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不同的道(1/3)

淩昭顏猶豫,另外倆位裁決官可沒有猶豫。

同伴被殺,他們自然惱怒。

然然周飛的速度比他們還快。

抽劍,欺身。

他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第二個裁決官的身前。

裁決官立刻撤步後退,同時雙手結印,一道屏障出現在身前。

同時還有數道細如發絲的白光裹纏向了周飛。

周飛腳尖輕點地麵,若鳥雀般輕盈躍起,白光從他的腳下穿過,將鞋底劃破。

接著身形一擰,又如重錘般下墜,雙膝擱在裁決官的肩膀上,大腿夾住他的腦袋,用力的往反方向一錯。

哢嚓。

脖頸斷裂。

此人往前撲到,周飛借機也往前一跳,想要撲向第三個裁決官。

但是當他撲到第三個裁決官麵前後才發現,中計了。

這隻是一個幻影,真正的裁決官已經悄無聲息的繞到了周飛的身後,他的手中捏著一團白色的光球,釋放出來的光芒卻有些刺目。

表情也是極其的猙獰。

作為專門執行神罰的裁決官,近身格鬥技巧是非常薄弱的,因為他們向來都不需要與人近身格鬥,也沒有誰敢跟他們近身格鬥。

偏偏今日就碰見這麽一個奇葩。

用他們最不擅長的方式擊殺了兩個人。

不過格鬥技巧不強,法術倒是一點不弱。

簡單的幻影術就將周飛騙過。

此刻,他要用大淨化術將周飛淨化成粉末!

然而當這位裁決官高高舉起手的瞬間,他感覺背後一痛,胸前一涼。

低頭,隻見半截劍尖從胸口冒了出來。

劍尖上還有少許的皮肉,粘稠的血液順著劍尖滴落在黑袍上,然後被吸收的一幹二淨。

為了凸顯裁決官的威嚴,他們身著的黑袍都有法術加持,任何汙濁之物落在上麵都會被很快吸收,然後分解為肉眼不可見的塵埃,隨著他們的走路而自動散落。

當然又也有傳言說,在黑袍上附著法術的最原初目的,隻不過是這些裁決官太懶,不想頻繁的換衣服而已。

然而裁決官想不到的是,他們最鍾愛的衣服,卻成為了他們的喪服。

周飛偏頭看向了站在裁決官身後的淩昭顏,露出一個笑臉。

淩昭顏臉色慘白,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殺了一個裁決官。

初次草原行動,神殿護教軍見死不救,淩昭顏確實恨。

但是那隻是痛恨,並非對神殿的教義有任何的懷疑,就算不在信奉神殿,也不會去質疑神女與光明。

裁決官代表了神殿的光明,代表了神女與世間的意誌。他們做的事跟護教軍截然不同。

他們是為了鏟除魔教,是為了讓神女的光輝灑遍整個大荒。

淩昭顏鬆開劍柄,踉蹌後退。

她捂著嘴,眼淚掉了下來,臉色蒼白的如同草原的初雪。

周飛將這幾名裁決官的屍首收斂到一起,然後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接著他走到那位蠻人小孩的跟前,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不能帶著你,所以你得自己活著。”

蠻人小孩眼神中全是恨意,同時還有些許的迷惘。

“你們……好人,我還是會報仇。謝謝。”蠻人小孩艱難的說出了這句

話,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還要去收斂父母的屍首。

之後的路就該一個人走了。

好在蠻人對此都已經習慣,很多蠻人小孩從懂事開始就會被父母灌輸類似的思想。

父母總有一天會死去,孩子終究要獨立。

並且還會傳授他很多求生的本領,保證他們在父親離去之後能健康的長大。

這個蠻人小孩看上去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但是生存的本領卻已經掌握了不少。

周飛目送他離去,並沒提出要去幫忙。

有些事兒,終究得一個人麵對。

送走了小孩之後,周飛這才來到了淩昭顏的身旁。

他用玩味的目光打量著劍癡。

周飛是真的沒有想到,最後關頭她會動手。

“想吐嗎?”周飛說道:“覺得惡心?”

淩昭顏搖了搖頭。

周飛又說:“還是說,你準備罵我兩句?”

淩昭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周飛笑了:“好啦,人都已經殺了,再想也沒什麽用。有後悔的功夫,倒不如好好琢磨,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

“你就一點也不懊悔?”淩昭顏道:“為了蠻人,殺了神殿裁決官?此事若是讓夫子知道,你就不怕他將你逐出書院?沒有了書院的庇護,神殿殺你如殺豬狗。”

周飛淡淡的說道:“生而為人,便應該知曉,有些事兒當做,而有些事兒做不得。我不覺得夫子會因為這事兒開除我,否則當年夫子也不會親自去伽藍神殿,燒了他們的前殿!”

麵對周飛的答案,淩昭顏一時語塞。

良久之後,她才說道:“你們書院都是一群瘋子。”

周飛道:“有其師就有其徒,夫子決定了書院二層樓的氣質。他老人家當年一壺酒一柄劍走上神山,就注定了我家小師叔單槍匹馬闖入魔教山門。這都是有傳承的!今日我不過殺了幾個神殿裁決官而已,又有什麽打緊的?”

“罷了,我不想說這些了。”淩昭顏歎了口氣:“還是快些趕路吧,找到秘錄要緊。”

周飛伸手一指:“你看到前方的山野了麽?秘錄很有可能就藏在山裏。”

“你如何得知?啊”淩昭顏道。

“猜的。”周飛笑:“茫茫草原並不適合用來藏東西,除非就是挖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洞穴。然而之前曾經聽四師姐說過,當年各國學院精銳發現魔教山門的地方,是在山中。所以暗字卷也極有可能在山中。”

淩昭顏沉默了片刻後,竟然信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要盡快的離開這片區域。

待在草原,總是會讓她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兒。

周飛認真的勸解道:“你放心,這事兒咱們做的極為隱秘,又沒有旁人看見。那個蠻人小孩也是不會出賣咱們。所以神殿的人不會知道的。”

淩昭顏說:“是否知道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親手殺了一個。”

“哎喲喂我的好妹子,不就是個裁決官麽?至於讓你如此耿耿於懷?你莫不是擔心回去之後會被劍聖責罰?”周飛說道。

“周公子,咱們能不提這事兒了麽?趕路吧。”淩昭顏說。

周飛聳聳肩,閉上了嘴。

等到他們離去之後,那團

裁決官的骨灰之中,慢慢的飄起來一個白色的光點,約莫有一個鵪鶉蛋那麽大,在原地盤旋了一會後,向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

“茫茫草原,居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隻可惜,這樣的美景居然長期被一群遊牧霸占,真真的浪費了如此好的景色。”

永焱抬手,輕輕的撫摸一朵潔白的梨花。

整棵樹都開滿了梨花,香氣綿長悠遠,又不會惹人厭憎,是恰到好處的那種香味。

而這棵樹隻是正片林子的一角。

這座山,自半山腰開始,就種滿了梨樹,開滿了梨花。

“報。”

一個身著盔甲的士兵奔跑而來,在永焱身後約莫一丈的地方單膝跪下:“啟稟太子殿下,神殿方麵傳來消息,三名裁決官死於草原,神殿方麵希望太子能幫助協查。”

永焱放下手,但是並未轉身:“裁決官死了?蠻人做的麽?”

“神殿方麵說,殺死裁決官的並非蠻人。”士兵道。

“不是蠻人?”

永焱冷冷一笑:“誰人如此大膽,連神殿的裁決官都敢殺?真把自己當成辛止戈了?就算是昔日的辛止戈,殺了神殿的人也依舊逃不過死亡的命運,神殿方麵還說什麽了?”

士兵繼續匯報:“神殿方麵沒有多餘的消息傳來,倒是駐紮在燕國邊防的魏國部隊,有消息傳來。”

“哦?說來聽聽。”永焱摘下一朵梨花,雙指撚著慢慢的轉動,神色淡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燕國鼎劍閣少閣主、劍癡淩昭顏,大唐書院二層樓弟子,周飛,已經好幾日沒有在營地看到,應該是進入了草原。很有可能是衝著天道秘錄來的。”士兵說。

永焱手中的梨花瞬間結冰,接著崩碎。

“周飛……”

這個名字曾經一度成為了永焱的禁忌,誰提誰死。

尤其是在剛剛從唐國返回魏國的時候,更是連同音都不能出現。

那段時間堪稱永焱生命中最為黑暗的時光。

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會輸給一個定著長安第一廢材名頭的垃圾。

他怎麽也想不通,夫子寧願收一個廢材當徒弟,也不遠要自己這個天才!

他怎麽也想不通,連續兩年,他都輸在了最後一步。

驕傲如永焱,如何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返回魏國之後,永焱一度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覺得自己就是個廢材,不適合修行。

直到那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

情癡葛清霏。

一個溫柔如水,溫婉如玉的女人。

她其實並不喜歡說話,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對著天空發呆,不過就是這種遺世獨立的氣質,把永焱從無邊地獄中拖拽了出來。

倆人可以靜靜的坐上一整天,一句話也不說,僅僅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明白對方全部的心意。

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人舒心的相處方式。

永焱重新振作起來,他放下了過去的包袱,輕裝上陣。

他去了聽雪樓,拜了樓主恒雲哲為師。

恒雲哲,無矩境高手,大荒第一念師。

念師同境界幾乎沒有敵手。

唯一能擊敗恒雲哲的,隻有書院的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