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頓走了。
君臨沒有難為他，就像他之前說的。
這是競爭，不是私怨。
所以沒必要殺死布蘭頓，老實說這也不容易，除非他現在解除豹神的蟄伏。
順帶的好處就是戰爭也結束了——布蘭頓一敗，藍塵位麵的軍隊也放下武裝。
這裏再不成問題。
不過事情顯然還沒有結束。
君臨再次望向具飛盧。
具飛盧冷笑著看君臨，他顯然已做好了所有準備。
翠妖到是在旁邊幸災樂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你現在死了，那麽諸神對你的承諾應該就屬於自動作廢了，而且也不算毀約。”
“你！”具飛盧憤怒的看翠妖。
翠妖攤手：“諸神從不賴賬，但也不會去做多餘的事。”
具飛盧長吸口氣。
他冷笑道：“我就知道，信任你們是錯誤的。”
“你不也是？”翠妖反駁。
具飛盧愕然，想了想，苦笑出聲：“是，我也是……我也不值得信任。但我有什麽辦法？君臨他根本不可能複活白修！”
“如果君臨將來走上掌控之路，他就可以做到。”葉清弦道。
“沒用的！”具飛盧大喊：“沒有那麽多時間。白修的身體快撐不住了！他的靈魂終將消散，我根本等不了那麽久。”
葉清弦一怔：“你說什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他的靈魂還沒有徹底消散。”說話的是君臨。
他檢查過白修的身體，道：“那是白修的天賦，就算死了，也依然能保留一些靈魂在那裏，所以才能成為具飛盧的本命，才能進化，晉升，就像一個真正的候選者。”
竟然是這樣？
眾人都為之愕然。
“但是現在這靈魂撐不住了？”羅伯特問。
“是的。”君臨點頭。
君臨承認的事，那就是說具飛盧沒有撒謊了。
聽到這個，葉清弦不由再次心軟。
不僅是她，就連玉漱，蘇等人都為之心軟了。
雖然具飛盧一次次出賣他們，但他終究是為了救活自己的好朋友，本質上，這個人不算壞。
那一刻，葉清弦看向君臨：“君臨……要不……”
她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她想說什麽。
君臨歎了口氣：“其情可憫，其罪不可赦。第一次害我，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連續兩次害我，就因為是為了救朋友，我就再次放過對手。我是不是也太聖人了？”
聽到這話，大家的心底都是一寒。
君臨已道：“具飛盧，看在你想救朋友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具飛盧問。
“你自殺，用你的命，換你朋友的命。”君臨道，說著他轉向翠妖：“承諾就是承諾，既然諸神答應了他，那就應該實現。”
翠妖臉色有點難看：“複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要消耗不少神力呢。君臨先生又何必……”
“我剛才已經承諾了他。”君臨冷道：“沒打算改口。”
翠妖立刻閉嘴，隻是看具飛盧。
具飛盧臉上表情一陣變化不定。
“怎麽？下不了手啊？”君臨笑：“出賣別人救自己朋友，固然是很講義氣的事，但是用自己的命去救，難道不更加偉大一些嗎？”
具飛盧牙一咬：“好！”
他拔刀，猛然向自己胸口刺去。
君臨站那裏沒動，刀鋒入體，鮮血淋漓。
他卻隻是看著，甚至還說：“這一刀，不致命啊。”
具飛盧倒吸一口冷氣，他大叫一聲，再刺一刀。
這一刀威力爆發，直接擊穿心髒。
具飛盧無力的倒了下去。
他躺在血泊中，全身顫抖著。
這是致命的一刀，但沒有讓他立刻死去，而是在死亡的邊緣掙紮著，徘徊著。
他眼神中帶著希冀，看著君臨。
君臨卻依然無動於衷。
就連其他人都不忍再看下去，君臨卻隻是道：“我說過了，你死，他活。不要做任何指望，這不是試探。”
具飛盧終於絕望了。
死亡的恐懼在這刻蔓延。
那一刻他大叫一聲，猛然躍起，一張空間挪移卷軸出現，具飛盧竟是要挪移離開。
但君臨隻是揮了下手，扭曲空間作用下，這個空間挪移已然失效。
具飛盧絕望的躺在地上，他喃喃道：“我不想死……”
君臨卻隻是同情的看著他：“你是個講義氣的人，但顯然還沒到可以為朋友舍死忘生的地步。你終究隻能做到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的義氣……”
具飛盧想動，但隨著生命的流逝，已經動不了了。
他無力的癱在地上，呢喃著：“你會……實現……承諾……對嗎？”
“是的，我會。”君臨點頭。
具飛盧的身體顫了顫，然後猛然一僵，就此死去。
他真的死了。
但就在他死亡的同時，君臨一指落在白修身上，絕對掌控作用下，白修並沒有就此消散。
他看向翠妖。
翠妖明白了他的意思，歎息道：“這可真是浪費呢。”
“我承諾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君臨冷酷回答。
“好吧。”翠妖也不再囉嗦，厄運女神像上神光微放，落在白修身上。
與此同時，君臨也閃身來到白修身邊，一把按住白修的肩頭。
神像上便傳來不滿的哼聲，顯然是知道君臨在借機探查神力複活的秘密，但也沒有阻止。
就見白修體內一點靈光乍現。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表現，隻是白修的眼神微微有了些光亮，出現了那麽一點點靈動。
眼珠轉動了一下，白修看向四周。
神光消逝。
白修看向地上具飛盧的屍體。
他歎了口氣：“兄弟！”
他走過去，將具飛盧的屍體抱了起來，然後就這麽一步步走向遠方。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和君臨他們多說一句話。
作為殘存的靈魂，白修知道發生了什麽。
目送白修離開，葉清弦道：“你的選擇超出我的預料。”
“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君臨問。
“唔。”葉清弦淡淡嗯了一聲：“畢竟這才符合你的人設，不是嗎？”
人設？
聽到這個詞，君臨笑了一下：“不，救人不符合我的人設，考驗到符合。”
“考驗？”葉清弦微愕。
君臨沒有解釋。
是的，他的確是在考驗具飛盧，如果具飛盧最後的一刻沒有怕死，他其實是會放過他的——諸神既然可以複活白修，當然也可以複活具飛盧。
不怕死的人，還有活著的價值。
怕死的人，那就讓他去死吧。
不知不覺間，君臨越發有了尼古拉的心態。
考核未通過，具飛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