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佑此時發聲了,“老摳,你先別說話了,先去旅部報告再說吧。”

三人來到了旅部,剛把這事說出來後,旅長就指著段佑的鼻子開罵了,“你這個營長怎麽當的,怎麽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今天剛下達了加強黨建的報告,你們就頂風作案,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孟川聽到這話,立刻站了出來,“旅長,我是負責修理廠的副營長,這次修理廠出事,責任全在我,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旅長對孟川這個人很陌生,自己手底下怎麽有個這麽臉生的副營長,“合成營是我們旅的重點項目,我對合成營的關注力度也非常大,我怎麽不知道合成營什麽時候多出個副營長來?”

旅長不知道,但是政委卻是很清楚,“老穀啊,這位副營長是軍區首長直接調下來的,中午我才剛給他辦好手續。”

旅長是不吃什麽首長這一套,既然來了我的旅,那我就不管你是什麽背景,犯了錯就得認罰,“你是主管修理廠的副營長吧,行了,你們倆都出去,我來跟這個副營長好好談談。”

段佑怎麽可能現在拋棄孟川一個人走,於是連忙說道:“旅長,孟川是主要負責修理廠的沒錯,但是讓孟川去負責修理廠的命令是我下達的,我願意共同承擔責任。”

馮教導員聽到段佑的話,也說道:“讓孟川去負責修理廠,這是我們營黨委決定,是我起了主導作用的,我也願意承擔責任。”

旅長聽到三人這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怎麽著,你們是不是還想搞山頭,講義氣?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麽,都給我滾出去。”

政委聽到旅長發這麽大的火,立刻說道:“小段,小馮,你們跟我來另一個會議室,我要問你們點問題。”

段佑和馮教導員聽到政委這話,也沒辦法,隻能跟著政委出去。

三人一走,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孟川和旅長,旅長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孟川,看上去很年輕,“說說吧,副營長,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川也沒啥好隱瞞的,於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出來,旅長聽完後,說道:“這次傷的是兩個軍士長,他們都是入伍至少十年的老兵了,我不管是什麽原因,這件事總得有人負責,我也不管某人的背景怎麽樣,來到我的旅,隻要犯了錯,那就得承擔責任。”

孟川聽到旅長的話,沒什麽說的,犯了錯,就是要承擔責任的,這很合規矩,“是,旅長,我會承擔責任的,不過這事跟段佑沒啥關係,請旅長一定要調查清楚。”

旅長擺了擺手,“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你現在出去吧,我讓人給你安排住的地方,這些天就住在旅部,等事情調查清楚了,你在回去。”

段佑和馮教導員說是被政委叫出去問問題了,實際上隻是政委不想讓他們觸旅長黴頭而已,所以孟川一出門,就看到了段佑和馮教導員在門口等待。

“老摳,怎麽樣?旅長說的什麽?”

孟川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等調查完問題後在說。”

此時政委說道:“行了,小孟留在旅部就行了,你們兩個人都回去吧,後麵有什麽結果,我在通知你們。”

段佑哪肯回去,“政委,這件事先不說是誰的責任,既然是在我的營裏發生的事情,那我就有責任,我請求組織上調查我。”

政委突然覺得段佑有點不知好歹,這讓你回去是信任你,你還主動要求組織調查你,你以為軍隊是你家開的啊,“段佑,我是在命令你回去,不是在給你商量,你明白嗎?”

馮教導員聽到政委的話,連忙拉著段佑往外走,“政委,我和段佑這就回去,還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耽誤營裏的工作。”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高於兄弟情義的,所以段佑也沒辦法,隻能被馮教導員連拖帶拽的拉出旅部機關。

一出機關,段佑就甩開了馮教導員的手,蹲在地上不走了。

馮教導員見到段佑這個動作,直接吼道:“我說段佑,平常見你帶兵的時候,敢衝敢打的。現在不就出了一個事故麽,就能把你打擊成這樣?你現在還有沒有點軍人的樣子,這是旅部機關,你蹲在這像什麽樣子,你是合成營的營長,代表的合成營,這裏的人這麽多,你是不是想把合成營的臉都給丟完?”

段佑艱難的抬起頭,“可是老摳被關在旅部了。”

馮教導員是天天聽段佑嘮叨孟川的,他也明白孟川在段佑心裏的位置,“老段,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蹲在這也解決不了問題,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要把工作給幹好,這樣孟川受的責任才會小。”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兩個軍士長對於咱們合成營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咱們合成營有一千多號人,其中士官占比百分之五十,如果因為這檔子事咱們管不好合成營,到時候不止是孟川,就連你我都要完蛋。”

“我很了解這些事情,孟川是主管修理廠,他逃不開責任,但是他的責任絕對不會特別重,因為他是按規矩辦事的,頂了天他就被降職當連長,這絕對是最重的處罰了。你要是還在合成營當營長,那就可以一直罩著孟川。但是如果你也倒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馮教導員的這番分析,讓段佑恢複了一些精神,“對,你說的沒錯,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就越得把工作給做好,讓旅長無話可說。”

此時孟川也被帶到了休息室進行休息,不過門外卻多了兩個站崗的,孟川看著這個休息室連電視都有呢,自嘲般的笑了笑,“看來我這還不算是關禁閉啊,有電視有床的,躺在**看電視,這得羨慕死多少人啊。”

不過孟川哪還有心情看電視,但是往**一躺,睡也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麽,孟川現在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的處境,或許是見慣了生死,所以就不是在乎職位了。

他現在心裏隻掛念伍班長和胡軍士長這兩個人,伍班長還好,隻是大腿骨折,調理一陣子就能回來。但是胡軍士長的傷情是比較嚴重的,是肋骨骨折,希望肋骨不會移位,千萬別傷著內髒了,不然那將是難以逆轉的傷害。

孟川實在是有點擔心他們,於是站起來來到門口,“兩位同誌,我能不能麻煩你們一個事,幫我去打聽打聽剛送進醫院的伍軍士長和胡軍士長怎麽樣了。”

兩個警衛也隻是上等兵,現在顯得很是為難,“首長,您別為難我們,旅長親自下達的命令,讓我們看著你,我們不能離開你半步,不然我們也是要被關禁閉室的。”

孟川自然知道,“我沒讓你們現在去,等會你們總得給我打飯吧,趁著打飯的功夫,去醫院幫我問問,行不行。”

醫院離旅部這有幾公裏呢,怎麽可能趁著一個打飯的功夫就能打聽清楚,“首長,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們真的沒辦法,要不這樣吧,晚上我們換崗的時候,我去醫院問問,明天一早換崗過來,我把結果告訴你。”

孟川聽到這話,大喜,“那就謝謝同誌了。”

上等兵也不是沒要求的,“首長,你看我們都幫你忙了,您也就別為難我們,您就好好的休息休息,看看電視,行不行。”

孟川從來也沒想給兩個門衛添麻煩,“可以可以,我這就回**坐著,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

此時旅長辦公室,政委遞了一份雜誌給他,“老穀,你看看這裏麵的一個報道,題目是《一個軍人》。”

穀旅長抬頭看了一眼政委,“老何,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看雜誌麽?”

何政委笑了笑,“你先看看麽。”

穀旅長不是很耐煩的翻開雜誌目錄,找到了一個軍人這個文章,然後看了起來,本來他就想大概看看,應付一下。誰知越看越入迷,直到看完還愛不釋手的不想放下雜誌。

“這個孟川,當得起軍人這個兩個字,當軍人就該像孟川一樣,為了祖國不惜拋頭顱灑熱血,這真是一個好軍人,我自愧不如。”

何政委聽到穀旅長這麽誇獎孟,笑了一聲,“那你知道,被你關起來的那個上尉叫什麽?”

穀旅長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叫什麽?不會他就是孟川吧。”

何政委點了點頭,“如假包換,我也是今天看了他的檔案才知道,他除了看不到的一些簡曆外,其他的簡曆和這個雜誌上寫的一模一樣,我是真的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孟川居然來我們旅了,本來想吃晚飯的時候,好好跟你說說,誰知道今天下午就出了這檔子事。”

穀旅長看完這篇報道後,雖然很欽佩孟川,但是功是功,過是過,兩者向來不能混為一談,所以也沒有擅自表態,“等調查組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吧。對了,老何,把他門口的警衛給撤了吧,就憑這些功勞,我相信孟川不會亂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