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天空與地麵連為一體。雨水打落地麵,濺起一朵朵晶瑩透亮的雨珠,映照著人世間萬千幻想。

一個孤獨的身影從雨幕中走來,黑影在無數水滴中幻化為千姿萬態。

黑色雨傘被隨意的丟在腳邊,男子瀟灑的甩了甩頭上的雨珠。

稀疏的胡渣帶著些許的滄桑,明亮的眼睛勾勒出他的飽經風霜。

貼身的黑色西服讓他看起來格外的修長,仿佛是矗立在雨中的永恒雕像。

“又疼了......”林飛揚深深的吸了口氣.

後背處的傷痛總是會在雨天時發作,那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疼痛,一直痛到骨髓之中。

自從那最後一次任務,他僥幸逃出來後,後背的傷,已經伴隨了他三年。

像是烙印一般,讓他永遠無法和那場失敗的行動脫離。

他的手伸進口袋,居然從這一身筆挺的西裝裏掏出了一瓶二鍋頭。

仰頭喝了一口,烈酒入口,辛辣氣息頓時遊走全身,背後那折磨人的傷痛似乎也隱隱減弱了一些。

林飛揚擦幹嘴角的酒液,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金字招牌,海島銀行四個大字撲入眼簾。

“每個月這個時候,都要像可憐的乞丐一樣來接受施舍。哎,林飛揚啊林飛揚,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他苦笑著搖頭,大步朝銀行內走去。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擁有紳士貴族氣息的男子,當年竟是叱吒風雲的恐怖人物,光是提到他的名字,就會讓無數人膽寒。

這麽一個西裝筆挺的人,自然剛剛進門就受到了大堂經理的關注。從林飛揚的裝束來看,敏銳的大堂經理明顯感受到這是一個大客戶。

“先生,您要辦理什麽業務?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大堂經理躬身說道,滿臉堆著笑容。

林飛揚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瀟灑的遞給大堂經理,嘴裏隻蹦出了兩個字:“取錢!”

大堂經理非常恭敬的接過支票,開玩笑,什麽人才能用支票,那可是富豪的專利啊,大堂經理感覺自己今天交上了好運,能結實如此儀表堂堂的一位富豪。

大堂經理恭敬的接過支票,笑哈哈的朝林飛揚彎腰,可幾乎是瞬間,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因為支票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個讓他震驚到極點的數字----兩千塊人民幣。

“怎麽?取不了嗎?要預約嗎?”林飛揚看著大堂經理的表情,好奇的問道。

“兩千塊你還用支票,你,你,你.....”大堂經理有種看著外星人的感覺,眼睛瞪大到極致,死死的看著他,對林飛揚簡直無話可說。

取不了?兩千塊還要預約?預約你妹啊!

大堂經理很有種一腳把他踹出去的衝動,看向林飛揚的眼裏滿是鄙夷。

像林飛揚這種穿著上等人衣服故意充作大款的人他見的太多了,害的他白白高興一場。

“等著,我給你去取號,到那邊排隊去!”大堂經理的臉色瞬間冷淡,陰陽怪氣的對林飛揚說完,轉身便離去。

林飛揚搖頭苦笑,自從他從國外秘密回到了國內後,一直都非常低調的生活。

別人對待他冷漠的眼神和鄙夷的態度,他經受的太多了。

其實他的口袋裏一直有一張黑卡,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家銀行無條件預支五千萬。而且是美元,絕對不是人民幣。

隻不過這張黑卡關係重大,若是他一使用,給他這張卡的人便立即知道他在哪裏。

而這是林飛揚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他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在這座城市裏,遺忘過去那悲痛的一切。

他過去的身份和所經曆的一切,讓他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低調,低調,他隻想低調的混跡於正常人之間。

走到了等待區,林飛揚無聊的坐下,拿出口袋裏的二鍋頭,仰起頭便痛快的喝了一口。

突然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在這雨天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

林飛揚緩緩轉過頭,隻見在他的身後坐著一名穿著綠色長裙的極品美女。

“呦,美女嗎!”林飛揚情不自禁的張大嘴。

毫不誇張,這真的是一個可以讓林飛揚瞬間心動的美女。

彎彎如月牙般的眉毛,恬靜可愛卻帶點冰霜的瓜子臉。

吹彈可破並泛起微微紅暈的雪白肌膚,尤其是那雙如珍珠般的明亮雙眼,如同藏著這世界上最神秘的寶藏,讓每一個男子都有種想要探尋到底的欲-望!

林飛揚順著她的臉往下看去,修長白皙的脖子,優雅修長的大長腿。

即使是此刻她簡簡單單的一個懶散坐姿,也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優雅感覺。

尤其是高高聳起的雙峰,撐的上衣都快爆裂,讓林飛揚想挪開眼神都困難。

“我-靠,極品啊!”林飛揚沒忍住,這句話脫口而出,同時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美女很是厭惡的看了眼林飛揚:“你說什麽?流氓!”

林飛揚吞了口差點掉出來的口水,嗬嗬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隻不過我的話稍微粗俗了些。那我換句話,你好比天上的星星,讓人隻能仰望,恨不得用一輩子去追尋。你看,這樣好嗎?”

美女冷哼一聲:“泡妞的手段太老套,以為搭訕兩句就能引起女人的注意嗎?”

她又看了看林飛揚手裏的二鍋頭,更加厭惡道:“大早上的就抱著個酒瓶,一看就是個邋遢的酒鬼!而且還喝二鍋頭,別以為穿了西服就能掩飾你窮**絲的身份!”

林飛揚搖頭苦笑,剛想說話,突然間銀行大門方向傳來了驚叫聲。他猛地抬頭看去,隻見兩個保安從外麵直接飛了進來,接著重重的摔倒在地。

“搶劫......都不許動,誰動我弄死誰!”一個帶著蒙麵頭套的人猛地從外麵衝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把土製的獵槍,衝著銀行裏所有人大吼。

尖叫聲立即響起,慌亂的人們想要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但大門外隨即又衝進來三名帶著頭套的男子,迅速將大門拉下。

然後衝向了銀行裏,控製人群不讓他們亂跑。

林飛揚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他怎麽就這麽倒黴。

在這座城市裏隱藏了三年都沒出什麽事,今天居然還碰到搶銀行的。

一名劫匪朝他所在之地跑了過來,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刀,還沒靠近便大吼:“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快......不然的話,老子一刀砍死你們!”

“銀行裏有的是錢,你們不是來搶銀行的嗎?為什麽要來搶我們?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一刀,絕對砍不死我們兩個人!”林飛揚攤開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順便朝旁邊的美女眨眨眼,樣子無比的輕鬆。

劫匪被林飛揚的話給愣住了,呆呆的停在那裏整整幾秒鍾沒動靜。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衝著林飛揚大吼:“你他-媽的廢話什麽?老子愛搶什麽就搶什麽,用得著你來教嗎?在多一句廢話,老子先廢了你!”

猛然,他的眼睛盯在了林飛揚身後那個美女身上。

幾步衝了過去,奪過美女的包,又摘下美女胸前的項鏈。

眼睛賊兮兮的在美女的胸部狠狠瞪了下,林飛揚能聽見他吞口水的聲音。

“看什麽看?”美女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

劫匪立即發出一陣放-蕩的笑聲:“看了又怎麽樣?老子不但要看,等會兒還要摸呢!”

說完,他轉身對林飛揚道:“小子,你的東西呢?快交出來,老子還能饒你一條命!”

林飛揚很誠懇的搖搖頭:“我的東西不能給你!”

“什麽?”劫匪顯然很是驚詫,大吼道:“你的命老子都能拿,你所有的東西現在都是老子的,快點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林飛揚非常認真的看著劫匪:“你確定,肯定,一定要我的東西嗎?”

“老子非常非常確定的告訴你,交出來!”劫匪幾乎快要貼著林飛揚的臉大吼,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給他吧,沒必要和他們玩命!”美女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就是嗎,你看看人家多識相,小子你......”

劫匪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隻拳頭在他的眼前急速放大。

他根本就沒有躲閃的資格,“砰”的一聲,拳頭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力道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劫匪隻感覺整個人像是被火車撞了一樣。

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身子飛出了兩米,砸倒了大排的座椅才重重的摔下。

“老子最恨人家搶我的東西了,而且還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林飛揚慢慢收回拳頭,冷哼道:“還有,你的嘴很臭,不應該那麽靠近我說話,知不知道差點把我熏暈了!”

這邊的響動立刻驚動了在銀行另一邊的三名劫匪,三個人齊齊轉過頭,猛然看到他們的同伴被打飛暈倒在地,齊齊楞住了。

“我-草你媽的!”拿槍的劫匪怒吼著掉轉槍口,可空中突然傳來呼嘯之聲。

劫匪的槍還沒完全轉過來,一個重物便重重的砸在了臉上。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

劫匪的臉部也被砸開了花,身體一歪,和之前他的同伴一樣重重倒下。

另外兩個劫匪大吼一聲,放棄了其他人質,怒吼著向林飛揚衝去。

林飛揚嘴角上挑,以普通人無法理解的速度騰空一躍,落地時已經到了第一個被他打暈的劫匪身邊。

從他身上抓起那個美女的包,身體在空中急速旋轉一百八十度。

加速度和慣性讓本來皮質的包變成了最可怕的武器,隻聽“砰砰”兩聲悶響。

衝上來的兩名劫匪還沒靠近林飛揚,便被皮包重重的砸中了腦袋,眼前一黑向後栽倒。

四名劫匪從進來到被打倒,連兩分鍾都沒有。

一切都像是戲劇一樣,發生的突然,結束的更加突然,甚至還有許多人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林飛揚將包扔給了呆呆坐在椅子上的美女:“不用謝我的救命之恩了,要是真的要謝,我喜歡肉-償!”說完笑著向外走去。

大雨如柱,沒有減弱的跡象。

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林飛揚撐起雨傘,看著手中兩千塊的支票,搖頭苦笑。

“兩千塊而已,怎麽取個錢就這麽難呢?哎,這次暴露了身份,以那幫人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我。看來要換地方了,這裏待了三年,真是有點舍不得啊!”

林飛揚重新走入了雨中,在警察到來前一刻消失在了雨幕裏。

隻是他沒看到,在他離開不到三十秒,那名美女從銀行裏衝了出來。

她的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看著林飛揚消失的地方,眼裏透出一絲滿意:“拿走了我的東西就要不辭而別嗎?沒那麽容易!林飛揚,你跑不掉的!”

天色漸漸黑沉,大雨滂沱,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之中。

林飛揚特意換了一個銀行取了錢後,繞了一大圈才返回自己的住處。

他過去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剛剛銀行裏麵那麽一鬧,他怕有人已經盯上他,所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臨近住處,林飛揚回頭看了看。

雨幕很安靜,漆黑的巷子裏隻有路燈拉長他的背影,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不由長長的吐了口氣:“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裏,該死的,想過段平靜的生活都不行。”

林飛揚剛轉過頭,兩道筆直的燈光猛地刺亮了他的雙眼。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死神,你還要躲多久?”

林飛揚一愣,隨即苦笑著搖頭:“哥隻是想低調。低調而已,難道就這麽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