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是魔是神她自己說了算(1/3)
“這事，你怎麽看？”夫子把問題拋回給了周飛。
周飛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但就是不說話。
夫子抬起手想要給他一個毛栗子，然而手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來，歎了口氣：“真是個廢材。”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稱呼我了。”周飛說：“還挺懷念的。”
“你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夫子怒道。
“跟著聰明人在一起，為什麽要動腦子？”周飛說。
夫子哼了一聲：“是不想動，還是不敢動？”
周飛認真的想了一會：“不敢動。”
“那我非得讓你動呢？”夫子說。
周飛說：“上還是下？”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夫子生氣了。
周飛說：“不太健康。”
“你真覺得我不敢揍你是吧？”夫子再度抬起手，躍躍欲試。
周飛往後跳了半步：“老師，何必呢？”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何必呢？逃避能解決所有問題嗎？”夫子說道。
周飛理直氣壯的說道：“逃避確實不能解決問題，可是老師你不也一直在逃避嗎？”
夫子說：“我現在不逃了，所以你也不許逃。”
周飛哭喪著臉：“老師，太霸道了吧，你逃了一輩子，我才剛開始，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夫子說：“因為你是我徒弟呀。”
周飛瞪大眼睛：“這個理由，真是無懈可擊。”
夫子又看向了淩昭顏，後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何為魔？”夫子緩緩說道：“何為神？”
周飛本能的在抗拒這個問題，但是他也清楚，這個問題已經到了非得要解決不可的時候了。
再怎麽逃避，問題依舊在那裏，不得不解決，也必須要解決。
“我不懂。”周飛調整了一下心態：“佛宗那些人拚了命的要追殺昭顏，草原上，神殿也出手了。這說明魔確實存在。而天道也降下了懲罰，麒麟，神將就是最好的證明。魔就在那裏，它一定是存在的！”
夫子嗬了一聲：“自欺欺人有意思麽？”
“這話應該去問那些和尚，他們一輩子追求的東西，在老師這裏，就變成了一個笑話。”周飛還在負隅頑抗。
“那些禿子並沒有錯。”夫子認真的說道：“當年的佛祖也沒有錯，它確實看到了魔王臨世的恐怖畫麵，所以才會留下那麽多的法寶，那麽多的後招。鍾靈禪寺的那些禿子雖然很討厭，做法也讓我不能苟同，但是有一點他們終究是沒有做錯，那就是對抗魔王。然而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祂下的一盤棋。”
“自己跟自己下棋？腦子有坑吧。”周飛吐槽。
夫子說：“你這話若是讓你三師兄聽到，會打死你的。他最喜歡的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周飛搓了搓下巴，另一隻手在空中無意識的揮動，喉結上上下下的滾動，很明顯是想要說什麽，但是那些話就卡在他的嗓子眼，怎麽也吐不出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難受。
周飛知道，一旦說出來，就沒有改變的機會了。
“你來自另外的世界，對於某些事的理解，我個人認為應該
是超越了大荒很多人的。你不應該如此的猶豫，就算她是你的媳婦，也改變不了真正的事實。”
夫子的聲音忽然嚴厲起來。
“極致的光明就是極致的黑暗，光與暗從來都是伴生物，它們不會單獨存在。天道是極致的光明，魔王就是極致的黑暗，明白了嗎傻小子。”
周飛靠在牆壁上，然後緩緩的滑落到了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腦袋埋了下去。
“怎麽？以為不說話就能混過去？”夫子冷笑：“成熟一點臭小子，你可是我的徒弟。”
片刻之後，周飛終於抬起頭，此刻的他早已經流淚滿麵，深深的凝望著淩昭顏：“她是魔王之女，她也是天道。是魔是神，她自己說了算。”
夫子吐了口氣：“傻小子。”
淩昭顏原本有些慌亂的神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看透一切的漠然。
……
一盞茶的時間後。
“為什麽呢？”周飛站起來問道：“難道是因為在天上呆的太無聊了，所以就弄了個魔王身份出來嚇唬大荒的人？就為了給自己解悶？這是在玩某種養成遊戲麽？整個世界其實是一個大型的RPG？”
“又開始說胡話了。”夫子無奈：“小子，站起來，別慫了吧唧的，給老子丟人。”
周飛抹了一把眼淚，扶著牆站起來，臉色有些倔強：“我隻是不明白。”
“光明負責統治，黑暗負責破壞。”夫子說道：“淺顯易懂。”
周飛**了一下嘴角：“還真是簡單粗暴。”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夫子又說：“消滅我。”
周飛的腦海中瞬間劃過一道驚雷！
“修複BUG！”
“什麽？”
“老師，你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BUG。”
周飛說道：“之前我們說過，天道就是這個世界的管理員，祂的任務就是在這個世界的數據即將溢出的時候，將一切撥回到原點。但是老師卻沒有受到數據回撥的影響，於是你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BUG。”
“天道想了很多辦法來消除你這個BUG，但是都沒有成功。於是她幹脆就親自下場，來到人間把你揪出來！”
夫子琢磨了一會，深以為然的點頭：“這個比喻倒是很生動形象，沒錯，祂想要找到我，就隻能來到人間。因為我將自己與大荒融為一體，祂不親臨這個世界，就永遠無法找到我。為此，祂設計了一個遊戲人物，那就是魔王之女。”
“之前可從來沒有魔王之女這個說法，佛宗的講義的中也隻有關於魔王的記載。因為這個概念是天道最新設定的，在沒有參考的情況下，佛宗的人也不能在第一時間確定魔王之女的身份，他們甚至將你當成了魔王之子，結果自己是沒討到好。”
周飛想了想，說：“按照老師的意思，祂隻是在人間隨意挑選了一個人當做宿體？”
夫子點頭。
周飛不由得笑了出來，隻是笑的頗為苦澀。
淩昭顏何其無辜。
“之前搞出那麽大的動靜，終極目的都是讓我相信，淩昭顏就是真正的魔王之女，這個世界存在真正的魔王。這也是我為什麽一
直沒有親自動手幫你的緣故，我隱隱的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可是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祂製定的，我隻能融入規則，卻無法跳出去。”
“我一直不出手，祂也著急，所以在草原上，幹脆就放了個大招。一隻麒麟，一個神將！當這兩個東西出現在天空中的時候，我的理智也終究被擊敗了，我出現在草原上，斬麒麟，滅神將，救了淩昭顏。”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祂終於找到了我這個最大的BUG。”
“從那一刻開始，我的這一生就進入了倒計時。”
夫子看著淩昭顏，眼神特別複雜，然後他拿出酒壺，開始頓頓頓的喝起來，一口氣將酒壺中所有的酒都喝光：“真遺憾呐，酒窖中還有那麽多的酒，我卻不能一一品嚐了。”
周飛的眼眶發脹，聲音也多了幾分顫抖：“老師。”
“別同情我。”夫子說：“老子還不需要你的同情。”
周飛大聲的說道：“為什麽老師不直接跟我說，若是我知道，我寧願自己抱著她一起死掉。我承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在利用書院，利用您還有各位師兄，但是當我在歸墟碰見三師兄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早已經跟書院無法分割，你們就是我最後的親人。”
“老師，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啊！”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啊！”
周飛聲聲泣淚，崩潰嘶喊。
夫子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孩子。”
周飛跪在夫子麵前，哭得真的如同一個傻子。
“你當我不知道你在利用書院麽？我知道的，甚至還非常欣慰。你越是不要臉，我就越是高興，因為隻有這樣，我的衣缽才能被繼承。”夫子溫和的說道：“這不是罵你，這真的是誇你。”
周飛又哭又笑：“老師你誇人的方式實在是太過於別出心裁了。”
夫子說：“其實我最後出手，也並非全是被欺騙，還有種想要了結這件事兒的想法。你的出現讓我意識到自己可以不用在逃了，我逃了大半輩子，累了。而且我也想知道，祂是不是真的無懈可擊，凡人在祂的麵前，是不是真的不堪一擊？”
“這個念頭早在我第一次與祂交鋒的時候就存在了，一開始隻是很小的一點點，後來慢慢的擴大，現在已經完全霸占了我的心，成了我的心病。隻要是病，早晚都會惡化，何況還是心理上的病。所以我出手，也是在替自己治病。隻不過這個病，治好了就好了，治不好就死了，就這麽簡單。”
周飛隻是搖頭，同時緊緊的拽著夫子的衣袖，仿佛自己一撒手，夫子就會立刻消散。
夫子被周飛孩子氣的舉動給逗笑了，說道：“撒開，想什麽話？這要是被旁人看見，還以為老子跟你有龍陽之好呢。”
周飛覺得夫子真是一個氣氛破壞高手，如此悲戚的時刻，到了他嘴裏，就變成了逗比。
“老師你要活在我的年代，一定是個網紅。”周飛說。
“這也是我為什麽要出手的原因，這個世界的風景，我真的已經看膩了。我想看看別處的風景，要離開這個世界，就要跟她一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夫子淡淡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