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過世的姥姥要帶我走(1/3)

十歲那年姥姥去世,不久後我生了一場怪病,打針吃藥多日不見好,且一到夜裏就特別清醒,常常胡言亂語。

連著高燒五天實在沒法子了,爸媽帶著我到鄉下找一位大姑,說是給我看病。大姑在這裏並非指父輩親屬,而是我們那對**陽先生的敬稱。

大姑當時看了看我,說是我姥姥去世不久,因為舍不下我,想要把我一起帶走。

爸媽一聽嚇壞了,說就算老太太心疼外孫女,也不能把孩子一起帶走,求著大姑給想辦法。

大姑點了一根煙抽著,說老太太是心疼孩子,不是什麽大毛病。

但畢竟人鬼殊途,讓我媽回家‘立筷子’,再燒些元寶和童女,應該能把老太太送走。

得了這個方法,剛一回家我媽就找來了大碗盛上水,還有三根筷子一把米,又用一塊布把我的頭蓋住。

拿三根筷子蘸著水,在我身上從頭敲到腳,再右手扶著三根筷子立在水碗裏念叨,“無意衝撞不要見怪,既然找到了慶笙,就獻您水飯,請您放過我們慶笙吧。”(慶笙是我的名字)

我媽念叨完就鬆開了手,蓋在我頭上的布很薄會透光,我清楚的瞧見那三根筷子就直直的立在了水碗裏,旁邊沒有任何支撐。

大姑說,如果三根筷子都立住,就說明家裏確實有東西。

當時我們一家三口都沒說話,但那種緊張的氣氛不言而喻。有些事不知還好,確定了家裏有隻鬼,任誰心裏都發毛。

之後我媽收了筷子立第二次,這次問來的是我不是我姥姥。

確定有鬼後,第二次立筷子如果找對正主兒,筷子會再次立住,不然則會直接倒下。

而這一次筷子果然又一次立住,正如大姑說的,是我過世的姥姥來了。

見此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我自小跟著姥姥長大,她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最心疼的也是我。如今得知姥姥就算走了還惦記著我,看著那立著的三根筷子我突很想哭。

我媽也抹了一把臉,有些哽咽的說了些好話,說家裏人都很好,請她老人家寬心,也會好好照顧我,讓我姥姥放心地走,還承諾會送個童女去陪姥姥。

說完這些,我媽在碗裏添了一把米,說了一句‘娘家水飯,送您老人家三千門外,媽您請安心上路,人鬼殊途,各歸各道’。

說來也怪,我媽說完這些話,筷子衝著大門的方向‘啪’的一聲就倒下了,這就說明我姥姥順著大門走了。

當天晚上,爸媽就把童女和金銀財寶燒給了我姥姥,

而第二天一早我的病果真就好了。

但在我姥姥的事兒過去不久,在我身上又發生了一件更詭異的事情。

一個多月後,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有時會夢見我去到一個寺廟,裏麵到處都是麵目凶悍的護法金剛像,那裏我從沒去過,但又覺得特別熟悉。

還有幾次夢見了菩薩佛像就坐在我的床上,通體金身法相莊嚴的看著我,那種感覺讓我驚懼的渾身顫抖,掙紮醒來時全身都被汗濕。

接連半月後,夜裏我已經不敢入睡

爸媽沒辦法,又帶著我去找大姑。

但得知我的事兒大姑毫不意外,還說了幾句話:

心善無惡,仙緣濃厚,可收做香童!

與我等結下任何緣分,可收做香童!

身長邪骨頭,可收做香童!

說這些話時大姑明明一直閉著眼睛,可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著我。

其間,我媽問大姑說這話是啥意思。

大姑隻有一隻眼睛是好的,另一隻是眼睛的眼球上好像蒙著白紗,模模糊糊的白色,看著有點慎人。她用那隻好的眼睛微斜著看我說,她早就料到我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爸媽起初不解,問難道是老太太又回來了?

大姑搖頭,說因為我長了邪骨頭,早晚都要被抓仙兒。

一聽這話,爸媽臉色變得很複雜。而我則好奇地問,什麽是被抓仙兒。

經過大姑解釋一番,我才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抓仙兒也叫踩香童或踩弟馬。是指一些動物仙(胡黃常蟒灰白柳)修煉數百年,為了自身修煉,或者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務,來到凡間普度眾生積累功德,以求達到位列仙班,成為正修神仙的目的。

但是仙家直接幻化成人形,或者以直接以人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是不被允許觸犯天條更會驚世駭俗的。

所以仙家們會選擇有仙緣的人作為香童(又稱出馬弟子),與其相互配合以附體的形式來度化世人。

而被仙家看中的弟馬被稱做‘出馬仙’,也叫看香或者出堂。現如今隻我們東北的出馬堂口,保守估計也有幾萬家,並不算什麽稀罕事兒。

且很多尋常人家中也會供奉仙家,那些仙家又被稱為‘保家仙’,顧名思義保家安宅。

大姑說,老仙家踩香童是並不稀奇,但多是三五十歲的中年人,像我這十歲的小姑娘幾乎沒見過。

但不管怎麽說也是與仙家的緣份,大姑勸我爸媽還是讓我接下的好,不然仙家折騰起來,成年人都受不住

,何況我這十歲的小姑娘,若再鬧出些災病,更是得不償失。

後來爸媽一通商量,說出馬立香堂也不是不行,隻是現如今年紀太小不能毀了前程,最少也要等到十八歲以後。

大姑一聽又閉上了眼睛開始搖頭晃腦,之後我才知道,每當這時她都是在與仙家交流,但究竟是通過何種方法溝通那時不得而知。

沒一會兒大姑睜開眼說仙家開了臉,可以等到我十八歲之後再立香堂。

但這幾年我要給仙家供奉,初一十五都要上供,鳳凰蛋,迎迎風,小鳳凰,飄楊子,草卷,清茶大碗。

也就是雞蛋,酒,雞,餃子,煙,清水。

我爸和我媽對視一眼,點了頭。大姑同時也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的命運在自己稀裏糊塗的情況下,被他們三人決定了。

因為已經天黑,大姑說我現在這身子骨走夜路保不準要出麻煩,所以留我們三口在她家夜宿。

當晚我夢見了一個銀發挽著低髻的慈祥老太太,一直坐在我枕邊摸我的頭,她身邊還有幾隻可愛的小狐狸。

第二天一睜眼,不但沒有夢魘,且整個人都感覺很清爽。

跟我爸媽說起晚上夢見的老太太和小狐狸,大姑聽見了就說,那是胡三太奶心疼我年紀小。

因為我早晚都要走這條路,而大姑說這也是我與她的緣份,她一人獨居無兒無女,所以建議我每年放假到她這裏來住一段時間,摸通了門路,今後立香堂出馬搬杆子也少受些罪。

我家之前從不信這些,但經過了上兩次的事兒,也知道大姑確實所言不虛。爸媽商量後,決定看我的意願。

我當時年紀小也愛玩,不清楚即將麵對的會是什麽,隻想到每每假期都要上各種補習班煩得要命,一聽可以住在大姑這兒撒歡兒的玩也沒人管,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當時剛好趕上暑假,爸媽無奈也隻能答應我先住兩天看看,如果不適應再回家。

我媽就陪我住了幾天,說來也神奇,自從睡在大姑家就再也沒被夢魘過。

從那以後,每年寒暑假我都會住在大姑這裏。

大姑也就成了我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長輩。

隻是,平時在大姑家的日子有點悶,沒有電腦和娛樂活動,偶爾無聊就會在村子裏轉悠打發時間。

村裏的路彎彎繞繞的並不是很熟悉,這天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僻,正當我準備返回,聽到不遠處苞米地裏傳來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在哼哼唧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