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君麵色冷峻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憤怒。
我試圖擠出一個笑，“季先生，對不起啊天上人間的事情我向您道歉。如果壞了您的事我一定補償！”
他嗤笑了一聲，“你拿什麽賠。”
我握緊了紅姐的手，心亂如麻，我一無所有，確實償無可償。
陽光穿過樹在地上落下一片片投影，細碎的光不停跳躍，我的心卻跳得很是勉強，季北君站在我麵前，就像一處斷崖帶給人的感覺，壓抑、絕望。
他卻突然勾了勾嘴角，“不過，你做的，很得我心。”
我太陽穴猛地一跳，不由得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和她們不同，”他看著我的眼睛有點玩味，“當個小姐，連最基本的諂媚都學不會。“
我垂下眼，看著他不落一點塵的皮鞋，好像這樣就能不會聽到他的惡毒字眼。
“不過正好，我也想換個口味了。”他又朝我走了一步，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不如，來做我的女人。”
我心跳如擂鼓，躲躲閃閃地看著他。我怎麽能！
他這時候倒也出奇的耐心，隻一聲不響地看著我，赤裸裸的眼神讓我無處可藏，像盯著一隻勢在必得的獵物。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腦門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他卻也動也未動。
我終於鼓足了勇氣，“承蒙季先生看得起，不過，我可能還是沒有能耐讓季先生開心，總是得罪季先生，那就太糟糕了。”
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失望，起身就走，輕蔑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度，“寧願去伺候那些肥頭大耳老婆孩子一堆的老男人也不願跟我，秦歡啊你可真有誌氣。”
看著他的車駛遠，我才緩了口氣，發覺手心裏都是汗。
燥熱的、沉悶的夏天。
世界如此嘈雜，牛鬼蛇神什麽都有，我要怎樣，才能不被隨意踐踏呢。
終於有輛車停下，我趕忙扶著紅姐上車，路上，我抱著紅姐，頭
靠在她的肩上，她原本總是整潔的金黃色大波浪此刻已有些打結，隨意披散著很是狼狽。
紅姐輕歎口氣，“你拒絕了季北君，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我望著紅姐的眼睛，真切的關懷讓我的眼睛有些微微濕潤，這兩天的委屈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
我也認真的說：“可能會有麻煩，可我也不想把自己這麽輕易地交給一個人，尤其是這樣一個冷酷又自以為是的人。”
醫院裏，醫生對著紅姐的傷口，例行公事的檢查，沒有多餘的表情，這倒讓我鬆了口氣，遭遇已經如此不堪，如果再碰上別人的鄙夷，真怕紅姐經受不住。
拿了藥，紅姐的精神狀態這時候已經好了許多。
“那，現在去哪兒呢。”我有些猶豫地問紅姐。
“回家吧，現在他們應該也該走了，混混而已，也吃了點苦頭能消停幾天吧。”紅姐的聲音虛弱也堅定，讓人心安。
推開家門，玄關處的小擺件被砸得到處都是，桌椅東倒西歪，不容忽視的打鬥痕跡表明了之前這裏發生的事情，一片片殷紅的血跡早已幹涸，玻璃碴閃著冷酷的光，之前束縛著紅姐的帶子還躺在地上，無力感絲絲湧上。
我扶著紅姐，試探地說，“要不然紅姐先去休息一下，我這就去打掃。”
紅姐竟還笑得出來，“我想，先去洗個澡，這兩天折騰的我自己都嫌棄。”
看出我眼裏的擔憂，她拍了拍我的手，“沒關係，我就擦一擦。”
幫紅姐放好了水，我看著她沾了汙漬的頭發，“不如，我幫紅姐洗個頭吧。”
紅姐眼底有了笑意。
慢慢浸濕頭發，我盡量把力道放得輕柔，“紅姐這一頭一抓一大把的頭發，真是讓人羨慕，第一次見紅姐時就覺得這頭發真是讓人移不開眼，保養的也真好。”
紅姐微嗔，“怎麽，我的臉就不漂亮了嗎？”
“好好好，紅姐哪兒都麽美，美得唐伯虎連秋香都不要了隻要你。”
“
油嘴滑舌，就知道打趣我。”
清理好屋內的狼藉，緊張不安的氣氛一點點褪散，我的心也一點點安靜，，窗外星星不是很多但很亮呢，亙古不變守在天空的月亮也似乎有讓人鎮定的功效，糟糕的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吧，以後，一定會更好吧。
季北君隨意地躺在天台的貴妃椅上，半眯著眼望著天，月光鋪灑，清冷的光輝更襯得他眉目如畫，他麵部的線條並不冷峻，隻是平日裏太過張揚，鋒芒畢露，才讓人隻注意到他的淩厲，而忽視了他的清新俊逸。
那個女人，腦回路可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一個小姐，卻偏偏一副貞烈模樣，欲拒還迎？我就那麽像未經世事的青澀小男生？季北君恨恨地想。
倏而有一絲怔仲，可是，我為什麽會又想到她了呢？
好像，她真的有點特別。
分明渾身上下都是風情，眉裏目裏卻無半點雜質，想到她一雙曲線優美而修長的腿，連腳踝都顯得很小巧精致，一雙桃花眼似總氤氳著水汽，季北君不由得又生出一股邪火。
總有一天！要讓她委於我身下。
晚間，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索性下床，躡手躡腳到紅姐房間門口，想看紅姐如何了，還沒湊近，紅姐的笑聲就響起了，“你這大晚上不睡覺，瞎晃個什麽勁兒。”
“嘻嘻，我今晚就想和紅姐睡。”旋即爬上了紅姐的床。
紅姐輕歎口氣，“真還是個孩子啊。”
想蹭著紅姐的胳膊，卻又突然想到紅姐身上斑駁的傷痕，猛地收起了手。
紅姐了然，安慰似的拍了下我的手，微笑著說:”不用這麽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我有些慚愧，“是不是我那天肯多求一下季北君，你就不用受這罪了。”心裏滿是苦澀。
“不，這件事，不怪他。”
我錯愕地看著紅姐，她的臉上有著我從未見過的淒惶。
“隻怪我信錯了人，信錯了人。”她的聲音低沉，似有百般情緒纏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