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我請求訓練繼續,此次我將會和戰士們一起攀爬這座懸崖,等訓練結束後,上級給我什麽處分我都接著。”

政委現在很為難,因為雖然在此次訓練中,孟川才是真正的指揮官,他對部隊的訓練負有指揮責任,部隊怎麽訓練,也應該是由他來決定的。

但自己畢竟在這蹲點,什麽叫蹲點,那說白了就是監督檢查,如果一次訓練受傷十幾二十個人,自己看到了卻一點都不管的話,那自己就是失職。

政委想了一下後,覺得這次訓練是弊大於利,還是搖了搖頭,“小孟,我並不是幹涉你的訓練,但是你這個訓練的確是傷亡太多了。先不說接著訓練會在傷亡多少人,那怕截止到現在就已經受傷了八個人,光這個數字,你就得去跟旅領導們解釋很久了,如果在多受傷一些的話,我都沒法保你,到時候甚至就不光是處分這麽簡單了。”

孟川不敢違抗政委的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隻好下令讓部隊終止訓練,帶回休整。

在回去的路上,政委看到孟川有些失落,勸了一句,“小孟,我知道你比我們大家都更了解國外訓練,也比我們都更加了解實際戰場,在專業訓練上,我們的確不該過多對你進行幹涉。”

“但也你同時要明白一點,我們旅部黨委已經給你了很大的權限,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特戰一營問問,這個特戰旅裏響當當的主力營,他們主官的權利都沒你大。再說,你這次的訓練是試點,既然是試點,就得容得了對錯,我們不怕走彎路,更不怕流血犧牲,但我們更希望能盡力避免錯誤的流血。”

“對於你們特種兵訓練來說,無保護攀岩懸崖的確是更適合實際戰場,但你們此次訓兵的目的不光是為了上戰場,我們更是希望借此訓練得到的經驗能推廣到其它特種部隊裏,讓其它特種部隊也能快速跟國際接軌。而你的這個訓練,的確不適合推廣,所以我也希望你多開動一下大腦,怎麽在實際戰場和推廣訓練中找到一個平衡的方法,這樣上級會更加容易接受你的方法。”

孟川聽到政委的話,無奈的點頭,“是,政委,我會認真尋找辦法的。”

政委見到孟川答應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躺回去閉目養神。

回到基地,已經快淩晨兩點,孟川此時也沒了訓練的想法,於是對胡參謀長說道:“休息三個小時,五點整吹緊急集合哨,進行射擊訓練。”

胡參謀長看到疲憊不堪且都有傷的戰士,勸了一句,“孟主任,旅政委還在呢,咱們就讓他們睡三個小時,是不是有點太短了,這時間甚至都不夠他們舔舐傷口的。”

孟川轉頭看了一眼政委,見到政委並沒有關心此事,小聲說道:“執行命令吧,隻要不弄出大規模傷亡,我相信不管在殘酷的訓練,上級也會給予我支持的。”

胡參謀長不知道國外訓練是什麽樣,但是放在國內,是肯定不會這樣,人的身體極限是逼出來的沒錯,但絕不一定是虐待訓練出來的,“孟主任,容我多句嘴,如果放在國外訓練中,受傷的比例大概在多少,訓練才會被叫停止?”

孟川拍了拍手槍,“那得看什麽時候能消滅完敵人。我曾在訓練中,參加過地方清除海盜、救援人質的行動,他們那裏的海盜和咱們這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海盜有正式武裝,甚至有裝甲車,輕重武器一律不缺,人數也多在數百人上下,而我們隊員就隻有幾十名,如果沒有以一當十的本事,那死的就是我們了。”

胡參謀長聽到這話,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真刀真槍的參加生死戰鬥,這個殘酷性的確已經超越了所有的訓練,於是不敢多話,“是,我這就安排下去,淩晨五點進行射擊訓練。”

戰士們聽到隻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並不覺得詫異,畢竟孟川這個魔鬼教官,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的,而他們現在的手部大多已經被滑爛,隻能草草處理一下傷口,用繃帶包紮好後,就陷入睡眠。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一天下來,幾十公裏的越野,各項體能的極限訓練,各種心理訓練,耐熱訓練已經讓他們疲憊到了極點,別說手上這些被岩石劃開的小口子了,就算是此時中彈了,他們也不願意從酣睡中醒來。

不過總有辦法能讓他們醒來,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對於陷入深度睡眠的他們來說,僅僅隻是一瞬。

隨著三顆催淚彈扔進帳篷,戰士們紛紛被強烈刺激性煙霧熏的五官感覺盡失,隨著噠噠噠的機槍掃射聲音,戰士們狼狽的衝出營帳,開始倒出清水,洗下眼睛,以緩解一直流著的眼淚。

孟川見到集訓隊員一副狼狽的模樣,拿起喇叭喊道:“剛剛你們的營地被敵人攻擊了,現在你們需要立刻對其進行反擊,然而因為你們的倉促應戰,你們隻有槍膛裏的三十發子彈,現在開始射擊訓練,中二十五靶者不扣分;中二十靶者扣五分;不足二十靶者扣十分,你們有五分鍾時間前往射擊場地進行射擊,五分鍾未到場地者扣十分。”

戰士們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僅僅隻能眯著眼睛,透過那條縫看著可視條件差到了極點的路,淩晨五點的天色的確太昏暗了,別說他們此時觀感喪失、手掌磨爛,就算是在正常身體條件下,他們想在這種可視條件下進行射擊,難度都超乎尋常的大。

一個戰士流著眼淚,端著因手掌磨爛,而無法進行準確射擊的步槍,想起昨天受的苦,親眼看著那麽多戰士受熱昏倒,親眼看著因暈車而嘔吐的大家,親眼看著戰士們從懸崖上滾落,他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這個訓練根本不是人能做的。

況且,他的分數已經不足三十分了,這次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中二十五靶,分數在扣十分,僅剩二十分他的,今天絕對會要被淘汰。

既然會被淘汰,那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訓練,心裏越想越苦,越想越累,受不了的他,直接癱在了地上,用盡了力氣喊出一聲:“我退出!”

孟川見狀揮了下手,“抬走吧,好吃好喝招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