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複雜心情的林鋒,神思好似已經不屬於自己一般,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追上了大部分的新兵,馬上就要追上這次五公裏越野跑在最前麵的第一集團。

林鋒一秒ko羅閔的事跡早已經在整個三營傳開,新兵大多是驕傲、傾佩、歡欣鼓舞,而老兵那裏卻是多有不服。

他們不服也有不服的道理,就算你入伍之前學過一些格鬥,在個人武力上占優,但是現代化戰爭,個人的武力能有多大作用呢?如果沒有綜合的戰術素養,個人武力再強,在戰場上也隻能當一個炮灰罷了。

五公裏越野,算是部隊裏經常進行的一項訓練,是單兵綜合考核中非常重要的一項,所以今天的這次訓練,新兵班的幾個班長班副,除了高忻峰之外,都存著要和林鋒比個高下的意思。

格鬥技巧好,並不代表體能和耐力也好,就像以前打遍三營無敵手的羅閔,五公裏越野的成績就並不理想。

看到林鋒被高忻峰拉著聊了一會天,現在居然都已經追上來了,本來跑在前麵的士官和老兵們,頓時打起了精神,速度隱隱的提升起來,本來那幾個體能比較出色和他們一起跑在第一集團的新兵終於也跟不上,漸漸的慢了下來。

但是林鋒的速度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邁著輕鬆而又決然的步伐,一步步的趕了上來,給了前麵幾個人施加了無盡的壓力。

林鋒並不知道這幾個已經是第一集團了,他是後出發的,五跑公裏的時候因為體能不一,整個隊伍也是拉得很長,他隻知道自己一直在超越前麵的人,看到最後這個人也沒想太多,為了追趕前麵已經不存在的人,他毫不遲疑的追了上去,甚至不忘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對著幾人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他絕對是真誠的,可是在那幾個幾乎拚盡了全力,也隻能無力的看著他輕鬆超越的人看來,那笑容透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他的臉上似乎掛著四個大字:自不量力,將屬於老兵們的驕傲打擊的蕩然無存,就如被鐵錘關照過的玻璃一般支離破碎。

如果林鋒知道他們此刻的想法,必然會大呼冤枉,我不是故意的啊!

可惜他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以為前麵還有人在,於是便埋頭追趕,可是追了半天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正在納悶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便到了一個岔路口,那裏站著的正是新兵連的一個班長,而且和林鋒還是老熟人,鄭之龍。

雖然昨天和鄭之龍發生了衝突,而且之後羅閔的挑戰也十有八九是他的授意,但林鋒到底沒有吃什麽虧,而且之後鄭之龍也表現得十分老實,最重要的是沒有為難許阿多和郝天圭。

所以在這裏見到他的時候,林鋒難得的沒有惡語相向,更沒有趁著沒人動手打他一頓,要知道昨天在知道許阿多和郝天圭的遭遇之後,林鋒可是真的動了這個心思的。

“二班長,接下來怎麽走?”看到有人,自然就代表自己沒有走錯路,但是林鋒到底對這一帶的地形並不熟悉,於是出言相詢。

鄭之龍眼神微眯,猶豫了一會兒,才指著一條岔路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林鋒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向著那條路跑了過去,卻沒有注意到背後鄭之龍有些得意的笑容。

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跑,跑著跑著,經過三四個岔路口,也沒有再看到連隊裏的人,林鋒就覺出來有些不對勁了,照自己的速度,這個時候差不多快跑到5公裏了吧?怎麽感覺離營地越來越遠了?

想到自己和鄭之龍之前的過節,林鋒幾乎可以肯定,自己這次肯定是讓他給耍了。“xxx”林鋒罵了一句髒話,轉身就往回走,想要原路返回。

……

兩個小時之後,林鋒頹然發現,自己看來是迷路了,雖然腳下有一條小路,可是看起來卻很少有人走的樣子,這個地方的樹木也都很是高大而且原始,自己這一通亂跑竟好像跑到了叢林的深處,在高大樹木的遮掩之下,居然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對於叢林,林鋒並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隻是昨天晚上光顧著喝酒就沒有吃飯,現在看看快要到早上九點鍾,他還沒有吃飯,肚子不可抑製的響起了“咕咕……”的報警聲。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林鋒決定不再無頭蒼蠅一樣的尋找歸途,先弄點吃的再說。

在叢林中找吃的並不是什麽難事,隻用了十幾分鍾不到的時間,林鋒就徒手抓到了一隻野兔,在一條淺窄的小溪中用某種堅硬灌木的樹枝折斷而形成的尖銳一端,輕易的便對那隻野兔進行開膛破肚的程序,清洗幹淨之後,放在鑽木而來的火上烤出陣陣讓人口內生津的肉香。

雖然聞起來很香,但真正吃起來得時候,並沒有想象中得那麽可口,沒有鹽巴,再好得肉也烤不出味兒來,比起嚼蠟其實好不了多少。

一隻兔子,林鋒便隻吃了一條腿,便結束了自己的早餐,剩下的兔子肉,他挖一個坑埋了,因為他相信下一頓的中午飯,自己肯定已經回到了連隊。

然而,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絕不會尊從於個人主觀需求,林鋒在烤兔肉的時候,已經驚動了一群人,一群狠人,一群十分專業的狠人。

距離林鋒八百米遠處,一棵高大樹木茂密的樹冠中,一個渾身穿著樹葉編成偽裝服的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著他,這人隱匿的功夫十分了得,即使是林鋒也沒有發現。

“兩點鍾方向發現一個目標,看起來是一個迷路的新兵,我們的訓練任務稍微改一下,從這個小家夥開始離開算起,十分鍾之後開始尋找他的蹤跡,實施抓捕。”

藏在樹中的人,聲音不帶表情的發布了一道的命令,但那一道聲線,卻像是從山頂的冰雪種化下來的一條涓涓細流,清咧而且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