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付誌等人真心希望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依舊渾渾噩噩的生活在“一無所知”之中。因為這樣的話,他們至少還能有勇氣像所有的無知者們那樣,因為無知,而無所畏懼!

但是,世間沒有如果。無論是該知道的,還是不該知道的,付誌和那一眾長老們,此時都已經全部知曉了。

巨龍之所以會在宕昌城附近出現,是因為龍王看上了何憂;龍王之所以會親自來宕昌城找何憂,是因為她看上了何憂;龍王怒氣衝衝的來到金雕傭兵團的駐地之後,之所以對金雕傭兵團什麽都沒做,就迅速離開了,也是因為她他喵的看上何憂了!

這種原因……這算個屁的原因啊!

堂堂龍王,竟然會看上一個十六七歲的的人類少年,甚至還為了這個人類少年,放棄自己的立場,屁都不放一個就直接離開了?!

你可是龍王啊!傳說裏,殺人如麻,睚眥必報,嗜血凶殘的那個龍王啊!你這樣,對得起那些傳說嗎?對得起我們對你的恐懼嗎?對得起龍王這個身份嗎?!

阿西吧!這何憂究竟什麽來頭,天賦驚人,能夠造出禦空法器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被龍王給看上了?!看來,先前那個對於他出身的猜測,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是真的了!出身十大名門……

他x的!你說你一個出身十大名門的精英子弟,沒事跑我們這些“泥腿子”堆裏瞎攪合什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膽子小,不禁嚇嗎?!

付誌及一眾長老們雖然平日裏跟熊壯一直都不怎麽對付,但是,對於熊壯的為人,他們還是十分肯定的。在他們看來,熊壯這個人雖然還算是有點兒心眼,但是總的來說,依舊是個莽夫!

而且這個熊壯這個莽夫的脾氣跟金誠很像,為人迂腐,自打眾位長老認識他們一來,這兩兄弟就從未說過哪怕一句假話,即使是對待敵人的時候,金誠和熊壯在某種事情上,最多也隻是會選擇不說而已,至於欺騙、忽悠、通過玩文字遊戲為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利益等等諸如此類的行事方法,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既然熊壯能夠當眾說出,龍王看上了何憂,這種話。那麽,即使付誌及一眾長老中,並沒有人真正親眼看到當時的情景,也依舊相信,熊壯所說的話是真的!

哪怕這個真像,再如何讓人難以接受……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連堂堂龍王都能沉迷“男色”,為了一個長得並不是十分出眾的少年,都能屈尊來宕昌城一遊。

好吧,既然這個世界都已經瘋狂到,龍王都沉淪男色了,那付誌和一眾長老還能怎麽樣呢?

事實證明,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長老團的長老們,在麵對這種千年難遇的奇聞的時候,也一樣是無法可想。

長老團的大長老,自從來到兵器房中之後,便一直一言不發。先前無論付誌和熊壯等人互相說了多少相互攻擊的話,暗中遞了多少次招,大長老卻始終都是一副老神在在,渾不在意的表情。

可是現在,在從熊壯口中聽聞龍王和付誌之間的特殊關係,獲悉昨日所發生的事情的真實經過之後,大長老終於再也按耐不住,有了他來到兵器房中之後的第一個表情和動作,同時也說了他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哼!”

是的,大長老冷哼了一聲,然後便拂袖而去了……

緊跟在大長老身後的,是先前被氣的幾乎咳死在這裏的二長老。與大長老一樣,二長老在走之前,也說了一句話:“呸!堂堂龍王,竟然會看上一個人類的娃娃?真是可笑!”

不過,與大長老不同的是。大長老的那一聲冷哼中氣十足,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並且也都從中感覺到了,大長老想要通過這一聲冷哼表達的憤怒不屑的感情。

而二長老的這句話說得聲音卻是極低,在場之人中,除了金誠等幾個修為較高的人,勉強聽清了之外,就連旁邊攙扶著他的王昊,都隻是聽到了他轉身往兵器房外走之前,說了一句什麽話,而這句話究竟是什麽王昊卻沒能聽清楚。

想想也是,那畢竟是龍王啊!二長老雖然在金雕傭兵團裏手眼通天,擁有極高的權利,而且其本身的修為也不低。但是,你若是想讓他當這麽多人的麵,明目張膽的去詆毀謾罵龍王,就算是借他個膽兒,他也不敢啊!

再說大長老,似然他走的很威風,很強勢。但是誰都能看的出來,在這份威風和強勢的背後,隱藏著是畏懼。如果不是畏懼龍王,畏懼何憂,大長老又怎麽可能會願意在這種時候,灰溜溜的離開呢?

所以說,無論是中氣十足的冷哼也好,亦或是偷偷摸摸的自言自語,說到底其實都是畏懼的表現。

既然連大長老和二長老,都已經因為對龍王感到畏懼,而打了退堂鼓,那麽那些個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小嘍囉,又哪裏還有勇氣繼續留在這裏,跟熊壯等人唱對台戲呢?走吧!

於是乎,以眾位長老為首,先前來兵器房時,個頂個兒氣宇軒航的那些個金雕傭兵團團員們,這會兒一個個兒的,全都跟鬥敗了的公雞似得,耷拉著腦袋灰溜溜的走掉了!

奧,倒也不是全都!

付誌不是!

“哈哈哈哈,先前在峽穀之中遇到何公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何公子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必定有過人之處!此時看來,付某人看人的眼光,終究還是不到家啊!”付誌爽朗道,“能夠被堂堂龍王看中的人,又豈會隻是有過人之處而已?”

“付公子謬讚。”對於付誌的吹捧,何憂並沒有反駁,而是用了一個謬讚,這種模棱兩可的詞來回應。讓人一聽之下,或多或少都會覺得有些敷衍。

而付誌對於何憂的這種敷衍,隻是報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之後便隻是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