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秦海廣場非常熱鬧。

今天天氣難得不錯,也沒什麽風,於是唐洛去旁邊地攤上買了一副球拍,陪姐姐在空地上打了一會兒羽毛球。

唐婉看起來總是懶洋洋的模樣,外表相當具有欺騙性和迷惑性。

不過在重生之前。

大部分體育運動唐洛都是被她單方麵吊打。

隻是為了消磨時間,所以唐洛有意壓低了身體素質,和姐姐打了個勢均力敵,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才看到白淺淺躺在長椅上已經睡著了。

小女孩在椅子上趴著。

嘴角還掛著一點口水。

唐洛和姐姐安靜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過去把小蘿莉輕輕抱了起來。

現代人入睡越來越晚。

但小孩子卻依然保持著早睡早起的生物鍾。

他們沒什麽心思,無憂無慮,所以自然不會被睡眠質量的問題所困擾。

白淺淺睡得很沉,就算唐洛把她抱在懷裏也依然沒有醒來,女孩個頭小小的,精致可愛,被他這麽抱著,倒真像搬著一個洋娃娃似的了。

唐婉拿著羽毛球拍。

兩個人沿著人行道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半路上小女孩吧了吧嘴,說了一句聽不清內容的夢話,然後又睡著了。

真是差勁的睡相……

唐洛拿出一塊紙巾幫小女孩擦掉嘴角的口水。

這幅樣子就像爸爸帶孩子,有些嫌棄,但耐心十足,記憶中的弟弟似乎沒有這麽細心,唐婉安靜的看了一會兒,也輕輕挪開了目光。

昨天下午。

在唐洛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

但他不告訴自己,那自己也隻需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唐洛還是唐洛……

這樣。

就足夠了。

“唐洛,現在有沒有後悔的感覺啊。”唐婉慢慢問道。

“後悔什麽。”

“後悔那麽早就和南心在一起了啊……”

唐婉抿抿嘴,輕輕笑了起來,眸子帶著溫暖的光彩,“你其實也挺喜歡淺淺的吧,你們隻差八歲,等你上完大學,她也就長大了。”

“三年以上最高死刑的,老姐。”

唐洛沒直接有反駁,隻是用法律間接表達出自己的立場。

唐婉想了想。

也對。

於是她抱著羽毛球拍輕輕歎了口氣。

“感覺我這個姐姐當得像媽一樣,看見一個漂亮女孩就想讓她當自己的兒媳婦。淺淺那麽好,南心也那麽好,我有一個學生也特別可愛……你要是埃及國籍就沒關係了,都娶回家就是了。”

“我也這麽覺得。”

唐洛表示讚同。

當然這話他隻是在心裏偷偷說一下而已。

直接喊出來。

十有九八會被別人當場打死。

回了家,唐洛把白淺淺先放去臥室的**,然後自己才回到客廳,陪姐姐一起喝茶。

現在才十點多。

這個時間對於大人來說睡覺還是太早了。

小白還餓著呢,看到唐洛回來就跳到他腿上盤著,拿腦袋蹭他的肚子,於是唐洛從塑料袋裏拿了點剛才打包的剩飯喂她。

吃飽喝足。

大白貓又蜷回了唐婉身邊。

“白眼狼。”

唐洛不滿的擦擦手,把剩菜凍進冰箱裏。

唐婉隻是笑。

撓了撓小白肚子上的軟毛。

“因為我們每天都呆在一起啊,最近小白老是偷偷跟著我一起去上課,我在黑板上講題,她就乖乖在窗台上趴著曬太陽,班上小孩子看她也不理人。”

“那可真像你。”

“當然。”

唐婉對自己的懶惰表示驕傲。

他們走的時候沒關窗戶,屋裏氣溫有些低,初春的涼意從窗戶外一點一點滲透進來。

唐婉回去換上睡衣,又從臥室裏拿了條毯子,然後很熟悉的枕在唐洛的腿上,自己蓋著,繼續看光頭主持的非誠勿擾。

第一個男人長得很帥。

是個藝術家。

播放影片的時候說出了他家裏沒有房子,每天都要騎自行車去路口畫畫,於是二十四個燈都以性格不合之類的理由滅掉了。

第二個男人是個胖子。

地產老板。

個人介紹的視頻做的亂七八糟的,不過直到最後還有八個人等他,表示自己喜歡這種胖墩墩的,很可愛,成功被他牽

走一個模特身材的小姐姐。

這才是愛情啊……

唐洛感歎。

倒是唐婉像個中年婦女一樣。

眉毛輕輕簇了起來,適時表現出自己對弟弟前途的憂慮。

“這裏的女孩哪個都比不上南心,要不咱們還是不要淺淺了,早點把南心拿下吧,萬一錯過了,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太市儈了吧。”

唐洛揉了揉姐姐的頭發。

唐婉的發絲柔軟,光滑細膩如同綢緞,手指穿梭在發絲裏,觸感順滑的讓人根本不想再拿出來。

這樣其實顯得有些沒大沒小。

不過躺了一會兒。

唐婉的懶勁也上來了,隻是鼓了鼓嘴表達不滿,倒沒有起來阻止他。

“還不是為了你好。”

“嗯。”

唐洛居然出奇的沒有反駁。

屋子裏安靜下來。

隻有電視裏主持人說話的聲音。

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唐洛才摸摸姐姐的額頭,身體輕輕靠在沙發上。

“姐姐,如果以後找不到女朋友,你又不想嫁人的話,咱們就這麽一直過下去其實也挺好。以後我能掙錢養家,你也不需要那麽累,咱們在家裏喝喝茶,逗逗小白。你……”

唐洛說到一半的話停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唐婉已經閉上眼睛,偷偷睡著了,眼睫毛隨著呼吸輕輕打顫,就像平時喜歡打盹的小白。

明明已經是個需要掙錢養家的女人了……

很多方麵。

姐姐卻依然像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

歎了口氣,唐洛摟著姐姐柔軟的身子,盡量小心的把她抱起來,連著毯子一起慢慢把她抱回臥室,拉過被子輕輕蓋好。

坐在床邊安靜看了一會兒。

臨走的時候。

唐洛輕輕親親女子的額頭,隨手把燈關上。

多活了二十年,走南闖北見慣無數生離死別,他有著遠超常人的經驗和閱曆。

親情和愛情的界限其實是非常模糊的。

但不是所有愛情。

都需要走到最後的那一步。

他想要的是陪伴,姐姐想要的也隻是陪伴,哪怕從未來回歸,唐洛清楚那份被姐姐深藏心底,一直從未表達過的愛意。

這樣。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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