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以後,老道將酒葫蘆蓋好,背到身後,“時辰到了”我看到邋遢老道的動作後,就知道他是打算去收那個男孩的冤魂了,一想到收完後就可以看到邋遢老道給劉老漢開財庫,我就興奮不已。 歡迎來到“知道還問,當真多嘴。”老道白了我一眼說道,隨後邁步離開屋子,我和劉老漢趕忙跟在他的身後,生怕這活祖宗一不小心就從我倆眼前消失了。

邋遢老道出屋後,並沒有急於來到結冰的魚塘上麵,而是繞著魚塘的外圍不停地走動,這可苦了我和劉老漢咯。前文我提過那麽一句,這臭牛鼻子老道可驅六丁六甲,走起路來堪比正常人跑一百米的速度,我初期還能跟在老道身後跑,而劉老漢隻跟了幾分鍾就跟不住了,但邋遢老道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然是不停地繞著魚塘走,不過越繞圈越小罷了,我跟了那麽十幾分鍾後,也徹底跑不動了。也不知道這老道怎麽那麽能走,約莫走了能有半個來鍾頭,老道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到魚塘中心偏左的某處冰麵上,樂嗬嗬的衝著坐在地上的我招了招手,“你不是要幫小美嗎,這會兒就累啦”

這牛鼻子老道絕對是故意的,我敢肯一百個定,想成那個腚的都去給小太爺麵壁,唱征服。我氣呼呼地站了起來,朝著邋遢老道的位置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老道衝我高聲喊道:“問劉老漢要個冰釺子,別空倆爪子過來。”老道依然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著我。

泥煤啊,剛剛你咋不把話說完整呢,偏偏等小太爺走一半的時候再說,擺明了逗我玩是吧,哎呦喂,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小太爺能屈能伸,我心中想著,轉身準備往回走,可畢竟腳下是冰麵,一個不留神,“跐溜啪”摔了我個四仰八叉,哎我去,真尼瑪疼啊,好懸把我的尾骨給摔裂咯。劉老漢看我摔倒,趕忙起身過來扶我,就在我爬起來後,發現那死牛鼻子老道,居然蹲在地上樂,泥煤,見過壞的,沒見過這麽壞的。雖然我也經常對別人使壞,可你要知道,壞別人是很有趣的事情,被別人壞,而且還不能反抗,就是另一碼子事兒了。

又過了能有十多分鍾,我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拿著冰釺子來到老道的身旁,“看什麽看,趕緊在我這地方開一個七十公分的圓,快點啊,要是耽誤了,我可就不管了。”說完,這個壞水直冒的老道閃身給我讓出腳下的冰麵。

我心裏雖然十分地想感謝老道的八輩祖宗,但問題是我不可以想,因為這死老道會讀心術啊,於是內心所想的都是老道您萬壽無疆、您福澤恩厚,恭維著老道,不過原本老道站過的地方,卻多出來一條直線,簡單地看了看,真有七十公分左右長,貌似是個直徑,而且刻得還挺深。

這老道莫非是用腳趾甲摳出來的直線我“歌功頌德”的心情馬上轉化為好奇心,這尼瑪摳得也太筆直了,我又看了看旁邊的老道,也沒發現他身上有專業的工具啊,真是與那句“我在馬路邊,發現一元錢,剛要蹲下撿,發現是口痰,誰那麽缺德,吐得這麽圓”有異曲同工之妙。

“記住必須是個圓啊。”牛鼻子老道的要求還挺嚴格,可這根本難不倒didu理科畢業的小太爺我。解開褲帶,套在冰釺子上麵,隨後用腳量出直徑的中點,一釺子紮下去,然後以皮帶的一端為圓點,用腳踩住圓點後,用力繃直冰釺子,在冰上努力地畫出一個完整的圓形。

當我畫完圓形後,發現老道撚著他那幾根稀稀拉拉的山羊胡不住地點頭,隨後,小太爺就開始用冰釺子在畫好圓的部位不停地紮。

用了小半個鍾頭的時間,我終於摳出了一個直徑為七十公分的圓形冰窟窿。此時的我通身是汗啊,那壞老道還不允許劉老漢伸手幫忙,說這事兒因我而起,所以就要我來完成,也好,反正功德算我的,我認我就是不生氣,氣死你個死牛鼻子。

不過出奇的是,在我用冰釺子開冰窟窿的時候,那老道一口酒都沒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也可能是看著冰下,反正我近視眼,看得不是很真切,不過至少可以確定老道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我這邊。

待到我工作完畢後,老道來到冰窟窿旁邊,從他那髒兮兮的道袍裏掏出一個黃se的小紙人,有趣的是,這個小紙人的耳朵上麵居然還有耳環,接下來,我要為讀者講述兩個版本:

版本一:隻見老道一揚手,將手中的黃紙人丟入冰窟窿內。說來也怪,這黃紙人居然沒有沉下去,就在水麵上飄來飄去,時不時的還轉個圈,而老道此時則左手掐三山訣,右手掐做劍指,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不是很大,嘟囔了約莫能有五分鍾,猛然間睜開雙眼,大聲喝道:“急急如律令”隻見原本還漂浮著的黃紙人瞬間沉到魚塘下麵,轉眼不見了蹤影。再看老道,周身上下的道袍被風吹得鼓鼓的,可那幾根山羊胡卻紋絲不動。這還不算,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導致有些站不穩,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地不平,而且是太特麽不平了,一會兒凹,一會兒凸的,好吧,是魚塘下麵的水在動,帶動魚塘上麵的冰層都跟著動。說我害怕,那是扯淡,咱是誰啊,能害怕嗎,逃跑那種事兒,小太爺能做得出來嗎,我不動如山地站在邋遢老道身邊,頗有護法的形態。又過了一會兒,隻見冰窟窿裏麵的水,跟煮開了一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啊,跟濟南趵突泉似的,那叫一好看,我扭頭看了看老道,發現對方眉頭緊鎖,卻不知他因何糾結。冰窟窿內的水咕嘟好一陣子後,就聽到邋遢老道大喝一聲:“冤孽,莫非要貧道打得你魂飛魄散不成”聲如洪鍾,響徹十裏八鄉。我自問平ri裏做婚慶司儀,利用胸腔、鼻腔的共鳴發出聲音,這樣的聲音就夠響的了,可跟老道此時的聲音相比,根本沒有可比xing。再看剛剛在冰窟窿內咕嘟起來沒完的水,此刻居然不再咕嘟了,而且慢慢的,魚塘也不再顫動,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後,冰窟窿的水麵上,居然飄著一張黃紙人,不同的是,黃紙人的胸前,有著一抹血紅,而且我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團類似蒙蒙灰霧的東西,籠罩在黃紙人的外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