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現在不是沒打仗麽,現在這是日常訓練啊。

孟川見到張副營長還想說什麽,直接吼了一聲,“執行命令。”

張副營長見到孟川發火了,也不敢觸他的黴頭,“是是,我這就去列隊。”

戰士們見到雷場的地雷還沒有清完,就要手牽手走過這片雷場,心裏就一陣陣絕望,甚至有些戰士眼角還灑出了一些淚花。

孟川看到戰士們這副模樣,並沒有發火,這些人是軍人沒錯,但同樣也是十**歲的孩子。

自己十**歲的時候,才剛剛上大學,什麽都不懂,也受不到什麽苦,那就更別說什麽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了。

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是軍人了,那就該成熟了。軍人肩上擔當的是國家安全,是人民安全,你作為一名軍人,就必須要擔負著這個責任,哪怕是因此流血犧牲,都在所不惜。

孟川看著戰士們還稍顯稚嫩的臉龐,慢慢脫掉了上衣,露出了結實的肌肉。

然後指著身上的彈孔說道:“我能感受到你們很害怕,你們不想趟雷區,因為你們不想流血,害怕犧牲,這是任何正常人都能表現出來的情緒。但是作為軍人,你們不能這樣,你們從入伍的那一刻開始,你們的生命就是國家的了,你們的生命再也不是自己能夠支配的了。”

“都說流血可怕,死亡可怕,但是你們又有誰流過血?誰又經曆過死亡?我可以肯定的說,你們都沒有,但是我有。”

“我胸前的這個彈孔,是9mm手槍彈近距離射擊留下的,子彈打進我的胸膛,劇烈的翻滾,把我的左肺攪成了漿糊,人沒有肺是呼吸不了的,這會比失血死亡的還快。”

“不過我很幸運,我被救回了,但是那又能怎麽樣?少了一個肺,不算是殘疾,也就是說,我現在少了一個器官,卻幹著和你們正常人一樣的活,你們多累,我就要多累,你們多苦,我就要多苦。”

“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在那次戰鬥中,保護了咱們祖國的人民安全。作為軍人,我很自豪,也很驕傲。”

“而你們現在幹的活,同樣也是這樣的,如果這是戰爭,你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你的背後是祖國的完整,是人民的安全,你們必須要現在就趟出一條路來,保證後麵的戰鬥部隊能順利通過這裏。”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你們的傷亡比是很低的,比起那些要去前線戰鬥的人來說,你們傷亡太低了。如果你們連這點奉獻精神都沒有,那你們不配被稱為一名軍人,更不配成為一個兵,你們就是個懦夫。”

孟川的這番話,激起了戰士們的鬥誌,大家仰望著孟川這位戰鬥英雄胸前的傷疤時,也都忘掉了危險,營長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現在肚子裏還少了一塊肉,那自己作為一名戰士,又能怕啥呢?

孟川見到大家的鬥誌已經被激起了,大踏步的就走了過去,“作為你們的營長,我有身先士卒的責任,現在大家跟著我,一起趟過這片雷區。”

有營長帶頭,戰士們的心裏就更不怕了,他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惡魔營長可怕了,反而覺得孟川非常可愛,也非常可敬,這樣的人,當我們的營長,心裏舒服,心裏痛快。

於是戰士們紛紛喊著,“我來當排頭兵,我來當排頭兵。”

張副營長見到孟川胸前的傷疤,沉默了,這才是一名軍人該有的樣子,自己當初唯唯諾諾,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的,現在跟孟川比起來,自己真的是太渺小了,或許自己真的該幹點什麽。

“營長,您是營長,是全營的主心骨,這麽危險的活,還我來幹吧,您坐鎮後方。”

孟川見到張副營長居然能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真的是有些驚訝,不過作為一名主官,就該有這樣的勇氣,“老張,你都說我是營長了,那我就更得起帶頭作用了,如果你真不害怕的話,那就挽著我的手,咱們一起趟過雷區。”

張副營長見到孟川都不怕,那自己還怕個卵啊,立刻就挽起了孟川的胳膊,“營長,你不怕,我就不怕。”

王教導員此時也不甘落後,“老孟,咱們倆是搭檔,這個工兵營不止是你的,同樣也是我的,你都身先士卒了,哪還能少得了我,來,加我一個。”

說完王教導員挽起了孟川另外一隻胳膊。

孟川見到工兵營的主官都能這麽齊心,真的是感覺不容易,“行,那現在就走,相信我,隻要一個人充滿了勇氣,那危險反而會離你遠去。”

營長政委帶頭走,戰士們哪還會有一點懼怕的心裏,於是緊跟著孟川的腳步,手挽著手,組成了一條長龍,像梳子一般的梳過了這片山頭。

趟雷區的速度很快,十分鍾不到,就把山頭全梳了一遍,無一人傷亡。

戰士們見到自己真的幹成了這樣的大事,都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有的甚至歡呼了起來。

不過冷靜後,戰士們都一陣陣後怕,萬一雷區沒有清理幹淨,萬一踩中了地雷,那真的是全完了。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戰士們已經過了那種一鼓作氣的階段了,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冷汗那真是嘩嘩往外冒。

此時通信員小胡也把孟川的衣服拿了過來,“營長,天冷,趕緊穿上衣服吧。”

孟川笑著接過了衣服,穿到了身上。

穿好衣服後,孟川看到這些兵,現在都蹲在了地上,一言不發,於是拍了拍手,鼓勵了一下戰士,“不錯,你們幹的很好,總算是像了一回男人。”

“我後麵還有一些好玩的東西,等會讓你們玩玩。現在全體都有,整隊。”

王教導員此時喘著粗氣,來抑製剛才心裏的後怕。

剛剛趟雷區,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是當時隻有一點點的害怕,在加上已經騎虎難下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

這下剛死裏逃生,又聽孟川說要玩什麽新鮮玩意,心髒真的是有點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