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爾四世無奈歎息一聲。

他抬手對著前方一按，一片聖光出現，瑪利亞狂野威猛的一擊，竟然就這樣消弭無形。

“瑪利亞，不要浪費寶貴的聖光之力，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力量的源頭就要消失了。”

這話終於讓對方冷靜下來。

她站在那裏，目光冰冷的看著阿米達拉：“你終究還是出賣了我。”

阿米達拉也很無奈：“你沒必要一上來就動手。”

瑪利亞沒有說話。

她轉身向廳內走去。

安瑟爾四世輕輕歎了口氣：“華妃……原來你也是幻想生物。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跟我來吧，孩子們。”

他說著向內走去。

君臨對葉清弦小聲道：“你不該揭穿她身份的。”

葉清弦哼道：“她囂張的氣焰讓我討厭。再說你看這架勢，連教皇都不鳥，拽得很呢。就算揭穿了，我看她也不會有什麽事。”

“這到也是。”君臨笑著進入。

大廳中，瑪利亞高坐上首，反倒是教皇坐在了旁邊。

她已摘下覆麵盔，現出的正是那張華妃的麵容。

隻是與以往不同。

曾經的華妃，屬於較為豐滿且極具風情的女性，麵部線條也柔和。

但是現在的華妃，臉型明顯瘦了一輪，變得棱角分明，不說斧雕石刻的剛毅感，卻也有了安吉麗娜朱莉版勞拉的硬朗氣質。

而最顯彪悍的，還是她臉上的一道傷疤。

從右眼角一直劃到下巴處的刀疤，幾乎將她的臉劈成兩半。入肉之深，觸目驚心，卻不顯猙獰，反倒更顯風骨。

“我猜這是個男人幹的。”葉清弦道。

“不，我猜是她自己劃的。”君臨卻說。

“為什麽？”葉清弦驚訝。

“疤痕很深，但皮肉沒有外翻，說明這一刀下刀時，刻意收斂了力量，盡可能不造成多餘的損傷。角度也很巧妙，雖是毀容，卻又本能的不造成更大的破壞……下手的人心情很矛盾。一方麵憎恨這容顏，另一方麵又本能的有愛美之心，留了幾分餘地。也隻有自己對自己下手，才會如此矛盾了。”

他的聲音不算小，華妃的耳朵也很靈。

她微微吃驚的看向君臨。

這眼神表明了君臨的判斷是正確的。

葉清弦則哼了一聲：“你不是用直覺作弊就好。”

君臨卻沒有在意，微笑著看華妃：“你得經曆怎樣的悲慘遭遇，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安瑟爾四世歎息一聲：“瑪利亞是金輪王朝的人，她曾先後經曆三任丈夫，但每一次都是以丈夫死亡而告終。我曾經以為那是戰亂的結果，但現在我知道了……可憐的瑪利亞。”

於是君臨和葉清弦也明白了。

幻想生物的降臨是早於候選者的。

那個時候的她，應該還隻是一個普通弱女子，或許唯一的期望，就是找一個男人，安度餘生。

她也做到了。

但是選民的降臨，卻改變了這一切。

金輪王朝是最早出現選民的，為了借助選民的力量擴大自己，他們甚至重金懸賞幻想生物。

這使得金輪王朝一度掀起了追查幻想生物的熱潮。

華妃……她應當是被自己的丈夫出賣了。

而且不止一次。

真要細想，那無疑是一場充滿了背叛與絕望的經曆。

一個弱女子，成為人人喊打的通緝要犯，身邊最親近的人，一次又一次出賣自己。

直到最後，終於醒悟，獲得力量的同時，是對男性的無盡憎恨。

於是華妃死了。

徹底死去！

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一個脫胎換骨的新人，除了幻想生物這個身份的源頭，她和過去的華妃哪裏都不一樣。

相信現在就算是遇到甄嬛，她估計也不屑理會。

從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從無比渴望征服男人，已經轉成了無比渴望殺戮男人。

對君臨他們來說，這轉身是如此迅猛，又如此華麗，但是對華妃而言，過去的那些年卻是如此漫長而痛苦，別人眼中的突變，於她而言卻是“我醒悟的終究太晚”。

隻是生性驕傲的她，不會去向別人訴說這事。

她甚至不介意別人說她是克夫的黑寡婦。

這刻隨著安瑟爾四世提起，華妃麵若冰霜道：“安格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男人沒有一個是靠的住的，現在的我，隻想侍奉偉大真神，掃除一切邪惡。過去於我已無意義，但若你要因為我的身份與我一戰，我也不介意與你做個了斷！”

她的說話風格，到是極大融入了現世，隻是偶爾依然保留一些古人風範。

安瑟爾苦笑搖頭：“教會是中立的，不會介入世俗爭鬥。選民也好，幻想生物也罷，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唯一的職責，就是壓製邪惡，不讓混沌力量侵襲。”

葉清弦道：“她擁有的好像就是混沌之力吧？”

安瑟爾四世嗯了一聲：“她不一樣。那個黑暗之球剛出現的時候，海恩斯沃茲還沒有來。混沌之力不斷膨脹，教會想盡辦法都無法壓製，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人來吸收中合。但這做法會導致吸收者本身的瘋狂或者死亡……”

君臨看看瑪利亞：“她是唯一一個不會瘋狂的？”

安瑟爾四世回答：“她是第一個，她可以幫助其他人壓製這力量，並轉化為自身的力量。我曾經不明白瑪利亞為何如此特殊，但現在我明白了。”

華妃是幻想生物。

黑暗水晶球也是幻想道具。

正常情況下，隻有幻想生物能夠利用幻想道具，哪怕不是同一體係。

“但後來你們有了係統，可以獲得聖光的力量壓製那個水晶球了。”葉清弦道。

“是的，但我們都知道海恩斯沃茲不懷好意。戰鬥修女團依然有存在的必要，再說我們也不能因此就放棄她們。”安瑟爾四世回答。

瑪利亞冷哼：“是你們也不敢放棄。”

戰鬥修女團是華妃一手創建，吸收的全部是戰爭中受災的苦難女性。華妃改變了她們的命運，讓她們不用再靠男人，所有修女也隻忠誠於她。

聖神教會在白石位麵並不算是一個超級組織，他們本質隻是中立教會，如果不是黑暗水晶球的出現，連所謂的壓製邪惡的職能都是不存在的。

戰鬥修女團因此成為聖神教會的第一強力戰鬥團，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都有舉足輕重的意義。

而她們除了憎恨男人這個毛病外，其他方麵都還算好，總體也忠誠於教會，教會自然不可能自己搞自己——何況還搞不過。

華妃·瑪利亞，也因此成為教會中一個超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