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遠的身上,林鋒已經體會到了西靈的名士們,是多麽的求知若渴,畢竟小五行界的科學知識太過貧瘠了,他們就像是幹渴了無數年的小樹苗,好不容易得到灌溉,還不得好好的吸收?

王穎和其他的名士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他和別的名士研究方向不同,大多數名士都選擇研究兵法戰陣之道,畢竟這是在亂世,這些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其他方麵諸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的,在亂世中真的一文不值。

或許是偏執,或許真的喜愛,王穎偏偏對於農林科學的研究情有獨鍾,他堅信,隻有將農業搞好讓百姓衣食無憂,這天下才能真正的太平。

寧遠是林鋒的學生,王穎便認為林鋒雖然很有本事,但和自己並不是一路人,他研究的是兵法,我研究的是農事,你本事再大也幫不了我。

所以在接到寧遠邀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隻是讓他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位叫做林鋒的先生,不僅僅在兵法上有著極高的造詣,在農事上居然也有所研究。

在所有人都在研究兵法戰陣的時候,王穎自己堅持研究農事,他雖然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理念,但有一個事實是無可否認的。

他很孤獨,無比的孤獨,因為這偌大的西靈,居然找不到一個和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

所以在得知那位名叫林鋒的先生,居然對農事有所研究的時候,王穎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林鋒的邀請。

兩人說了幾句話,作為考官的幾位大學這時候也都走了上來,對寧遠這位靈川文會魁首、新晉大學表示祝賀,讓他登樓望川,完成靈川文會的最後一個步驟。

登望川樓望川,既是一種儀式,也是對於當年那個愛過詩人的一種憑吊,算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每一次文會的魁首獨自一人登樓,即便是他們的師長,都不得陪同。

所以這一次林鋒並沒有湊這個熱鬧,他也不甚在意,隻是朝回來稟報的寧遠揮了揮手道:“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寧遠剛走沒有多久,包間的門上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林鋒以為是哪位名士等不及了,想要來追隨自己學習,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朝一邊的李華努了努嘴,示意他去開門。

在看到進來的那個人之後,林鋒臉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不見了,代之以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失聲道:“你怎麽來了?”

來人柳眉一揚,鳳目微眯,語氣不善道:“怎麽?林大學,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是不是看不上我這個故人了?”

林鋒苦笑道:“夏侯姑娘說的哪裏話,所謂糟糠之妻不可棄,貧賤之交不可忘……”

林鋒話還沒有說完,看到夏侯鳳臉上泛起的紅雲,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麽,他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抽一個大嘴巴子:沒事說什麽拽什麽文?貧賤之交就行了唄,還特麽的來一句糟糠之妻?你是嫌誤會還不夠深嗎?

“那個……夏侯姑娘,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林鋒還想要解釋,卻被夏侯鳳打斷了。

“先生不用再解釋了,鳳兒相信先生,鳳兒……鳳兒告辭了。”夏侯鳳說完,再也沒有給林鋒解釋的機會,直接退出包間,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喂……鳳兒……你別走啊……”林鋒越喊,夏侯鳳反而走得越快,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什麽毛病這是?就不能等我把話說清楚嗎?”林鋒小聲嘀咕了一句。

“話不用說清楚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雷靈兒酸酸的說道。

“去去,一邊兒去,小孩子家的,懂什麽?”林鋒揮了揮手說道。

林鋒不知道夏侯鳳為什麽和自己說不了幾句話就急著要走,雷靈兒卻是知道的,西靈國有這樣一種說法,男女雙方有婚約,是不能見麵的,見麵的次數越多就越不吉利。

這算是十分迷信的說法了,但是偏偏就有人信,所以夏侯鳳才會在對林鋒動了心思之後,盡量避免和他見麵,可是林鋒並不知道這些,隻是一頭霧水。

寧遠按照以往的程序,獨上頂樓之後,主辦方早準備了人伺候著他沐浴更衣;然後莊重的祭悼一番當年那位投江的大詩人;最後再即興的創作一首詩詞,留在樓中收藏以為紀念。

一係列的程序走完之後,主辦方和五位大學設宴,招待最後在三樓進行了沙盤推演的十位名士以及他們的親隨,他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便足以證明他們在治國軍事上麵,有著不小的建樹。

在這次宴會的主桌上坐的,一般是五位監考大學、本次文會魁首、以及主辦方臨川文社的正副社長。

但是這一次的宴會卻略有不同,除了五位大學、文會魁首之外,臨川文社隻有一位社長參加,副社長隻能和其他的九位名士做到了一張桌子上。

因為這次靈川文會和往次不同,文會魁首、新晉大學寧遠的老師,也親身到場了。

弟子中出三名士即可稱為大學,但是弟子中要是出了一位大學呢?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出現過,畢竟不是所有的大學都是自學成才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老師。

有一點不同的是,別的大學在成為大學之前,基本都已經出師了,就算他成為了名士,還是成為了大學,都和他的老師沒有太大的關係;而寧遠,可是才剛拜入林鋒門下不久,用地球上的話來說,他還沒有畢業,是在校生啊!

在這種情況下,寧遠取得的成績,和他的老師可就脫不開關係了;關鍵寧遠也說得很明白,我能有現在的本事,都是老師教導的,老師比我強十倍百倍都不止。

寧遠說這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的,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因為他就是這麽認為的,絲毫沒有誇大。

但是別人不這麽認為啊,尤其是那五位大學,心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你特麽至於馬屁拍的那麽誇張嗎?你都是大學了啊,就不能矜持點麽?你這麽一說,豈不是說那個什麽先生,比我們所有人都強了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