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中島敦就明白了自己的不祥預感出自何處了。

在他和太宰治一起去做任務, 做著做著另一個人就不知所蹤的時候。

中島敦:???!!!

他迷茫又困惑地在原地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雖然不是第一次了,還是不明白太宰治是怎麽在一瞬間就從他眼前消失的。

不過他知道另一件事, 那就是在太宰治自己願意回來之前, 他是找不到對方的了。

想到回去之後要獨自一人麵對國木田獨步的怒火,中島敦不由得悲從中來,覺得還不如讓他去麵對芥川龍之介,最起碼他可以理直氣壯地還手。

跟芥川龍之介相處了這麽久, 中島敦也摸到了跟對方相處的訣竅。不想打架的話, 聊一些跟太宰治相關的事情,對方還是能夠安靜下來聽聽的。

中島敦眼神微飄, 琢磨著要不然等一會兒去找芥川龍之介打一架吧。等他們打完回去, 估計國木田獨步看到他衣衫襤褸的樣子,也不會對他發火了吧?

坐在港口Mafia的辦公室裏的芥川龍之介打了個噴嚏, 惹來了芥川銀擔憂的目光。

芥川龍之介的眼神柔和了些, 對妹妹說:“我沒事, 銀。”

芥川銀微微斂目,用長長的眼睫擋住擔憂的目光, 兄長總是這樣逞強!

偏偏這段時間中原先生還不在……

中原中也此時正在認真工作。

日本的下午正值美國的深夜,是Mafia活躍的時間段。

戰火聲在偏僻的倉庫響起,按理說這種級別的戰鬥不需要中原中也出手,但是很有責任心的幹部先生依舊留在戰場上觀戰, 以免有意外情況發生。

畢竟這個寶石劫掠組織也是個異能力團體, 防止有強大的異能力者救場,中原中也選擇留下壓陣是合理的。

這裏不是橫濱, 他們需要速戰速決, 在那些FBI到來之前帶著俘虜和戰利品成功撤退。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都很順利, 並不是說港口Mafia勢如破竹、毫無損失地解決了敵人,而是損失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戰鬥告一段落後,中原中也走到被留下的活口麵前,垂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傷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直接審訊了。

“帶走。”中原中也轉身,披在肩頭的黑色大衣衣角翻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今天的戰鬥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毀屍滅跡、計算詳細的戰損情況和利益得失、對俘虜進行審訊等等瑣碎的後勤工作。港口Mafia的美國分部井井有條的運轉著,已經不再需要中原中也一一安排。

中原中也回到港口Mafia在美國的據點,再次翻看著港口Mafia的情報人員收集的有關這個組織的情報。

從太宰治十六歲那年布設港口Mafia的寶石走私線開始,這個組織就出現在港口Mafia的眼中。

之前雙方一直相安無事,雖然工作範圍都與寶石有關,但是手段和方向不同,井水不犯河水。直到黑衣組織覆滅後,港口Mafia接手黑衣組織的遺產卻遭到了這個組織的阻撓。

既然不能為友,那就為敵。現在中原中也需要考慮的是將這個組織徹底殲滅或者在讓對方知道疼之後主動投降挖下一塊肉。

中原中也行走在月光之下,走進亮如白晝的房間。不管是哪一個選擇,武力震懾都是必要的行動,具體的就要看對方識不識趣了。

中原中也把大衣掛在衣帽架上,手套脫下來放進衣兜裏,又把帽子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整理了一下禮帽上的緞帶,白皙的手指捋過順滑的絲綢,在蝴蝶結上微微停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中原中也移開了凝視帽子的目光,看了一眼時間,洗漱之後上床睡覺。希望等他醒來的時候,對俘虜的審訊結果已經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了。

跟官方不同,Mafia之間的交鋒可不需要證據這種東西。說白了,不過是異能力團體之間武力和情報的較量。

勝者為王。

跟工藤新一的偶遇對於中原中也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插曲,沒有付出太多精力的需要。如果不是太宰治摻和了進去,中原中也根本不會在意工藤新一,說不定早就把這個人忘到腦後了。

落日的籠罩之下,暖橙色的光線中,再一次逃班成功的太宰治坐在咖啡廳的一角,看著麵前的降穀零。

“太宰先生,”降穀零一臉嚴肅地看著太宰治,滿臉寫著公事公辦,“您提出的要求恕我不能直接答應,我需要轉告上級處理。”

“要求?隻是一點忠告而已。”太宰治臉上帶著麵具一般的笑容,“降穀君本來就要對那個組織下手了,不是嗎?”他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難不成,降穀君到這裏來是個巧合嗎?”

降穀零眸光一閃。

這裏,江古田,第二代怪盜基德的居住地。這家咖啡廳正位於黑羽快鬥回家的必經之路。

想要查出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並不算太困難,一張和工藤新一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的臉,再加上八年前這個關鍵時間點,結論呼之欲出。

但如果是想要抓捕怪盜基德就難了,畢竟cosplay不犯法,就算在黑羽快鬥家裏搜出屬於怪盜基德的道具,隻要沒有搜到寶石就不能定罪。

可是怪盜基德並不會把贓物留在手中,這注定他是隻能抓現行的那種犯人。

降穀零說:“保護國家安全是日本公安的職責。”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降穀零身上,慢條斯理地說:“異能特務科對降穀君可是勢在必得。”結果到嘴的鴨子都跑了,真遜啊,安吾!

降穀零冠冕堂皇地說:“我很感謝異能特務科的賞識,但是這與我的職業期望不符。太宰先生是來為老東家說情嗎?”

“怎麽會呢?”太宰治語氣輕鬆地說,“如果我認為異能特務科是個好歸宿就不會跳槽了啊!”

降穀零順水推舟地問:“太宰先生認為武裝偵探社是個好歸宿嗎?”

太宰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仿佛默認了降穀零的說法,“工藤君不是就很喜歡武裝偵探社嗎?”

降穀零說:“太宰先生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

如果工藤新一真的去了武裝偵探社實習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橫濱有自己的規則,對於外界來說這種規則很不好理解。

如果工藤新一能夠進入武裝偵探社也許會得到很多珍貴的情報,不過這座排外的城市大概不會允許旁人的插手。

“工藤君更加適合東京,就像降穀君更加適合現在的位置。”太宰治意有所指地說,“雖然不是異能特務科,進了非時院也算是殊途同歸。”

畢竟異能特務科也隸屬於黃金之王的非時院。成為了黃金氏族之後,降穀零能夠獲得更大的權限還不需要跳槽,的確比直接加入異能特務科要好一些。

“所以一個靠譜的前輩多麽重要啊!”太宰治裝模作樣地感慨道,用肯定的語氣說,“想必這是那位毛利前輩的建議吧?”

毛利偵探事務所,有人輕輕敲響了大門。

“來了,請稍等!”毛利蘭放下手中的抹布,步履匆匆地走到門口開門,經過毛利小五郎的桌子時還不忘囑咐一句,“把你的桌麵上收拾一下啊,爸爸,有客人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臉色潮紅,滿身酒氣,嘟嘟囔囔地說,“這種沒有預約的客人想來也知道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幹嘛這麽興師動眾的?”

“這是禮貌啊!”毛利蘭站在門前,手中握著門把手,氣呼呼地看著毛利小五郎,“總之,你趕緊收拾一下。”

“是、是。”毛利小五郎嘴裏答應著,隨手把桌麵上的啤酒易拉罐都掃進垃圾桶裏,把塞滿的垃圾桶藏到辦公桌下,嘴裏抱怨道,“真是的,都是要關門的時間了,誰會這個時候過來啊?別打擾我一會兒看洋子小姐的電視節目啊!”

毛利蘭無奈地搖了搖頭,打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大門,“您好,歡迎光臨毛利偵探事務所。”她看著門外的男人愣了一下。

“初次見麵,我是宗像禮司。臨時上門打擾,失禮了。”

來拜訪的男人麵容俊秀,穿著一身藍色製服,腰間佩劍。他的語氣冷靜,彬彬有禮,卻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安靜下來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存在感。

“並沒有。”毛利蘭下意識地回應道,“您好,宗像先生。”她有點困惑地看著宗像禮司,感覺這個不像是委托人,但是出於禮貌還是讓開了門口的位置,自我介紹道:“我是毛利蘭。”

辦公桌後,毛利小五郎臉色泛紅,眼中卻已經毫無醉意。他站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對毛利蘭說:“蘭,去沏茶吧。”

毛利蘭點了點頭,朝著宗像禮司禮貌一笑,“好的,請稍等。”

“初次見麵,毛利先生。”宗像禮司走到客廳中央,與毛利小五郎分坐在茶幾兩旁的沙發裏,“我是Scepter 4的現任室長,宗像禮司。”

“青之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毛利小五郎坐在沙發裏,看著對麵正襟危坐的宗像禮司,“我隻是個辭職在家混口飯吃的大叔而已。”

“前任青之王羽張迅的氏族成員,毛利小五郎先生。”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冷靜,“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請問您有回到Scepter 4任職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