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初中時代(一第五章初嚐烈酒天馬行空

第一篇初中時代(一)

一連三天,古耕都沒有再去觸碰過那團混沌之水。人就是這樣,當一個新的開端擺在麵前的時候,心中便會產生難以壓製的衝動,躍躍欲試。而一旦真的要開始新的生活狀態了,心中就又會有一絲猶疑和隱隱地膽怯。

今天放學後,古耕沒有再和同學們一起去玩耍,而是獨自回到家中,早早地就寫完了作業,便坐在書桌前對著窗外發呆,內心裏卻有一種充滿了力量的寧靜的感覺,就像是古代兩軍對壘將要大戰時戰場上的那種寧靜,人馬不喧,卻又是戰旗烈烈,刀槍耀眼。

他索性站起來走出家門。

古耕的家門口有一條小河,是當年引黃灌溉時人工開挖的水渠,而且這水是要最終流入淮河的。

啊!從黃河流入淮河,這種情景,想一想都會讓人覺得是那麽地富有詩意。古耕曾想過,要是自己放一隻漂流瓶在門前的小河裏,裏麵裝上一封問候的書信,不知淮河岸邊的某個小朋友是不是會正好撿到呢?

剛搬家到這裏的時候,那黃河裏流淌來的水,是那麽充滿了魅力,混黃的水流,有時細小舒緩,有時又流量大增,轉彎處還滔滔起浪,一片嘩嘩嘩的流水之聲,聽來不免讓人內心激動。附近村子裏的小孩兒們還會在裏麵光著屁股遊泳,一年四季都會有人用搬網和撒網在河裏麵捉魚,還真的是能夠捉到魚呢。

但是進入上世紀80年代以後就不行了,不僅是滔滔的水流漸漸不見了,那河水還開始會變顏色了。原來上遊先是開了一家監獄造紙廠,後來又有一家印染廠老遠地接過來一根管子,排進河裏的水,更是一天三變,紅黃黑,藍綠紫,什麽色兒都有。造紙廠的汙水最奇特,流過去後,幹涸的河床上就會起皮兒,用手一揭,就會像是拈起一張毛毛愣愣的爛麻紙一樣,那麽老大的一塊,還臭臭的,真是惡心。

但是人們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少年古耕對於身邊環境的變化,隻是感到莫名其妙,他覺得這種現實,人們除了接受之外,毫無辦法。當然,這樣的水,是再也不會有哪個勇敢的小孩子會下去遊泳了,過去常來捉魚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不過這汙水河兩岸的視野還是非常開闊的,都是麥田,過去這河中沒有流入髒水的時候,河兩岸還都是水稻田,現在缺水了,原來的水稻田地裏也就開始改種麥子了,中國人的適應能力真的是很強啊。換句話說,不這麽強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晚霞是美麗的,天空還是潔淨的。

古耕常常愛看天空,看朝霞日出,看晚霞日暮,這能讓他仿佛是回到了山野之間,因為天總還是那個天嘛。

不管是在山野,還是在城市,隻要是站在屋外,就請你抬起頭來,仰望蒼穹,你不覺得自己在久久凝望上天的時候,內心裏能夠獲得一種暫時從身邊的現實中被解脫出來的感覺嗎?

今天一天都是陰天,但是當夜幕要降臨的時候,太陽卻泛著耀眼的紅光出現在了西方的天地之間了。落日那偉大的紅色光芒非常耀眼,然而卻變化的很快,人能明顯地感覺到太陽在快速地沉入天邊,西天邊的雲彩也變化的很快,好像是它們正在追隨著落日的足跡,同時又在留戀著腳下這個充滿了神秘的世界。

河南地處中原,一年中隻有秋季的雲最可觀賞,不是像沿海地區的雲那樣濃密如山,不是像西北地區的雲那樣稀疏寥落,而是濃而不拙,細而連綿,有時如群羊的脊背,有時又如一幅中國寫意山水畫。

最美的就是今天古耕所看到的這一幅落日餘暉圖了。

古耕視野的左側是紅紅的嵌入雲間的落日,而順著緊貼大地的漠漠雲霞往右看,那居然就是一幅遠山長河的水墨畫了,山勢綿亙蜿蜒,千裏不絕,大河曲折回環,流向天涯,兼有水中沙洲散落,加以河岸支離,水陸交錯,不禁讓人會聯想到,那裏是否是會有沙鷗點點,雁落平沙,漁父歸棹,樵夫唱晚······真是好一派自然山水田園風光啊!

受到這種自然壯美圖景的感染,古耕下定了決心,今晚一定要嚐試一下混沌的魔力。

夜晚23點的時候,古耕又像往常一樣開始盤膝打坐了。這還要源於他的一個同學好友潘若安借給他看的一本書,書名叫做《馬家氣功》。

那年月香港武打片在中國大陸是鋪天蓋地式的流行,氣功也隨之在國人之中風靡。也是有緣,古耕隻是拿著那本小冊子看了一天,也就對中華氣功這門所謂的玄學,開始無師傳授,自學而通了。其實所謂氣功,也隻是一種中國人用以修養身心的簡單而又實用的方法罷了。

那本叫做《馬家氣功》的小冊子很薄,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中華氣功的修煉,所謂練氣功就是要進行“調姿、調息、調心”的自我控製活動,也就是身體姿態要做到鬆靜自然,呼吸要放得勻細綿長,最難的就是調心,不但要求要澄心靜慮,還要求要用意念來導引,表麵看好像是有些矛盾,其實是相輔相成。

古耕是個單純的少年,本來就沒有什麽雜念,再加上的確是醉心武學,對於可以徒手斷石碎磚的硬氣功更是羨慕得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所以在開始練習後不久,大概一個星期左右,他的身體裏麵就開始有了奇異的氣功狀態下的生理反映出現了。例如身體局部會發熱呀,某塊肌肉會不聽話地自己快速跳動呀,某一根手指會不由自主地獨自跳舞呀,感覺腹內的腸子會自己在蠕動呀,同時肚子裏還會發出一些奇怪的鳴叫聲呀,然後自己就會感覺又餓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今天,當古耕盤膝靜坐大約有30分鍾之後,他決定收功。

經過氣功鍛煉之後,整個人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從與大自然融合為一的狀態中又被分離出來了,有一種身心都很清新的感覺。古耕對搓雙掌,然後拂麵擦目,掩雙耳鳴天鼓,揉搓身體的各個部位,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獲得了又一次重生一般,清爽之至。

躺下後,他口中輕輕念了一聲:“混沌。”

那個無言的小精靈就活靈活現地懸浮在他的麵孔之上了,他不假思索地就用舌尖舔了混沌一下。

一種清新恬淡的感覺在古耕的身體裏麵蕩漾開來了,他閉目進入了夢鄉。

不,這不是夢境,這是另一種活生生的現實。

古耕隻覺得自己身邊天風朗朗,瑞氣習習,有光亮,有黑暗,剛才還是滿天的繁星,頃刻間就又麵對著一個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圓球了,啊!那是宇航照片中地球的模樣呀。

古耕絲毫沒有留戀的感覺,他隻是想要飛得更遠些、更快些,到哪裏去呢?到自然的邊界去吧!對,到自然之外去吧!

古耕這麽一想之間,奇怪的事就發生了,他自己就像是一個發了瘋的陀螺一樣,毫無章法的在胡亂旋轉了起來。“不去了不去了!”古耕大喊,於是他就靜止了,停在了空空之中。

他開始思索:“自然的邊界?······自然之外?······我為什麽會旋轉?對於我自己來說,我和自然之間是彼此異己的,難道說,我的生命本身就是自然的邊界?我的思維意識就是自然之外?”

古耕這樣想著,就又驅使自己再一次要到自然之外去看一看,這次他依然是像剛才那樣開始瘋狂地胡亂旋轉了起來。

“明白了”,古耕心想:“人類是在自然之中,同時又是在自然之外的。一個人的自我主體意誌、和**思維運動、以及由自身思想來支配自身、支配外物的能力,對於自然來說,就是自然之外的東西。人又是自然的一部分,同時又是和自然相抗衡的一部分。啊!一個人的靈魂原來竟是如此的偉大呀!竟然就蘊藏著這般偉大的力量呀!竟然就可以同自然相比肩,簡直就可以稱之為是第二自然了。”古耕為自己能夠領悟到了這樣的道理而激動不已。

那麽就回到遠古去吧,回到人類剛剛開始出現在大地之上時的源頭時代去看一看吧。

在古耕的腳下出現了一群渾身有毛的兩足直立行走的動物,那應該就是人類的前身——人猿了。能夠用後肢兩腿直立的站著並行走的,是人的肢體的存在狀態,而真正的人,在成為人時,還是需要有精神情感方麵的內在的變化的,人之所以是人,並不僅僅是因為人是一種能夠用後肢站直身體來行走的動物。

在古耕所俯瞰的大地之上,可並不是隻有一種兩足的人形物種在奔突,而是有很多種不同的直立靈長類物種同時並存,他們的身高體型差別很大,皮毛的顏色也各不相同,相貌區別也更大。這是因為自然物種的進化總是多樣的。

古耕像古希臘神話中的天使一樣,在大地之上來回飄飛,越過高山峽穀,越過江河湖海,數日後他便發現,這是一塊完整的唯一的大陸,隻是其周邊分布了些不規則的大小不等的散碎的島嶼,那些島嶼,就好像是從這塊唯一的大陸上麵被抨濺出來的一些碎屑。

為了探明究竟,古耕再一次向著時空的縱深處迅疾飛去,他終於看到了,那是一次劇烈而又完美的大碰撞。

原來在超古時期的所謂地球上隻有一片冰雪,那白色的冰雪覆蓋了全球且深不可測,狂風還常常會卷起數百米高的雪浪。雖然這顆冰雪世界的星球具備了生命誕生的條件,但是它就像是一個孤單的女性一樣,孤陰不育,終究是無法產生生命的。

隻在某一時刻,恰似她的般配的新郎一樣的另一顆星辰劃過她的身邊時,被她捕捉到了,兩顆星辰就熱烈地結合在了一起。那顆星辰被撞碎下來的大量碎塊就在太空中旋轉會聚成了月亮。一切都是那麽的激烈又漫長、壯麗而完美。

碰撞所產生的巨大而持久的熱浪,緊緊裹住了這一對新婚的夫婦,冰雪融化成液態的水,被烈火蒸發了的水汽,變成了雲,形成了大氣層,出現了一塊奧古大陸,出現了有規律的大洋流動和大氣循環,有了海洋、有了高山仰止,也便有了行雲流水,這個係統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淡水蒸餾器,地球的生態圈產生了,這就好像是一個孕育生命的**,生命也就在這樣的變動中漸漸的誕生了。

知道了地球創世的根源,古耕又回到了人類的榛莽時代,繼續考察人類誕生時的各種狀況。

他在草澤邊觀看,在樹林的頂端瞭望,從夜晚山巔的洞口向裏注視。他盡情地享受著飛翔的快樂,追逐著大地之上的光明,幽浮在繁星滿天的夜空。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反反複複地對這種大地之上的兩足動物進行觀察,他發現了一個現象。

在這種人形物種內部,其中個體最大的能長到兩米多,其頭顱相當於現代人類的4倍,這種巨猿一口就能夠咬斷麋鹿的脖頸。而其中身形最小的,其身高卻隻有大概六七十厘米,就像是現代人類中的侏儒症患者。

但是他們無論體型大小,都存在著這樣一種共性,那就是隻有母親和自己的子女之間有著一種類似於現代人類的親情關係,每一個人形物種的小群體,都是由一個年長的母親或祖母親來帶領,一旦這位母親或祖母親死去,這個小群體也就會逐漸地解散。母係氏族社會,這些類人猿們都無法組建過大的群體,他們隻是憑借記憶將自身認同歸屬於同一個老祖母,並由此而團結在一起,但是這是一種非常脆弱的團結。

那些雄性的人形動物們,單純就是一種凶猛的野獸,隻有少數超強壯的個體才有能力在**季節爭得**權。古耕發現,隻有這種人形動物存在著大量孽殺同類的現象,而其它再凶猛的物種,也都難以看到有這種可怕的情景。

當兩個不同的人猿群體發生戰鬥的時候,失敗一方的雄性就或是被殺死或是被驅逐,其雌性則往往是被俘獲,而未到**期,尚不能夠接受**的被俘雌性人猿,則往往會被虐待和殘殺。由此經過不知多少代的繁衍之後,這種人形物種中,就有一類的雌性在成熟之後就可以隨時的接受**了,也就是說,他們中的雌性,就如同是現代人類的女性一樣,逐漸喪失了大自然最初所賦予生物的那種**期。

人類,人類。你那聖潔的男女之愛,莫非是從這醜陋凶殘的殺戮之中誕生的嗎?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類的起源是廣泛的,人類的融和是必然的,自然造物,雖取向萬方,但是一定是殊途同歸的。我們應該敢於這樣斷言,不僅僅是人類可以融合為一,人類和萬物也可以融和為一。假如有一天人類覆滅了,那麽地球上幸存下來的老鼠,也還將會再一次的成功地進化出人類來。因為對於自然來說,生命本身就隻是一個整體,而這個生命整體的唯一指向,就是高智能生命的出現。

真是如天馬行空,古耕在這自由的飛翔中,隻有新奇感,而沒有疲倦感,他從不降落,哪怕是再美麗的風景,他也隻是浮在空中欣賞,也沒有饑餓感,也從不口渴,他幾乎忘記了笨拙的人類行走方式。飛翔,飛翔,當人類可以自由飛翔的時刻,才會知道,隻有飛翔才是生命的最佳行動狀態。

這一日,他飛過一處樹林的時候,看到有一雌一雄兩個中等體態的人猿正在樹下**,他沒有停下來觀看,但就在他要飛過去的時候,突然間就看到有兩個高大強壯的雄性巨猿向這邊飛跑而來,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了那一對愛侶的麵前。

隻見那正在**的一對人猿跳起身來扭頭就跑。細看那個女猿,她是屬於那種已經進化到喪失了**期的種類,體毛稀疏短小,相貌更接近人類。

兩個暴徒抓住了那個女猿,將它摁倒在地,女猿瘋了一般的反抗著,口中發出尖聲驚叫和長長的呼喊聲,顯然,她是在呼喚自己的愛侶。

但是,她的愛侶頭也不回地隻顧逃命。古耕知道,這是個膽小鬼,已經被嚇破膽了。想起剛才看到的這個逃跑的家夥在**時的那股纏綿勁兒,古耕替他感到惡心。

再看那個在地上掙紮著的女猿,那小小的眼睛,寬寬的臉龐,闊闊的嘴巴,高高的顴骨,怎麽有點像是自己的同桌許燕呢?一股無名怒火頓時衝上了古耕的頭頂,他想,我要是這個女猿的愛侶,麵對此景,我會跑嗎?這樣捫心自問的時候,古耕就覺得身不由己的往地麵上墜了下去,不是自己降落在地麵上了,而是一下子就撲進了那個逃跑著的男猿的身體裏麵去了。

腳一沾地,古耕登時就沒有了可以再飛翔的能力了,一看自己,已經是一個渾身長毛筋肉強健的太古男猿了,他不假思索,翻轉身來歇斯底裏地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嚎叫,向著那兩個正在蹂躪自己愛侶的畜生衝了過去。

勇敢,無畏的勇敢是神聖的,人類的人性就將在這種勇敢中誕生。

好一場搏鬥。

麵對兩隻比自己高大強壯的邪惡敵人,這隻已經置換了靈魂的男猿,縱身跳起,左手用纏絲手法鉤掛住敵人擊來的右臂和拳頭,同時右手並攏五指直插對方的左眼,一聲怒吼伴隨著一聲哀嚎,他的整個手掌便已經深深地戳入了那隻巨猿的眼眶,順著刺入的手掌,那受傷的眼眶裏鮮血迸射。同時,這勇敢的男猿也被另一隻巨猿雙手擒住了頭部摔倒在地,敵人的右手拇指在將他摁倒在地的一瞬間也同時就狠狠地戳進了他的右眼,沒有拔出來,而是繼續在眼窩子裏麵摳,劇烈的疼痛,刺激得古耕發出了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慘叫。就在這時,敵人的另一隻手也在試圖摳入他的左眼,古耕在掙紮之中,忽然感覺敵人的一根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嘴邊,他毫不遲疑,一口狠狠地咬住了那根手指······

這隻置換了靈魂的男猿還沒有死,是他的族群裏的同胞救下了他,他已經雙眼全瞎,兩個手臂在肘部被反關節折斷,胸口被撕開,露著內髒,**被砸得稀爛,但是他竟然還有一口氣,他的意識已經不清了,並沒有強烈的疼痛感了,這是一種生命的彌留狀態。

就在他快要死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泣聲,是的,不再是猿,而是人,是人在哭泣,是一個女人在哭泣。此刻,這個瀕死**中的靈魂聽到了一個女人悲痛的哭泣聲。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就此完滿了,是自己作為一個人的生命,就此完滿了。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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