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地跟FBI放狠話的公安先生轉頭就被自家發小抓了個正著。

“Zero。”諸伏景光無奈地看著降穀零, 他不過是去和宮野姐妹打了個招呼,一回頭就發現自家發小不見了。

降穀零看到來人,氣焰稍減, “Hiro。”

“諸伏警官。”赤井秀一心平氣和地跟諸伏景光打了個招呼。比起降穀零, 他和諸伏景光的關係倒是一直都還好。

“赤井君, 好久不見。”諸伏景光微微彎起眼睛,回了一個笑容。

波本和黑麥關係差的原因是個性不和,但降穀零和赤井秀一除此之外還有赤井秀一利用宮野明美進入黑衣組織的原因插在中間。

不說別的,如果不是因為琴酒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現在他們要一起掃的墓又得多一個宮野明美的。

當時去救宮野明美的正是諸伏景光, 如果不是他主動提出這件事, 琴酒不會手下留情。

畢竟宮野明美又不是日本官方警務人員,不值得正在臥底中的黑澤出手相救。

在異能特務科待著的這段時間, 諸伏景光已經大致了解這個部門的行事作風了。

諸伏景光看著赤井秀一, 語氣溫和地說:“赤井君隻是來看望妹妹們的話, 還是不要插手太多事情得好。”

雖然措辭委婉些,但是諸伏景光的意思很明顯是與降穀零一致的。

赤井秀一並不意外,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個人自然是統一戰線的。

赤井秀一說:“隻是去橫濱旅遊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好奇的事, 這幹涉到了日本警方的工作嗎?”

諸伏景光別有深意地說:“這不在公安的管轄範圍之內。”

諸伏景光沒有異能,琴酒救下他之後隻是看在對方是警務人員的份上暫時利用異能特務科的人脈寄存他,實際上諸伏景光並不能算是異能特務科的人。

黑衣組織被解決後, 降穀零把諸伏景光調到了自己手下, 救下諸伏景光的事也被記載為公安零組所為。

比公安零組更加神秘的異能特務科在這件事中完全隱身,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沒有人會知道還有一個機構參與到了這場交鋒之中, 就像沒有人知道黑衣組織的Boss究竟是誰、身在何地一樣。

對於工藤新一來說, 這就相當於一本偵探小說到揭露凶手的時候戛然而止, 不怪他一直不甘心,抓到一點線索就追查下去。

但赤井秀一的話,肯定不隻是出於這種理由吧。

不管怎麽樣,諸伏景光看著冷著臉的幼馴染,在心中歎了口氣,當初赤井秀一自爆身份想救他是真的,後來對降穀零隱瞞了他是聽到Zero的腳步聲才自殺成功也是真的,他是欠了對方人情的。

工藤新一開口道:“降穀先生,我是你的協助者吧。”

降穀零又是無奈又是欣賞地看著工藤新一,嘴上卻不客氣地說:“協助者隻是協助公安的工作,可不會自作主張地調查不該觸碰的目標啊。”

赤井秀一說:“港口Mafia在歐美各國都有勢力範圍,這樣的Mafia不在日本警方的調查範圍內嗎?”

“你也說了是港口Mafia,利用港口……在別的港口城市有自己的勢力不是很正常嗎?”降穀零可不會在FBI麵前服輸,“你們美國本土的Mafia都解決完了嗎?”

赤井秀一和降穀零對視,兩人目光接觸之處火花四濺。

諸伏景光眼中泛起無奈的笑意,轉移目標對工藤新一說:“工藤君,你年紀還小,還是不要參與太多,這對你和身邊的人都不安全。”

工藤新一說:“上次去橫濱的事是意外,之後我會注意避開蘭和園子。”

“不隻是毛利小姐和鈴木小姐,”諸伏景光說,實際上鈴木園子的處境可比工藤新一安全多了,“工藤君本身也是個未成年人啊。”

工藤新一皺起眉,據理力爭,“可是,對付黑衣組織的時候……”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你是當事人。”降穀零看向工藤新一,露出了‘安室透’式的笑容,“真想知道那麽多的話,就努力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吧,工藤君。”

某種情況來說,工藤新一比赤井秀一更固執,少年人的執著和成熟大人的圓滑各有各的優劣之處。

但是,誰沒有年少過呢?

降穀零曾經也隻為了一個目標抱著別人無法理解的執著努力拚搏,也曾經黑白分明信誓旦旦為了正義而戰。

現在,波本與安室透已經與他融為一體,黑白混合成了混沌不明的灰色,降穀零依舊堅持著屬於自己的信念,卻不會不欣賞工藤新一心中不染陰霾的正義和一腔熱忱。

這樣明媚的少年,是國家未來的希望。

工藤新一看著降穀零,沉吟著片刻,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看來港口Mafia的內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工藤新一想了想,也許他可以想辦法去武裝偵探社兼職?他記得在武裝偵探社是允許學生兼職的。

“阿嚏!”中島敦揉了揉鼻子,看著橫在沙發上不肯動的人,無可奈何又習以為常地提醒道,“太宰先生,委托……”

太宰治頭上戴著他的大耳麥,輕哼著殉情之歌,裝作沒聽見。

中島敦看了看時間,想起中原中也的教導,安靜地挪到了太宰治耳邊,提高了聲音,“太宰先生!”

太宰治猛地睜開了雙眼,摘下耳麥,抱怨道:“敦君,你被那個小矮子帶壞了!”

中島敦鬆了口氣,再次提醒道:“太宰先生,委托……”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治擺了擺手,擺出顧影自憐的架勢,“我可是集偵探社的信任和百姓敬仰的男人,怎麽會逃避工作呢?剛剛是在進行必要的情報收集……”

中島敦靜靜地看著他表演,然後平和地問:“太宰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嗎?”

太宰治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捂著心口往沙發裏縮了縮身子,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敦君如今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嗎?!”

中島敦無力地說:“因為麵對太宰先生已經沒有什麽吐槽的**了。”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完全沒有吐槽的必要呢。

太宰治裝模作樣地說:“有點過分呢,敦君。”

中島敦說:“抱歉。”但是他說的是實話呢。

太宰治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出發吧。”

對於太宰治說走就走的行為,中島敦跟偵探社的其他人告別之後跟了上去,還答應了會給江戶川亂步帶東京的粗點心特產。

武裝偵探社的門被關上,帶起的風卷過屋內,太宰治躺著的沙發旁的茶幾上放著的一份報紙被氣流輕巧地翻開,掀開的分欄報道版麵上印刷著一個披著白色鬥篷的人影。

中原中也收到鈴木次郎吉觀看他和怪盜基德的第N次對決的邀請時本人就在東京,他當然不是為了怪盜基德來的,而是為了森氏公司在東京新開業的分公司的開業剪彩。

東京的森氏公司采取了與位於橫濱的總部一樣的內部裝潢,不過大樓外觀沒有橫濱那麽顯眼,畢竟是東京嘛。

這棟樓原本就是鈴木家的資產,屬於森氏公司與鈴木財團的交易內容之一。順便說一句,大樓的內部裝修找的也是鈴木財團旗下的裝修公司。裝修好之後再讓港口Mafia內部的自己人來仔細‘布置’一下就好。

反正這家公司隻是單純做生意的地方,不需要太過警戒的布置。

其實鈴木財團旗下也有負責布置安保的公司,畢竟鈴木財團地產眾多,各種建築層出不窮,東京又是個是非之地,裝修公司也好、安保公司也好,隻吃自己家的訂單也餓不死。

中原中也把大樓從上到下逛了一圈兒驗收成果。他看著牆上釘著的銘刻著‘Mori Corporation’字樣的金屬牌,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直跟在他身側的下屬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那麽,”中原中也對一旁的從別的公司升職過來的屬下說,“接下來這邊就交給你了。”這種商業上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來的,他也沒空天天關注這些。

“是的,中原幹部。”屬下保證道,“在下一定會努力為組織創收的!”

中原中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心中想著:這樣就差不多了,距離怪盜基德的預告還有兩天時間,放鬆一下吧。

中原中也想了想,先開車去了百貨大樓。他站在櫃台前,看著店裏琳琅滿目、花裏胡哨的商品,問導購員,“請問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會喜歡什麽?”

麵帶笑容的女性導購員還沒來得及回答,百貨大樓中就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異響。

槍聲!

中原中也目光陡然一利,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而導購員在短促的尖叫後,動作熟練地躲進了櫃台後的空隙裏。

周圍的人群四散而逃,男男女女慌亂地與中原中也逆向而行。沒過多久,門外就響起了警笛聲和警察的喊話聲。

手中握有人質的劫匪絲毫不慌,從沒能逃出去的人群中隨便拽出來一個身型瘦弱的男人,用槍口抵著人質的太陽穴,大聲喊道:“都不準動!”

中原中也看了看被劫持的那個人,投向劫匪的目光中滿是憐憫。

——整棟大廈裏這麽多人,為什麽偏偏就挑中了太宰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