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胡鬧了一個晚上的兩個人雙雙遲到了。

中原中也聽到鬧鈴響起的時候努力睜開幹澀的雙眼,把手伸出被子去摸手機。很快,向外摸索的手被拽回被子裏, 鬧鈴聲也停下了,中原中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回去。

等中原中也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背靠著暖烘烘的胸膛,聽到太宰治得意洋洋地在他耳邊宣布, “是我贏了哦, 中也。”

中原中也猛然清醒,“幾點了?!”

太宰治把要起身的中原中也按住摟緊,用牙在他肩頭的紅印上再添一筆, 黏黏糊糊地說:“反正已經遲到了。”

中原中也想起早上的鬧鍾, 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太宰治, “太宰治!”你故意的!

他憤憤不平地說:“你這是作弊!”

“是計謀!”太宰治適時地鬆了鬆力氣讓中原中也能夠順利地轉身, 意得誌滿地說,“昨晚也是中也先求饒的。”

中原中也想起昨天晚上就滿臉通紅,害羞的比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不是因為你……”

太宰治把手放在中原中也的腰間按揉著,“隻是一點小情趣而已, 中也又沒有說情趣禁止。而且中也不是也很舒服嗎?”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讓中原中也很想揍他一拳, 不過看在對方的按摩手法還可以的份兒上……中原中也的神情逐漸緩和, 不過想到昨晚……

要是昨天晚上全憑自身實力的話,他肯定不會輸!

太宰治不用看中也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慢悠悠地說:“借用外力也是實力的一種哦, 中也不會輸不起吧!”

雖然他不會因為這個就不看中也, 反正他是不會主動轉移視線的。

“誰輸不起了!”不出太宰治所料, 中原中也立刻反駁。不過, 中原中也疑惑地問:“我們有打賭嗎?”

太宰治睜大了雙眼,急吼吼地說:“中也不許耍賴!你明明答應了!”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的神情,氣勢弱了些,“我有嗎?”他能看出太宰治沒說謊,所以真的是他不記得了?

“當然有!”太宰治肯定地說,“就在我們結束第二輪,開始第三輪的時候!”

啊!他想起來了!

中原中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臉,把自己埋首在黑暗裏,自閉了。

他怎麽會答應那種事啊?!好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居然答應了之後還輸了!

太宰治也縮進被子,跟中原中也麵對麵,幽幽地問:“中也該不是想要反悔吧?”

“我、沒、有!”中原中也把太宰治的臉狠狠推開,這家夥的呼吸都打在他臉上了,離這麽近幹嘛!

險些被中原中也惱羞成怒的一巴掌推下床的太宰治:……

他趴在**指責道:“中也謀殺親夫!”

“閉嘴!”中原中也抱著被子坐起身,惡狠狠地瞪著太宰治,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像是想要立刻逃離橫濱。

他低下頭,麵色由紅轉青、由青轉黑、由黑變紫,五彩斑斕甚是美妙……至少看得津津有味的太宰治覺得挺美妙的。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渾身上下籠罩著慷慨就義的味道,開口道:“阿……”

“停!”太宰治緊急叫停,在中原中也的怒視中說,“我可沒說要中也現在就兌現。”

中原中也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壓下的是想要立刻把太宰治暴打一頓的**。他咬著後槽牙,把問題從牙縫裏磨出來,“那你想怎麽樣?”

太宰治笑吟吟地說:“不如等到晚上……”

這次打斷的人變成了中原中也,“今天晚上不可以!”他警惕地盯著太宰治,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總之他明天不能再接著遲到了!

太宰治本來也沒想是今天晚上。雖然昨天用了一點小道具作為輔助讓中也認輸,但是作為體力付出更多的那個,他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不過看中也這個樣子真是有趣!

“好吧,”太宰治做出勉強退步的樣子,“但是中也要補償我。”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用力地揉了揉臉,不知道是想要把臉揉厚一點,還是把臉扔了。

他挪動著雙腿,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雖然用過‘汙濁’之後也會渾身疼,但是這不是一種疼法!

太宰治從**翻起來,把中原中也弄進浴室,放到浴缸裏,一邊放水一邊提議道:“不如今天中也跟我一起翹班吧!”

中原中也橫了太宰治一眼,斬釘截鐵地說:“想都別想!”他已經在為怎麽跟森鷗外和尾崎紅葉解釋他的缺席而苦惱了。

“首領。”遲到了半個上午的中原中也到達港口Mafia之後第一時間就來找森鷗外自投羅網了。

他站在森鷗外麵前,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他這麽多年第一次因為私事耽誤工作。

森鷗外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他看著中原中也,欣慰地說:“看到中也君平安無事,我和紅葉君也可以放心了。”

中原中也尷尬地低下頭,“抱歉,讓您擔心了。”

森鷗外看著中原中也脖子上的痕跡,就算有發辮和Choker稍微注意一點也還是能看到。

想起尾崎紅葉看到這種痕跡之後會有的反應,森鷗外決定速戰速決。他雙手交叉成塔狀,“中也君有什麽需要告訴我的嗎?”

他是首領又不管考勤,中原中也跑過來找他肯定不會隻是因為遲到的事。

“Osa……咳咳!”一晚上喊順口了的中原中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頂著森鷗外若有所思的眼神,說,“太宰查到之前監視我是綠之王的手筆。”

森鷗外眸色深沉,麵上不動聲色地調侃道:“原來中也君一上午不見人影,是去搜集情報了嗎?”

“首領!”

森鷗外看著中原中也窘迫的樣子,不再逗他,還好心提醒道:“中也君,紅葉君可不會像我一樣好說話。”

中原中也忍不住苦下臉。

“我知道了。”森鷗外示意中原中也可以離開了,並貼心地表示,“中也君要是不舒服的話,多歇兩天也是可以的。”

作為過來人,森鷗外對小情侶們目前的狀態還是比較理解的。

“……不用了,首領。”中原中也從首領辦公室中落荒而逃。

“綠之王嘛……可真是棘手的敵人啊。”雖然這麽說著,森鷗外的神色漠然,紫眸之中盡是狠厲。

他把玩著手術刀,從首領辦公室的落地窗望向窗外的繁華街市,不管是誰,妄想插手橫濱就都是敵人。

不過,聯想到之前他查到的東西,森鷗外想,現在太宰君才是更擔心的那個吧。

待在中原中也家裏無所事事的太宰治此時也去了武裝偵探社蹭午飯……咳,去上班。

尾崎紅葉恐怕已經見到中原中也了,要是對方直接殺到家裏……在武裝偵探社對方好歹還會有點顧忌。

與謝野晶子看了看太宰治的臉色,嘖嘖有聲地調侃道:“太宰,你小心精盡人亡啊!”

中島敦嗆咳起來,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抬手捂住了泉鏡花的耳朵。

“與謝野小姐說什麽呢?”太宰治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他的腰也好痛,還不能讓中也給他揉,不然一定會被那個小矮子嘲笑。

與謝野晶子觀察著太宰治的臉色,半真半假地揶揄道:“需要我給你開點藥嗎?”

畢竟太宰治常年嚐試各種自殺,身體不好也不奇怪。

太宰治很無語地拒絕了,他挑起遊刃有餘的笑容,“……謝謝與謝野小姐,但是我不需要。”

與謝野晶子遺憾地問:“真的嗎?”

中島敦關心地說:“太宰先生不要諱疾忌醫啊,您看起來的確是很累的樣子。”

會心一擊。

與謝野晶子差點笑出聲。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向中島敦,咬牙切齒地說:“……敦君,在不明事實的情況下,不要妄下定論。你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呢!”

“是的,”中島敦的直覺對他報了警,他緊張地道歉,“抱歉,是我誤會了!”

“沒有啊!”與謝野晶子擺了擺手,站在了中島敦的那一邊,“這完全是太宰你自己的問題。”

誰讓某人擺出一副要被榨幹了的樣子。

這個時候國木田獨步推門而入,看到躺在沙發上萎靡不振的太宰治,習以為常地問:“你又亂吃什麽東西了,太宰?”

太宰治回答:“沒有哦,國木田君。”

國木田獨步點了點頭,也沒多想,“那就開始工作吧,你今天已經遲到很久了。”

太宰治舉手示意,“可是我好累啊,國木田君。”

國木田獨步莫名其妙地問:“你不是昨天剛休息了嗎?”

“就因為是休息才累啊!”太宰治憐憫地看著國木田獨步,“國木田君一直是單身呢,所以不能理解這種甜蜜的苦惱。”

國木田獨步:……

純情的、從未戀愛過的、二十二歲的處男先生聽懂了太宰治的言下之意,他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漲紅了臉咆哮道:“社裏還有未成年在,你這家夥別亂說話啊!”

太宰治看了一眼此時唯一一個在場的未成年人,泉鏡花在港口Mafia的時候肯定早就學習過相關知識了。現在對於這種事最懵懂的應該是某隻胡亂搭話的小老虎。

太宰治抬手朝著中島敦招了招,“敦君,你和芥川商量好時間和地點了嗎?”

“是的。”中島敦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回複道。他有點糾結地問:“太宰先生,您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