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的身體不著痕跡地僵硬了一瞬間, 她款款轉身,故作疑惑地問:“太宰先生?”

如果太宰治沒有問出這句話,她還可能認為是太宰治離開窗邊的速度太快, 躲過了一劫。但是現在,肯定是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可惡!貝爾摩德水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辣,究竟是誰背叛了他們?朗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已經排除了一波有嫌疑的組織成員,這麽謹慎還出了差錯……

“劇情反轉了,溫亞德女士。”貝爾摩德感覺一個熟悉的冰冷的東西頂在了她的腰間,太宰治的聲音還是那麽輕柔有禮,“我建議您不要輕舉妄動。”

貝爾摩德麵不改色地微笑著說:“太宰先生要在這裏動手嗎?”

她語氣鎮定, 完全看不出生命正處於被威脅的狀態。

不愧是奧斯卡影後!

太宰治讚賞地挑了挑眉,可惜背對著太宰治的貝爾摩德看不到。他語氣溫和地說:“如果溫亞德女士配合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聊一聊。”

貝爾摩德稍微放下了心, 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是瘋子才會有的舉動,既然對方沒打算現在就殺她, 那就還有的商量。

換個地方對她也有好處, 一對一的話,她未必會輸給太宰治,還有機會。

貝爾摩德經過的風浪多了,還不至於這樣就慌了手腳。

貝爾摩德伸手撩了撩肩頭的卷發,嫵媚一笑, “太宰先生真是心急,已經等不到一會兒的用餐時間了嗎?”

“提前退場有些失禮。”太宰治沒有受到貝爾摩德的幹擾, 慢悠悠地說, “不過我想主辦人是不會介意的。”

貝爾摩德笑容不變, 心中微沉, 雖然並不是預料不到,但是,太宰治對組織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不管怎麽樣,這個人是敵非友是已經確定的事情了。

太宰治帶著貝爾摩德往外走,貝爾摩德十分配合。看到這對璧人的賓客們隻會會心一笑,沒有人沒眼色的過來打擾。

被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注意到的時候,兩位少女的臉頰都有點泛紅,鈴木園子給了太宰治一個‘加油’的眼神。太宰治回了她們一個微笑。

兩人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大廳,對走廊裏的服務生點頭示意,然後輕車熟路地拐進了樓梯間。

貝爾摩德背靠著牆壁,看著站在她身前的太宰治。就算有人注意到他們也隻會以為這是一對正在親熱的男女,完全看不出太宰治的槍口抵在她的小腹上。

貝爾摩德垂眸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槍管,輕笑著問:“如果我剛剛真的在大廳裏反抗,太宰先生要怎麽辦呢?”

太宰治慢條斯理地說:“那樣你會比我更麻煩的。”

貝爾摩德眨了眨眼睛,“我要是喊有人非禮呢。”

太宰治反問:“你為什麽沒有喊呢?”

兩人心知肚明,不過是因為得不償失。太宰治身上帶著槍,貝爾摩德身上自然也帶著武器,真招來警察對他們兩個都沒好處。

雙方都還握著底牌。

或是自認為還握有底牌。

“溫亞德女士不必再期盼外援了。”太宰治收回了手0槍,轉而把寒光閃爍的匕首抵上貝爾摩德白皙的脖頸,如同情人般纏綿,在她耳邊低聲說,“現在應該隻剩下你了。”

貝爾摩德故作惆悵地說:“太宰先生從一開始就抱著這個打算嗎?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

“提前布置狙0擊0手的誠意嗎?”太宰治微笑著問。

貝爾摩德意有所指地說:“隻是必要的預防措施而已。現在看來不是很有預見性嗎?”

她在心中揣度著目前的處境,太宰治隻發現了狙0擊0手嗎?其他布置呢?

貝爾摩德垂下眼眸,遺憾地歎了口氣,臉上的失落之色讓人憐惜,“太宰先生已經決定要與組織為敵了嗎?”

“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哦,溫亞德女士。”太宰治的匕首在貝爾摩德的脖頸上留下一抹紅痕,“也不要耍什麽花招了,我可不是會被美色迷惑的人哦。”

貝爾摩德勾唇一笑,“我隻是真的很遺憾……”

一把槍抵住了太宰治的後腰,熟悉的男性嗓音從他背後傳來,“遺憾什麽,Vermouth?”

“當然是遺憾又要欠你人情了。”貝爾摩德撩了撩頭發,視脖頸上的匕首於無物,露出一個遊刃有餘的笑容,“小心一點,Bourbon,我的小命還在太宰先生手裏呢。”

安室透手中的槍口頂住了太宰治的後腰,彬彬有禮地說:“抱歉,太宰先生,可以請你把匕首從Vermouth身上拿開嗎?”

“安室先生嗎?”太宰治用眼尾餘光瞄了一眼穿著服務員製服的安室透,“原來如此,剛剛Vermouth女士刻意不與我對視,是因為怕我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你的身影。”

“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Bourbon,”金發黑皮的服務生露出一個跟貝爾摩德相似的充滿威脅性的笑容,“這是我的代號。”

“看來我今天是不能安全地離開這裏了?”太宰治手上用力,貝爾摩德脖頸上的血順著匕首流了下來。他勾起唇角,臉上誌在必得的自信之色,“那麽,帶一個人走也不錯。不如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安室透臉色微沉,跟貝爾摩德對視一眼。貝爾摩德緩聲道:“我們現在是二對一,太宰先生還不願意服軟嗎?”

“一旦我服軟才會變得更危險吧。”太宰治不緊不慢地說,“目前的處境就是這樣,現在誰輸誰贏就要看運氣了。”

看誰更有耐心、耐力,以及誰的後援會先來。

安室透看向貝爾摩德,兩人對視。安室透用眼神暗示,他們不會有後援了。

不是貝爾摩德不想反抗,而是隻要她稍微動了一點兒,太宰治的匕首就會深一些。她的手還沒抬起來,喉嚨就會被太宰治割斷了。

就算安室透出現的那一刻,太宰治都沒有放鬆過對她的掌控,真是個難纏的男人。

如果……她也隻能拚死一搏了。

安室透試圖轉移太宰治的注意力,“也不能這麽說,在二對一的情況下,太宰先生是必輸的局麵,不是嗎?”

太宰治微笑著說:“如果Bourbon先生不在意這位女士的性命的話,的確如此。”

就在這時,一顆足球破空而來,直直地砸向安室透拿槍的那隻手。

安室透臉色一變,飛快地側身閃開。太宰治抓住貝爾摩德肩膀,匕首緊緊貼著她的脖頸畫了個圈,順勢與對方調換了位置。

足球砸到了牆麵上,再反彈到地麵上,滾到一旁。轉瞬之間,形勢再次逆轉。

安室透看向足球襲來的方向,厲聲道:“誰?”

同樣循聲望去的貝爾摩德瞳孔一縮,足球,還有拐角處露出的影子,那個高度……

“Bourbon!”貝爾摩德出聲攔住了想要移動的安室透。她不能讓安室透發現江戶川柯南的存在。

安室透皺著眉看向貝爾摩德,紫灰色的眼眸中透著懷疑。

“不要動,Bourbon先生。”太宰治說,“看來上天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不是嗎?”

安室透說:“我們這樣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

太宰治說:“等警察到了就不會這樣了。”

“太宰先生,做人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貝爾摩德引爆了大樓內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安裝的炸0彈。她原本想著她和波本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太宰治,但是現在要是那個小偵探跳出來局勢會變得更麻煩。

在炸0彈的轟鳴聲中,貝爾摩德的手握住了太宰治拿著匕首的手腕,用含著笑意的嗓音說:“那個小男孩可不在你身邊啊。”

太宰治反應很快地用另一隻手一槍打穿了貝爾摩德的腹部,把人推向安室透,閃身離開了樓梯間。

安室透在追上去和搶救貝爾摩德之間做選擇,最終還是抱起貝爾摩德離開現場。

貝爾摩德沒忘記點了把火毀掉他們所有的痕跡。

兩人飛快地通過樓梯間離開了會場,炸藥層層爆開,火勢越來越大,兩人混在逃離的人群中毫不突兀。

直到回到了停車場,貝爾摩德坐到安室透的愛車的副駕駛上才鬆了一口氣,上次讓她這麽狼狽的人還是赤井秀一。

她接過安室透遞來的醫藥箱,給自己包紮傷口,問:“Bourbon,你怎麽在這裏?”

安室透發動汽車,輕笑著說:“聽到一點風聲就來湊個熱鬧,沒想到竟然能看到你這麽狼狽的樣子,Vermouth。”

“風聲?”貝爾摩德懷疑地問,“關於任務的嗎?”

“別誤會,我是來調查太宰治的。”安室透悠哉地說,“前兩天他身邊的那個孩子去波洛咖啡廳的時候透露會參加這個宴會,我知道宴會主辦人跟組織有關係,懷疑他是想要調查組織才跟過來的。”

安室透饒有興致地問:“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準備怎麽脫身呢?”

貝爾摩德把腹部的傷口包好,“使用炸0彈的那一瞬間他總會有些鬆懈的。”隻不過不會這麽容易就是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她的傷口,“幸好子彈沒留在體內。不過,他本來就沒打算殺你吧。”

貝爾摩德不屑地笑了笑,開始處理脖頸上的傷口,“想要我這裏問出組織的秘密的人很多。”

安室透配合地問:“你會說嗎?”

貝爾摩德神秘一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