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何憂是躺在地上開的槍,所以激光束穿過莊公子的束發之後,順便還洞穿了莊公子頭頂的那顆大柳樹。

孟冠林抬頭看了看柳樹上的那個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是什麽法器?隻一瞬間便將水桶粗的柳樹樹幹穿了個洞,而且還是斜向上打的。這要是打在人的頭上,不得當場打死啊?

“我們何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了?”何憂用激光槍指著莊公子寒聲問道。

“何公子住手!莫要傷了莊公子性命!”碧荷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莊公子是一時失言,讓他給您道個歉,就饒過他這回把!”

莊公子一臉正氣的哼了一聲,大聲道:“碧荷姑娘休要多言!這等蠻化未開的無恥之徒,本公子與之不共戴天,絕不會向他道歉!”

噗!噗!噗!噗!

何憂板著臉一陣狂射,一道接一道的激光束擦著莊公子的頭皮飛過,幾乎削掉了莊公子滿頭的發絲,嚇得碧荷與小瓷尖叫不止。

“莊公子,求求你!你快到個歉!給何公子陪個不是。”碧荷勸道。

“我無過錯,為何要道歉!”莊公子傲然道,“何懼冷血蠻橫,最終自食惡果。留下何憂有人生沒人養,依舊蠻橫無禮!我莊聖賢身為讀書人,怎能向此等無禮無德之人屈服?”

啪!跳珠狠狠的抽了莊聖賢一巴掌。

世上最讓人討厭的人,便是自認為自己全都對的人。就像莊聖賢這樣,明明是他傷害別人在先,卻又傷害的心安理得,正氣凜然。這種人往往不知自省,且盲目無畏。

他們巴不得你動手殺了他們,成就他們手握真理、英勇就義的美名。

“哈哈哈!打我?你們打啊!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用我的血染紅你們蠻橫的行徑,讓所有的人都看看你們何家的教養!有人生沒人……”

嘭!

何憂一腳踹在莊聖賢的肚子上,揪著他僅剩的幾縷頭發,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從哪本書裏讀來的狗屁道理,別人都是蠻化未開的低等人?而你是高高在上的讀書人?或許你讀過很多書,但那沒用,你讀書的方式錯了。你永遠不可能成聖賢,你隻是在裝聖賢!”

“我生平最恨兩種人,一種是極度自負,自以為是的人;另一種是對死人不敬的人(單指人,小鬼、子之類的畜生不算)。這兩條你全占了!”

“好!你不是瞧不起我們何家嗎?那咱們就痛痛快快戰一場!既然你自稱讀書人,那咱們就鬥詩!我就用你最擅長的東西,把你的脊梁骨打斷!”何憂沉聲道。

看著發飆的何憂,碧荷姑娘想出聲勸阻:“何……何公子……”

何憂不理她,繼續對莊聖賢說道:“題目你出!咱們一人一首,你拿回去找人評判!我贏了,你披麻戴孝三跪九叩給我父親道歉;你贏了,我把臉皮撕下來再上吊自殺,從此不再汙你莊聖賢的眼!敢不敢?”

“公子不可!怎可為一時之氣,做出如此意氣之爭?”碧荷姑娘大驚。

“少爺不要啊!為了這種人,不值得!”跳珠勸道。

而莊聖賢聽到何憂的話之後,卻陰涔涔的一笑。這一刻,他知道他渴望良久的,揚名立萬的機會終於來了。以文采逼死對手,再以寬廣的胸襟饒恕對方,還有什麽比這更能證名的呢?

“為何不敢!”莊聖賢喜道,“麻煩孟兄,與碧荷姑娘一起做個見證。”

“莊兄……要不……還是算了吧?”孟冠林勸道。雖然他也曾當街羞辱過何憂,但卻不曾大肆辱罵何憂的先人,莊聖賢的此等行徑著實有些過分了。

“是他先向我宣戰,我隻是應戰而已!”莊聖賢淡淡的說。

碧荷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沉。她知道,莊聖賢之所以會刻意強調他是被動應戰,是因為他已經將何憂當成他揚名立萬的墊腳石了。

“少爺,不能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麽跟老爺和夫人交代!”跳珠急道。

何憂微微一笑,說道:“你信不過我?”

“不是!跳珠沒有信不過少爺,隻是……”

“那好!去那邊看著就是了!”何憂不容反駁的說。

跳珠見何憂不聽他的勸,頓時大急,她慌忙跑到碧荷姑娘身邊,哀求道:“碧荷姑娘,求你勸勸我們家少爺吧!我們何家就隻剩少爺一個人了,若他出了什麽意外,我們何家就要絕後了!”

碧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何公子連你的勸都不聽,我去勸他又有何用?”

“不是!我家少爺說了,碧荷姑娘既漂亮,又知書達理,他可喜歡她了。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的。”跳珠說。好一招斷章取義,如果何憂聽到這番話的話,肯定會吐血鬥升,為跳珠點個讚!

碧荷微微一愣,繼而俏臉一紅。既然跳珠都已經這樣說了,以她的聰慧,自然很容易就能猜到,何憂對她冷淡的原因。

碧荷略一沉吟,便紅著臉走上前去,輕聲道:“兩位公子還請三思,為了一時之氣而定下生死之爭,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然有損兩位的才名!”

“既然我已應戰,自然要一諾千金。”莊聖賢寒聲道。

何憂微微一笑,對莊聖賢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快點出題。

莊聖賢挺胸抬頭,大聲說道:“既然你我在此地鬥詩,便以此湖為題!”

“又是湖啊!”何憂席地而坐,撿起地上的那本書,悠悠然道,“你先還是我先?”

“客隨主便!”莊聖賢說的好聽,但誰都清楚,這種事情誰後作誰就占便宜。

“恩!讓我想想!”何憂說。

碧荷見二人連詩題都已經定下了,便知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求莊聖賢為了揚名,能饒何憂一命吧。

跳珠見兩人已經開始作詩,便知道勸是勸不住了,她萬分緊張的問碧荷道:“碧荷姑娘,那個莊聖賢的文才如何?”

“赤陽城第一!”碧荷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若隻按何公子那兩首詠荷的詩來說,他想勝過莊公子恐怕有些難……”

轟!!!宛如一聲驚雷炸響,跳珠整個人愣在了當場。良久,麵若死灰的跳珠癱坐在地上,兩行清淚無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