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戶破裂的瞬間,抱住中原中也的太宰治順勢偏移了身體,讓碎掉的玻璃被他身上的風衣擋在外麵。

同時被擋住的,還有死者濺出的血跡。

太宰治垂眸看了一眼桌麵上他那杯被濺上血液的卡布奇諾,遺憾地說:“可惜了,是這家咖啡廳的招牌呢。”

被抱住之後就乖乖待在太宰治懷裏沒動的中原中也悶聲悶氣地說:“……以後再來喝不就好了。”

太宰治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苦惱,“衣服也髒了呢。”

中原中也:“……買新的不就行了。我出錢行了吧!”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太宰治終於開始說正事,“大庭廣眾就殺人還真是大膽啊,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了吧。”

中原中也問:“所以還留在這裏沒問題嗎?”

“當然了,人又不是我殺的。”太宰治看了一眼屍體,把沾了血的風衣脫下來扔到旁邊的座位上,坐到了對麵中原中也原本坐著的位置上,語氣悠哉地說,“我可是要給警察提供線索的良好市民呢。”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懷裏挪動了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哪個良好市民看到死人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咖啡不能喝了啊?!”

太宰治看著窩在自己懷裏的小小一團,拿起原本中原中也的那杯抹茶拿鐵喝了一口。

被槍聲吸引過來的江戶川柯南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宰治,在一眾四散而逃對屍體避之不及的客人中,安穩地坐在座位上的太宰治鶴立雞群,正在對懷裏抱著的孩子說話。

是小孩子看到殺人現場被嚇到了,所以在安撫他吧。江戶川柯南的想法一閃而逝,跟毛利小五郎一起跑到屍體旁邊。

實際上,太宰治正在給中原中也介紹來人的身份,“這是東京最近幾個月聲名鵲起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因為破案的時候就像是在睡覺一樣,被稱作沉睡的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控製住場麵不久,警察們也紛紛登場。

目暮警部看著站在屍體旁邊的毛利小五郎一家,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油然而生,感慨道:“毛利老弟,又是你啊!”

毛利小五郎為自己辯解道:“我隻是在這家酒店吃飯的時候聽到了槍聲而已,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的神色愈加複雜,喃喃自語道:“現在就連處於同一棟建築中都會出事了嗎?”

毛利小五郎的嘴角抽了抽,大言不慚地說:“是案件在召喚名偵探!”

江戶川柯南難得跟毛利小五郎達成一致,讚同地點了點頭。

聽到他們的談話的中原中也疑惑地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解釋道:“也有一種說法,毛利小五郎出現的地方總是伴隨著命案。”

中原中也驚訝地看向毛利小五郎,感慨地說:“運氣太差了吧……”

雖說這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異能力很多,但是如果毛利小五郎真的會導致這種後果,現在最好的下場也是跟綾遷行人差不多。既然對方還能夠自由行動,就證明真的就是……巧合。

目暮警部跟毛利小五郎寒暄了兩句,大致了解了一下現場的狀況。他走到太宰治麵前,猶豫地看了一眼太宰治懷中的中原中也,“這位先生,你是……?”

毛利小五郎嚴肅地說:“我們已經問清楚了,目暮警部,這位先生是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

江戶川柯南指了指死者對麵放著的那杯咖啡,補充道:“也是這杯咖啡的主人。”

目暮警部的神情嚴肅下來,“也就是說這位先生您和死者認識是嗎?”

太宰治放開懷裏的中原中也,站起身,微笑著回複道:“死掉的這位是我的委托人。”

聽到熟悉的代稱,目暮警部問:“您也是偵探嗎?”

江戶川柯南略帶驚訝地看向太宰治,他一直以為對方從事的是辦公室文員之類的工作。

“算是吧。”太宰治說,“我的確在一家偵探社上班。我是太宰,太宰治。”

“太宰先生,”目暮警官說,“麻煩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說一下有關死者的訊息。”

太宰治不緊不慢地說:“我很想配合您的調查,不過很可惜,在委托人吐露委托內容之前,他就已經被殺了。”

毛利小五郎懷疑地說:“看到了委托人被殺害的現場還這麽鎮定,這件事該不會跟你有關吧?”

“我在之前並不認識這位委托人。”太宰治無辜的微笑著說,“至於死亡現場……每個偵探都應該不陌生吧。毛利先生想來很應該清楚這一點。”

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太宰治說的沒錯,偵探對於死亡現場絕不會陌生,他的鎮定並不奇怪。但是,他們聽到槍聲趕來的時候,太宰治也沒有控製場麵和探查真相,隻是坐在座位上,這又不符合一個偵探的身份。

也許是因為要忙著安撫帶來的孩子?想到這裏,江戶川柯南看向站在太宰治身邊的中原中也,微微一愣。

在這一刻,江戶川柯南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猜測可能是錯誤的。他看著中原中也那雙冷靜銳利的藍眸,直觀地感受到這個直麵死亡現場的孩子並沒有被嚇到。

江戶川柯南走到中原中也身旁,好奇地跟他搭話,問:“你不害怕嗎?”

就算是經常參與案件的少年偵探團的大家,在看到屍體的時候還是會害怕得尖叫的。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看了看江戶川柯南,挑眉反問:“你不是也不害怕嗎?”

擂缽街出身的孩子怎麽可能害怕屍體,在那裏遇到屍體比遇到活人安全多了。

江戶川柯南聽到中原中也的話,佯裝天真地露出了孩童自豪的笑容,“因為我是毛利叔叔的助手啊。”

“中也是我的搭檔啊。”太宰治理直氣壯地對目暮警部說,回答毛利小五郎關於“誰會帶著小孩子來工作啊?”的質疑。

目暮警部也說:“毛利老弟你去見委托人的時候不也會帶著柯南君嗎?”

毛利小五郎無法反駁。

太宰治繼續說:“雖然這位先生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過據我觀察他應該是正處於被威脅的狀態中。”

“被威脅?”目暮警部正色問,“太宰先生,你有什麽證據嗎?”

“很明顯就能看出來,對吧,毛利先生?”太宰治輕笑著把問題拋給毛利小五郎。

“啊?”毛利小五郎怔愣了一下,看向死者,“這個這個……”

江戶川柯南看到毛利小五郎磕磕絆絆的樣子,連忙跑到屍體旁助攻,“因為這位叔叔的指甲很不整齊,大人隻有很焦慮的時候才會咬指甲吧。還有他的眼睛下麵有好嚴重的黑眼圈哦,應該失眠了一段時間了!對不對,叔叔?”

“啊?啊!”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的確是這樣。”目暮警部看了看死者的手和臉的細節,讚揚道,“不愧是毛利老弟啊!”

“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摸著後腦朗聲大笑,“隻是很簡單的觀察而已,配不上您的稱讚!”

“但這隻能說明死者的精神狀態。”江戶川柯南抬起頭,用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看向太宰治,“太宰叔叔肯定還知道別的事情才能肯定地說出他是被威脅這種結論吧。”

目暮警部立刻看向太宰治,“是這樣嗎,太宰先生?”

太宰治跟江戶川柯南對視了一眼,麵不改色地說:“雖然不清楚委托的詳細情況,但是為了派出合適的人選,偵探社還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客戶的需求。我的委托人被人抓住了把柄,正在被敲詐勒索。”

目暮警部麵露思索之色,“原來如此,那麽那些威脅他的人就有很大嫌疑了。”他示意高木涉去核實太宰治所說的情況。

高木涉回來之後,太宰治身上的嫌疑基本洗清。鑒識人員處理好了現場後,警方人員也撤離了酒店。

太宰治帶著中原中也回到了客房。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太好看。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如果剛剛我不是在半途截住了中也,中也已經衝出去了吧。”

中原中也悶悶不樂。

太宰治一攔他就反應過來了。不提他們現在的情況,在東京,眾目睽睽之下用重力異能,Scepter 4可不會像那群警察一樣好打發。

他隻是條件反射,有人對著他的客戶開槍,當然是要過去看看情況的。

中原中也:“……沒有下次了。”

太宰治“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希望中也說到做到。”

中原中也自覺理虧,轉移話題道:“太宰,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招惹了不該招惹的,被滅口了而已。”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東京又不是沒有偵探,為什麽要舍近求遠地委托武裝偵探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