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幕後黑手

尉遲府裏二位平妻相爭的事情鬧得可大,楊言初也真正是給氣糊塗了,幾番前去尉遲府討說法都被尉遲璟給擋了回來,連個張雨茹的影子都沒見著。一氣之下,楊言初竟然就將這家務事兒寫了本折子,告到了宇文端化那兒。

這一舉動所引起的連鎖反應,也在他意料之外。折子遞上去不久,楊青璿便主動往母家遞了帖子,請楊言初進宮入掖庭一趟。

楊言初本以為這是皇帝要從中協調,自己占了上風,可是一進觀瀾宮。楊言初卻愣住了。

“皇上今兒個沒上你這兒來嗎?”楊言初本以為,那帖子是宇文端化讓遞的。

楊青璿不鹹不淡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帶著些無可奈何:“皇上好幾日都沒來了。父親怎麽一過來便問皇上在不在,若想見皇上,大可以去禦書房。”

“那……你遞帖子讓為父過來一趟,是什麽事情。”楊言初不明所以地看著楊青璿,她諱莫如深的態度。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父親前幾日為了妹妹的事情,專門遞了折子?”楊青璿眼皮都沒抬,低著頭自顧自地看著手上的那本古籍,如是問道。

“哼,尉遲家的人真是不識好歹。不給他們點苦頭吃吃,還真是拿捏不清輕重了。可憐你妹妹。竟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楊言初越說越氣,一想到尉遲璟對張家餘孽的維護之態,更是咬牙切齒。

“張子庭死在了西疆,父親可知道。”對於楊言初的憤慨,楊青璿跟沒看見一般,仍舊眼觀鼻鼻觀心地翻看著手裏拿著的那本書。聊一條人命,就跟談論天氣一般稀鬆平常。

楊言初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咱們在說你妹妹的事兒,跟這張子庭有什麽關係。”

“父親忙著為妹妹抱不平,就沒仔細問問。為什麽那張雨茹好端端地會刺傷了她嗎?”聽到楊言初這麽說,楊青璿有些想笑,終究還是將視線落到了楊言初的身上。

“難道還和那個短命的張子庭有關不成。”楊言初一皺眉,言語之間隱隱有些不耐。

“父親遞了那本慷慨激昂的折子後不久,皇上就召見了尉遲家的人詢問了情況。你猜尉遲家的人是怎麽說的?聽說……是妹妹主動找上門去尋張雨茹的不快的,一開始張雨茹也隱忍著,無非便是些家長裏短爭風吃醋的小伎倆罷了。可是這一次妹妹也不知從哪兒得來了張父仙逝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跟張雨茹說了一通還不夠,竟然還聲稱……張父的死與我楊家有關,你說,張雨茹能不恨毒了她?”

“一派胡言!”楊言初驚得站了起來,回過神來時,已是冷汗涔涔:“簡直是一派胡言!他張子庭命短,與我楊家有什麽關係!”

“尉遲璟說得有條有理,也不像是隨口胡謅。前兩日皇上到我這兒來發了一通脾氣,我還莫名其妙呢。”楊青璿說到這兒,頗為苦惱地揉了揉眉心:“思來想去,尉遲璟那套說辭,多半就是出自妹妹的口沒錯了。”

“她?胡鬧!綰綰怎麽會如此沒有分寸!”楊言初聽楊青璿這麽一分析,也真正是急了。若真如楊青璿所言,這件事情就算最後讓楊家人占了理,也會後患無窮:“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嗬,張雨茹已有身孕四月有餘,她那樣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父親莫非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張家雖然已經落魄,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既然皇上當初有意留張子庭一條命,這條命便是屬於皇上的,一般人是碰不得的嗎。”楊青璿說得慢條斯理,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倒是楊言初已然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之下,隻能來回踱著步:“……我回去問個究竟,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休投撲血。

“父親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清楚來龍去脈,一切為時已晚。”楊青璿見楊言初急忙要走,又開口說道:“綰綰現下矢口否認也好,滿口承認也罷,我看,但凡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不會信咱們家跟張子庭之死無關了。”

“那,那可怎麽辦。”事已至此,楊言初也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青璿歎了口氣,走到父親麵前,輕聲回道:“與其問綰綰,倒不如仔細查查,張子庭之死,到底誰是幕後黑手。”

楊言初聞言一震,細想了一會兒,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為父這就回去好好安排。”

“嗯。綰綰那兒,你便隨她去了吧。禍從口出,話已經說了,折子也已經遞上去了,覆水難收。先就這樣吧。”楊青璿又是為了張雨茹的事情提點了楊言初幾句,這一回,楊言初卻沒搭腔,看那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娘娘,看來楊大人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張雨茹啊。您的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綠珠見楊言初已走,一邊說著,一邊為楊青璿遞上狐裘披風,並仔細係好。

楊青璿聞言,輕輕一笑道:“父親這樣的反應,也在我意料之中。他若不是這睚眥必報的性子,便不是旁人談之色變的楊言初、楊左相了。”

“如此說來,張氏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了。”綠珠輕輕歎了一句。眾所周知,雖然深究起原因來,那張雨茹確實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可是國有國法,縱然她有尉遲璟的寵愛加身,可是楊言初已經將這件家事捅到了眾人麵前。如此一來,這件事就沒辦法再用處理家事的辦法解決了。

楊青璿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些,所以並沒有急著答話。綠珠陪著她一聲不吭地看了好一會兒雪景,直到楊青璿覺著有些乏了,這才扶她回屋。

剛一在屋裏坐穩,楊青璿便輕聲歎了一口氣:“這件事,看似是對張氏不利。可是深究起來,不見得咱們能討到什麽好處。我想父親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卻固執得不想放手。現如今,我總算是知道妹妹的性子是隨了誰的了。”

“讓娘娘費心了。”見楊青璿苦笑,綠珠也隨著這個話題附和了兩句。之後,二人便再也沒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