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老趙那裏傳來的消息,秦川身體很早就完全恢複。
但一直到周五。
唐洛才重新在教室裏見到他。
整齊的灰西裝,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秦川懷裏夾著教案走進教室,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傷口看起來真的沒什麽大問題了。
不過當他見到坐在教室後麵朝他擺手的唐洛。
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抽。
被電冰箱砸傷。
這真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的人生體驗。
雖然被一個新人吊錘十分丟臉,還是當著自己遠房表妹的麵,不過公事總歸是公事,其他話要到下課才能慢慢說。
一個合格的幹員。
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能被私事影響心境的。
秦川心平氣和的打開教案。
開始上課。
“這兩天老師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是孫老師替我代課。關於離子飽和度他講到哪裏了……唐洛,你來大概回顧一下吧。”
“……”
“唐洛,回答一下第三道題。”
“……”
“來個人讀一下這段課文,周南心,你的聲音比較好聽,麻煩你的同桌站起來念一念。”
“……”
“……”
化學課下課。
秦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教室。
能當老師。
真好。
端著茶杯走過長長的走廊,窗外是還在動工的操場,有上體育課的學生正在打籃球。
真是朝氣蓬勃啊……
秦川心情不錯的感慨著,回到他的獨立辦公室,結果一開門,一屋子五顏六色的灌水氣球突然莫名其妙的從裏麵湧了出來,氣球相繼破裂,形成的水流直接把秦川從二樓窗戶衝了下去。
在教室裏離得老遠都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還有若有若無的慘叫。
不過唐洛充耳不聞,把手頭的一份作業寫上名字,交給負責收齊的學生。
“唐洛,你的卷子怎麽有點濕啊。”
“水杯碰撒了。”
“哦哦。”
交完作業。
唐洛伸了個懶腰,輕輕躺下枕在了周南心的腿上。
他不是個小肚雞腸喜歡記仇的人。
有仇一般當場就報了。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
我撕了他。
秦海中學的座位是流動的,兩星期換一次,以同桌為單位進行調動。
這一周他們正好調到了靠窗倒數第二排。
這個位置。
想做點什麽小動作太輕鬆了。
現在是大課間,中間的休息時間有三十分鍾,基本上所有學生都會利用這段時間活動一下,又或者好好看書,補補作業,不過唐洛完全沒有這種打算。
少女的大腿溫暖柔軟。
上課之前。
他隻想這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小會兒。
周南心還在做一套英語試題。
身為每一次校模擬考的第一名,少女一直保持著好學生的心態和自律。
做完一篇完形填空,和後麵把答案也仔細對過了,周南心這才低下頭,看著閉著眼睛明顯是在偷懶的家夥,有些憂愁了。
“唐洛……”
“嗯。”
“你怎麽像條鹹魚一樣啊。”
少女擔心的說道,拿碳素筆杵了杵他的臉。
雖然唐洛向她展示過那種看一遍就能熟練記憶的能力,的確很厲害,但這個學習狀態,還是讓人太不放心了。
學校是按成績排列考試時候的座位的。
還有半個月就有模擬考。
要是考的太差。
下一次考試唐洛就不能和她坐在一起了啊。
少女抿著嘴,拿碳素筆不停的在他臉上點啊點啊,唐洛終於睡不下去了,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說我像什麽。”
“鹹魚啊。”
“當一條鹹魚舒舒服服有什麽不好的。”
唐洛理所當然的說道。
時光回溯二十年的跨度,他的唯一目標就是阻止靈氣複蘇,然後組成一個安心溫暖的小窩,在他的一畝三分地裏,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他沒什麽理想。
要是有。
大概也隻有多生幾個孩子了。
少女一窒。
就像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同樣也說服不了一個把懶惰當成理所當然的壞學生。
她想了半天。
還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唐洛變得勤奮的理由。
怎麽能這樣……
少女不滿的哼哼著。
拿著碳素筆在唐洛肚子上戳來戳去。
今天的後兩節是體育課,上個星期體側已經全部結束,所以今天很大可能是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不少學生起身提前去室外提前放鬆。
不和周南心鬧著玩了。
唐洛坐起來。
結果好巧不巧的就看到魏雨文往教室後麵走去。
幾天以來。
他像是盯上了秦若。
天天找理由湊過去噓寒問暖。
如往常一樣。
還沒過兩分鍾他就黑著臉訕訕的走回來了。
不過經過唐洛身邊的時候,魏雨文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像錄像帶到放似的後退兩步,站到了唐洛桌子旁邊。
“周學委,今天放學之後,留下來一起辦黑板報吧。”
“今天?”
周南心是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的。
聽他說完。
少女輕輕皺了皺眉。
黑板報兩星期才需要更新一次,上星期才做過,這才五六天,再做一次未免太早一些了。
“我上課和孫小佳商量過,今天要做的是高考特別版。”
魏雨文用公事公辦的說道。
不等周南心說話。
唐洛倒是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慢慢開口。
“大概幾點。”
“做到六點多就可以了,最晚不會超過七點,周學委的文字功底很強,她的文稿對黑板報的設計是不可或缺的。”
“提前寫不行麽。”
唐洛問道。
對方不提他差點都忘了。
原來上星期讓周南心自己刷共享單車回家的就是這個臭弟弟。
唐洛的臉色有些黑。
在魏雨文看來。
這就是拿他不爽偏偏又無可奈何地表情。
於是魏雨文沒有理他,朝周南心紳士的笑笑,依然保持著自己身為班長的架子。
“板報設計有很多變化,你是外人,這些根本不懂。周學委不在這裏的話,打電話處理會有很多麻煩,這幾周學校會有不定期的聽課,你總不想被校長批評,損害咱們班集體的利益吧。”
“我送女朋友回家就是損害班級利益?”
唐洛問道。
“你也可以這麽想。”
魏雨文針鋒相對的盯著他的眼睛。
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把一個人和所有人的利益綁在一起,他就不得不低頭。
他當了班長這麽多年。
屢試不爽。
幾秒鍾的僵持後。
唐洛終於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在女孩麵前打壓他的男朋友。
是非常適合展示能力和襯托自我形象的手段。
魏雨文笑了起來,不過還不等他的笑容消失,麵前的人就站起身,接著拳頭就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痛感剛剛傳來。
肩膀的地方也忽的一疼。
像是被人從後麵直接用力拉扯導致脫臼。
唐洛熟練地做完這一切,拖著魏雨文的脖領一路前進,走上講台,倒著把他插進了教室前邊全班公用的大垃圾桶裏。
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