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孩子,我的心揪成一團。昏厥的幾天,就當我是在為這個孩子付出一個母親的難過和糾結。我擦拭掉眼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我知道,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季北君的傷心難過隻會有比我更多更讓他難以承受。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擦拭眼角的淚水的時候,季北君已經站在了門邊,將我的眼淚看了個清楚。

“洗完了!”我彎起嘴角,裝作輕鬆的跟季北君說著。

“嗯,你聞聞,香不香!”季北君笑著,將胳膊遞到了我的麵前。我勾著嘴角,拉著他,往自己鼻頭下放,張嘴輕咬了一口。

“嗯,果然是香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吃一口了。”我咯咯的笑著,季北君也笑著,但是我們兩個的眉頭都依然沒有放鬆,心裏的傷痛沒有放下半分。

一周之後,我就出院了。出院那天婆婆一起來了接我,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麽,但孩子沒有了,作為孩子的奶奶,她的臉色也不好看。一場事故,讓一家人都在陰鬱的氣氛中。

“來,把這湯喝了吧。”婆婆將雞湯端到我的麵前,啞著嗓子,盡量的將自己的失望和傷心掩埋在深處。

“媽,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我看著婆婆微紅的眼眶,我也忍不住露出脆弱軟弱的一麵。

“歡歡,這不僅僅是你的問題,我知道孩子沒有了你也難過。以後,就一定要記得這一次的教訓了。”婆婆哽咽著聲音,盡力的在隱忍著淚水。

“嗯”像是放鬆了自己所有的戒備,我的淚水洶湧而至。

季北君一回到家就看到兩個女人都哭的稀裏嘩啦的情形,微微發愣之後,他就明白了。季北君緊緊的捏著拳頭,對於要找出這個幕後的人,下定了更大的決心。

另一邊,幕後真正的史蒂夫正在辦事處黑著臉。

“到底是誰說的,讓他們有這個膽子,竟然去抓季北君的老婆!”史蒂夫冷著眸子,看著眼前的人,攥著杯子。

“老板,他們是誤會了,以為我們是要針對南城舊事的管理者。”底下的人第一次看到老板發這麽大的火,有些戰戰兢兢的。

“所以他們就自作聰明的去弄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懷孕的女人!”史蒂夫將手裏的杯子狠狠的摔了出去,怒氣叢生。

底下的人都低著 頭,不敢吱聲。都說老板是要對南城舊事出手,大家想當然的認為老板是對我也是不留情麵的,畢竟老板以前也沒有因為任何原因給別人留過情麵。

“喲!史蒂夫什麽時候也開始懂得憐香惜玉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出現在了門口,不用看,史蒂夫就知道是誰來了。

“憐香惜玉?怎麽可能,可這女人是季北君的老婆,他們這麽做,季北君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史蒂夫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肯定的說著。

“我們認識十年了,你什麽想法我會不知道嗎?隻要你不影響我們的計劃,我是無所謂的。”女子說著,扭著腰上樓去了。

史蒂夫抿著嘴唇,心裏暗自的問自己,這麽生氣真的是怕季北君報複嗎?這麽多年,他什麽時候怕過!

自從經曆了掃黃事件,南朝舊事的名聲也一落千丈,好不容易積累的人脈和名聲都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敗壞了。

來到會所,我被會所裏的頹敗深深的刺痛了內心。一場意外,我失去了孩子,還失去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成績。即便我們沒有什麽證據,但是我跟季北君都明白,這件事跟史蒂夫,以及他背後的神秘人,一定脫不了關係。

“你終於回來了!”盛楷見我出現在會所裏,臉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鬆了口氣。

“嗯,現在這邊怎麽樣了?”我看著會所裏的情形不禁對史蒂夫的手腕感到佩服,在這裏誰不知道會所連接著季氏和盛家,對方竟然還敢動會所,這實力確實是不容小覷的。

“情況不算好,但目前局麵也算是控製住了。我雖然對於這裏很是熟悉,但終究沒有你對這裏這麽有把握,隻能是讓會所保持基本的運作。”盛楷說著,將財物記賬本拿到我的麵前。

“章洛呢?把他叫來吧!”我知道盛家產業線多,盛楷也不可能將很多的精力放在會所裏。

不一會兒,陳章洛過來了,自從那天之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他看起來也瘦了許多,像也是經曆了一些折磨的。

“歡姐,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上班了,不多在家休養一段時間。”陳章洛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閃躲。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來這兒看看情況,你詳細的跟我說一下吧。”我沒有察覺到他閃躲的背後是什麽,彼時,我也想沒有心思去多想,心思都放在了會所上。

通過陳章洛的描述,我大致了解了一些。那天掃黃雖然說是給了會所很大的打擊,但是真正讓會所淪落到這個程度的,是之後的輿論。我的病倒,讓場子沒有了主心骨,雖然盛楷在努力維持,但畢竟他對於很多的事情不如我了解,作出的回應也沒有辦法讓輿論轉圜。

更讓我吃驚的,是季氏的情況。季氏和南城舊事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我倒下的這段時間,季氏的情況也漸漸失衡。難怪,最近這段時間季北君總是工作到深夜,我一直隻以為他是在借工作退來麻痹自己,原來不是。

“主要是哪家媒體,對我們的抨擊比較厲害敢?”我一邊翻著陳家洛整理的資料,一邊問著。

“現在主要是三家雜誌社,一家電視,幾乎每天都會提到我們。即便是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他們還是在死咬著我們。”陳章洛說著,走到我的身邊,幫我翻出那張情況表。

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我發現他們現在死咬著的都是說會所聚眾吸毒的事情。還有人將季氏和我當時沒有及時出現,解讀成為,季氏已經將會所放棄了。對於這種拋棄的行為,季氏沒有及時的回應,在輿論上也沒有好的傾向。

仔細思考了許久,又跟季北君商量了一番,我決定要以季氏的名義,親自主持一些會所裏的活動。首先將季氏和會所

的聯係重新建立起來,這樣季氏能勻速的脫離輿論。

但是會所現在的名聲已經沒有這麽好了,所以季氏的股東對於季氏要繼續跟南城舊事聯係在一起,很是不滿。

“季董,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但是現在南城舊事已經算是名聲敗壞了,我們繼續跟他們攪和,沒有什麽好處。雖然我們現在在輿論上暫時不占道理,但是隻要我們熬過這段時間,還是能恢複。但南城舊事就不一定了,即便是這次他們躲過去了,作為一個會所,也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一位老董事說著,很是義正嚴辭。對於他的話,其它人都是會聽的。

即便是季北君,對於他的話也不能視而不見,畢竟這是一位老董事。季北君知道,他的話也隻是就事論事,從根本上來說,也是想要季氏好,不是來找茬的。

“我知道各位現在都是有一定顧慮的,但是我們也都清楚。當初,我能將季氏的項目進行下去,沒有南城舊事也是做不到的。現在,他們雖然有了些困難,但並不至於到沒有辦法經營下去的程度。之所以我會想要借用季氏的名字,一方麵,我確實是看好南朝舊事的。他在諸多的場子裏能脫穎而出,絕對是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的!”季北君篤定的說著,讓有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了。

“季董,不管你的話,怎麽說的好聽。秦歡跟你的關係,才是她要拉著季氏的原因吧!”史蒂夫輕飄飄的一句話,又將其它人的念頭壓製了下去。

季北君眼神淩厲的看向史蒂夫,然後眼角浮現了輕蔑的笑意,但轉眼就消失了。

“史蒂夫說的對,的確是因為秦歡跟我是夫妻,所以她才會找到了我。但是,如果大家認為這是南城舊事在占我們便宜,那就大錯特錯了。”季北君說著,將一份資料打在了多媒體顯示屏上。

“盛家已經給我出具了函件,隻要我們願意將會所的股份出讓,他們立即願意收購。我們都知道盛家的地位,他們願意這樣選擇,可以想見南朝舊事的重要性。”季北君的資料讓在座的人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在季北君的努力之下,董事會終於同意了以季氏的名義來開展活動。

當然,活動很成功,而在這整件事的幕後推手史蒂夫也漸漸浮現出來。我們怎麽都沒有想到,史蒂夫的真實身份竟然會是陳章洛。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歲的男孩子,其實已經二十五了。他計劃的很完備,唯一沒有預料到的,就是他竟然愛上了我。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跟我們交手的時候,才對我手下留情了。即便他的愛很是深沉,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殺子之仇,沒有辦法再做朋友。

陳章洛認輸離開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封信,信裏將他的感情袒露無疑。

“怎麽,心軟了?”季北君很是不悅的問著。

“怎麽可能,是再想,等會兒我們要吃什麽。”我摟著季北君的腰。即便未來前途未知,但隻要我們有彼此,願意攜手,就一定能踏過所有的荊棘,迎來朝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