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毒害皇族子嗣一案，最終以錦瑟的以死謝罪告一段落。永安痊愈不久，宇文端化便下旨賜婉婕妤以貴妃為，封號為靜。而萬菁菁則被貶為嬪，並一直幽居在雎鳩宮裏。
禁足令未除，其又被貶。自然鮮少有人前來雎鳩宮探望。楊青璿的到來，顯得有些突兀。
“你怎麽來了？也不嫌本宮這兒晦氣？”仿佛從推門那一刻開始，萬菁菁便知道這冒失進來的人是誰。
來人沉默不語地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這才道：“還稱本宮呢？被好事之人聽著了，怕連這個嬪位，也是不保了吧。”
“你是來這兒看我笑話的嗎。”萬菁菁本以為大起大落之後，自己的脾性會更加沉穩。卻沒想到，對方的一句話竟然便輕易將她激怒了。
萬菁菁很是憤恨地回頭看了楊青璿一眼，她卻隻是淡然一笑，並不做言語。直到萬菁菁扭過頭去，才慢條斯理地應道：“本宮來這兒，是看看妹妹的。最近天氣又要轉季了。妹妹可要注意身體，莫傷風感冒才是。”
“嗬嗬，本宮莫不是聽錯了吧。”萬菁菁冷笑道：“旁人對本宮避之不及，你卻在這個時間點跑來，就為了給本宮噓寒問暖？楊青璿，本宮雖然已經落魄於斯，卻還不至於要你可憐。”
“本宮不是可憐你，隻不過……是替人帶個話。”楊青璿見她如此冥頑不靈，也懶得與她多做口舌之爭，索性便直接將自己的來意給說清楚了：“前幾日，本宮前去探望錦瑟了。那時，她便請本宮帶些話來給你。剛才說的，是其中一件。若不是聽她說，本宮還真不知道，你身子竟然孱弱成這樣。到了四季交替的時候，若是不多加注意，必然會生一場大病。”
“她還說什麽了……”萬菁菁沉默片刻。將椅子的扶手抓緊了些，言語上看似平淡無常，實際卻是在拚命壓抑住顫抖的音色。
“她讓本宮告訴你，她什麽都不會說。自始至終，擅自決定做此謀逆大事的，都隻是她一個人。”楊青璿說到這兒。特意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了下去：“本宮去看她那日，她已經體無完膚，想要站起來給本宮行叩拜大禮，也是拚盡了全力完成的。看樣子，皇後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縱然如此，錦瑟到死也沒有多說一個字。這件事情的真相，她是真真帶進了墳墓裏。”
楊青璿話音剛落，萬菁菁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還有，第三件事。”見萬菁菁不語，楊青璿將手邊的熱茶端在唇邊。輕輕一吹：“她希望你能多加珍重，以後，她沒辦法再在你身邊伺候你了。”
“真是難為她了，還這麽想著我。”楊青璿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宏土吐圾。
“若是本宮沒有猜錯，你原先本來就打算將錦瑟作為一枚棄子吧。隻是沒想到，有人快你一步，將你栽贓陷害了。更沒想到的是，在那種情況之下，錦瑟還願意站出來幫你一把。”
“……你是如何瞧出來的。”雖然這天已經立夏，殿外炎熱不堪，殿內卻是陰森寒冷的。萬菁菁隻覺得渾身冰冷，楊青璿的一番話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她站出來認罪的時候，我也在場。見她如此沉穩，且認罪伏法之辭邏輯嚴謹縝密。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之前便已經排練好了的。不是別人教的，便是她自己早已經想好的。所以，這也不難猜。”楊青璿說到這兒，觀察了一會兒萬菁菁的情緒，見她表情木然，便也不繼續說下去了：“該帶到的話，本宮也都已經帶到了。淑嬪，望你日後，好自為之吧。”
說著，楊青璿便站起身來，正打算離開，忽然又停下了步伐：“對了。還有一件事，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本宮覺著，還是要告訴你的……錦瑟死時，沒受什麽苦。”
這話剛說完，楊青璿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雎鳩宮。
……
永安身子痊愈了之後，太後又給永安補辦了一次滿月酒。楊青璿帶著禮物來瞧永安，與之玩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地瞧著她被乳母抱走。
“這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瞧，現下你這個做母親的，怕也都是受了這孩子的恩澤。”
“什麽恩澤不恩澤的。”張雨茹笑了笑，想到當初那些事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我隻盼孩子能健健康康長大，別無他求……”
“對了，林將軍的那支出征軍，已經班師回朝了。估摸著再過上兩三日，便要回京了。”楊青璿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這件事情，趕忙便與張雨茹說了：“我知你最擔心的就是那兩個人，知道了以後，便想著找個時間跟你說。” 一嫁大叔桃花開 ht tp:.c／RAjbYPt
“那就好，那就好……”林子書能平安歸來，自然是因為尉遲浣也已經平安回到北國。想到這兒，張雨茹忍不住雙手合十，默念了幾句佛經，複又睜開眼來看向楊青璿：“那這四萬兵權，估摸著日後就該歸屬於林家了吧。”
“那是自然。”楊青璿想了想，又道：“就算是林子書推托，也難以落到萬家子弟的頭上了吧。”
“萬家……”這是個令人頭疼的字眼，然而隨著萬菁菁在後宮中的失勢，萬家顯然已經有了別人取而代之了：“我倒不是怕萬家會如何。就怕以子書的性子，他定然會推托這手握兵權的機會……倒那時，有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上就是考慮到了這麽一點，所以此次出征也讓尉遲逸跟去了。”楊青璿湊到張雨茹耳邊，輕聲說了這麽一句話。
“阿逸？”張雨茹震驚之餘，便是恍然大悟：“如此一來，也算是完璧歸趙了。”
楊青璿含笑點了點頭，在張雨茹轉過身去喝茶的當兒，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張雨茹一轉頭，見著她這樣，不禁很是擔憂地問道：“姐姐，怎麽了嗎？”
“沒什麽。”楊青璿趕忙搖了搖頭，神情又恢複如常，與張雨茹聊起別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