伸出手,把曲清歌從地上扶了起來,慢慢地抱進了懷裏,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手掌上,似乎沾染著一滴淚,不知道是曲清歌的,還是自己的。

他感受著懷裏的小女人還在不停的抽泣,嚶嚶的聲音很輕,沒有哭,卻打的他的心不停的顫抖著,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