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想幹什麽!”我的雙腳開始焦躁的蹬著地麵,後背僵直著,腦袋一動也不能動。

“不幹什麽,就是你看咱們這幾個兄弟都折騰大半天了,不給他們一點甜頭,我們這以後還怎麽讓他們為我們辦事呢,”阿楓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點波動,慵懶的翹起二郎腿,右手中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座椅。

“我想這位小姐這麽通情達理,也是會理解的吧。”

“不要、不要,”我掙紮著想要掙脫手臂的束縛,麻繩摩擦的手臂上細細密密的疼痛感直奔大腦,腦筋快速翻轉著,“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可以給很多!”

“冥頑不靈,真是浪費我的口舌啊。”阿楓臉上很是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眯起眼睛,扯了扯襯衫的扣子,對著大山冰冷的吩咐,“去叫外邊的兄弟們進來。”

“別、別!”我大叫起來,繃緊的神經在緊張到極點的環境下突然迸發出靈感,“既然季北君都那麽討厭我了,你們在這麽做,不就是給季北君辦好事了嗎?”

“哦?”阿楓眼神裏閃過一絲精芒,慢悠悠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煙盒,抖出一支煙,白皙有力的手掌熟練地搓了搓,才放至嘴邊,一邊的大山已經準備好了打火機,彎著腰殷勤的點上。

“這麽說,我們還應該好好地把你給送回去,讓你去給季北君添堵了?”阿楓深深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口,眼睛眯起一個危險地弧度,狠狠盯著我。

“抓了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季北君說不定還暗自笑著,實在是一筆很不劃算的買賣啊。”我揚起了頭,強勾起一絲微笑,直視著阿楓。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阿楓輕笑起來,語氣裏是毫不掩蓋的嫌棄,瞥了我一眼,一字一句落地有聲,“可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兄弟們可都忍耐好久了。”阿楓彈落了香煙上逐漸變長的煙灰,看著煙灰慢慢飛飄落在地,砸成一片細碎的煙沫,才又把視線放回我的身上。

“大哥找我們什麽事情?”外邊的一群彪形大漢已經一個個鑽進了屋子,鐵塔一般橫在屋子的正中間,擋住了外邊照進來的光線,屋子裏頓時就暗了下來。

“給你們爽一把吧,”阿楓看也不再看我一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對著那群人邪邪的笑著,“你們悠著點兒,”

說完後,就邁起長腿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

“這小姑娘,長得還真水靈,嘖,跟電視上的女明星一樣。”為首的一個男人看著我的眼神盡是下流,猥瑣的笑了起來,急不可耐的走到了我麵前,“瞧這一雙腿,又細又白,不知道纏在身上是什麽滋味呢。”

“誒呀,瞧你這跟多長時間都沒碰過女人似的,真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又跟過來一個男人,拍了拍之前的漢子,把他推到一邊,細細打量著我,“不過這模樣,可真是絕了。”

“幾位大哥,你

們行行好,我可以給你們錢!隻要你們不動我,多少錢我都給!”我帶著乞求,把腿收起來也縮緊了脖子,滿臉慌亂的 看著他們。

“看樣子是個有錢的主兒啊,”我身旁的男人湊得更進了,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我,突然就伸手捏住了我的臉,下了狠勁兒,讓我猛地一疼不由得輕叫了一聲。

“就你有錢是吧,”男人語氣突然凶狠起來,之前猥瑣的旖旎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厭惡,“可是老子偏偏就不喜歡要女人錢,我就是要把你做的叫都叫不出聲,你能怎麽辦。”

說著伸出了雙手就要覆上我的胸口。

“好你個王二狗,竟然就想自己先占了!”之前被從我身前推開的男人一個步子邁過來,抓住了那男人的手,一臉的嫌惡,“你這麽做,可不太厚道吧。

“你怎麽這麽囉嗦!”王二狗拍開了擋在我倆中間那男人的手,滿不在乎的說著,“我就是率先占了,怎麽著?”

“不好了,東邊那間屋子突然著火了!你們別在這兒玩兒了,趕緊拿著家夥事兒去看看!”外邊一個男人匆忙跑進來,身上還沾著外邊的煙火味兒,端著一個滅火器,驚慌的訓斥著,“東邊那屋子都挨得那麽近,著起來可就沒完沒了了!趕緊的都過去!”

“什麽!”我身前的男人明顯一愣,身子一抖,也顧不得邪惡的念頭,推開還呆著的眾人,趕忙衝了出去。

“你們一群晶蟲上腦的東西,還不趕緊走!”王二狗已經跑到了門邊,看著還癡癡傻傻站在屋子裏邊的男人們,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道。

“來了來了,這就走!”屋子裏的人們好似才反應過來,推搡著一窩蜂的衝了出去。

我看著瞬間就走空的房間,聽著外邊不時的大喊大叫聲,水流動的聲音和不知道是誰的破口大罵聲,心頭一喜。

再打量一下四周,可並沒有什麽東西能夠解開我的繩索,我有些喪氣,一步一步的蹭著凳子,挪到了門口,外邊一處正是濃煙大起,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情,在院子裏四處奔走著,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突然,一個熟悉的麵龐出現在大門口,小心翼翼的往裏邊張望著,帶著警惕的目光,身子隱藏在門外,裏邊正忙著救火的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他,是好久不見的丁承宇!

“我在這裏!”我驚喜的小聲叫著,一個勁兒的看著他,挪著凳子拍了下門板,心裏突然湧上巨大的歡喜,衝的我腦袋都有些發蒙。

他見到我臉上露出一絲輕淺的笑意,似是安撫,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隨即又馬上斂住了心神,一步步慢慢往裏邊蹭著,等待時機。

我馬上會意,靠著椅子又挪回屋子裏邊,似是毫無察覺的安靜坐著,心裏確實平和許多,絲絲縷縷的溫暖和期待充斥了心田,就像是跌落懸崖的人突然遇到了歸隱在外的絕世高人般的竊喜。

我數著時間等待,還有一點焦急和恐慌,害怕他被來往的人群察覺,也被困在

這裏,時間越久,我心裏的驚懼也在不停擴散。

丁承宇一個閃身,貼著牆壁立著,輕呼了一口氣,溫柔的笑意浮在臉上,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還有些微喘,分明不如往日的風度氣質,我卻覺得他此刻就如天神降臨般,渾身散發著溫潤而不灼人的光芒。

“別急。”他對我做了一個口型,又側頭看了看外邊一直忙著的人群,不停的奔走著根本無暇顧及這間小屋。

我笑著點點頭,又趕忙收起表情,故作嚴肅的坐著。

丁承宇觀察了下屋子的構造,才提起步子慢慢挪到我身邊小心蹲下,緊靠著牆壁一側,造成了一個視覺盲點,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裁紙刀。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我按捺不住心裏的驚奇,小聲問著,心裏溢滿了歡喜,手都在微微顫抖。

“正巧我就在這邊住,這邊的屋子其實平常很少有人過來,今天卻突然來了很多人,還開著車,氣勢洶洶就過來了,我就留了個心眼,怕惹上什麽人。”丁承宇輕聲回答著,手裏的動作不停,翻弄著手裏的刀子,手起刀落利索的割開繩子。

“這老式的房院,根本就不隔音,我隔著牆都能聽見有人在叫喊,很緊張的樣子,就仔細一聽,聽得心驚,覺得可能是你,心裏放心不下,索性就來看看。”

丁承宇已經解開了我的繩子,把繩子拿到一邊,又隱在了暗處,“沒成想,還真的是你,還得多虧我這謹慎的性子了。”

他小心笑著,不停張望著外邊的忙忙碌的人們,眼神裏帶著冷峻。

“等這波人走過去,咱們就趕緊過去門口,這裏離大門並不遠,走得快,不會被發現的。”他輕聲吩咐著,臉上帶著肯定。

“好好,我跟著你。”我趕忙應著,低下頭看著他不太利索的腿腳,有些心疼,“你的腿受的住嗎?”

“你不必擔心的,”丁承宇有一絲怔忪,又輕笑起來,溫柔的神色溢滿了眼角眉梢,“我畢竟還是個男人,這點兒苦怎麽還受不了?”

“那好,”我稍放下了心,無比信任的看著他,攥緊了拳頭,“你說走我就馬上走。”

“恩,先別急。”丁承宇眼神靈敏,像是狩獵的狼一樣,看著那邊的人剛接滿了滿滿的一桶水費力的走著。

煙味兒、水汽和土木的灼燒後被浸濕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氣氛也緊張起來。

“就現在!”丁承宇輕聲卻又很堅定的說著,眼睛眯了一瞬,拉著我快步走開,一深一淺的步子走得卻讓人感覺很踏實。

我緊張的手上也出了汗,丁承宇的手卻依然很幹爽,他毫不介意的抓著我的手,拉著我一顛一顛的走過了院落的大廳,走到了大門前。

“終於出來了!”我盡力壓低了聲音,高興得變了調,心裏放鬆了下來,胸腔裏滿滿的激動,轉身給了丁承宇一個大大的擁抱。

丁承宇的身子明顯僵硬下來,手還垂在身子一旁,不敢伸出雙手回應,隻傻傻地發著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