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桃花

尹浩然略帶尷尬地接受了, 然後招呼顧潤安, “大師,你也吃啊。”

別光忙活我……

但凡他目光朝哪樣東西看過去,下一秒顧潤安就能幫他拿過來,弄得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可顧潤安拿起了蒜, 剝了白生生的蒜瓣給他。

尹浩然隻能接過來, 又順嘴又誇了一句,“大師剝的蒜也好吃。”

顧潤安:……

好在劉彪流水一樣把東西都端了上來,才解除了這份尷尬。

然後他坐在了旁邊陪著。

劉彪沒吃東西,主要是問尹浩然失蹤了這麽久,到底幹啥去了。

還要教顧潤安用饢包羊肉——那羊肉串和之前吃的不一樣, 肉塊有荔枝那麽大, 還在滴著油,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再往上放點生菜葉和蒜片, 雖然弄得一手亂七八糟的調料, 但看著就好吃。

尹浩然簡單扼要地說了之前發生的事兒, 對在顧家村的情況倒是輕描淡寫就過去了。

尤其是顧潤安對他態度不太好那段, 直接給掐了。

這讓顧潤安恨不得立刻就抱抱尹浩然。

但這會兒有電燈泡。

沒有尹浩然也不一定同意。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把手裏包好的饢, 遞給了尹浩然,“快吃。”

尹浩然:……

他無語地接過來,然後看著顧潤安站起來, “我出去洗個手。”

等人走遠了, 劉彪壓低了聲音, “尹哥,大師他咋了?”

是真壓低了聲音的——顧潤安肯定聽不到的那種。

尹浩然:……

感情你以前說要做我最好的朋友,是故意說給大師聽的?

你幼稚不幼稚啊?

但尹浩然覺得自己也挺那個的……就是雖然他也覺得顧潤安的行為奇怪,但劉彪一說吧……

他就瞪了劉彪一眼,“咋了?”

劉彪搓手,“他咋忽然對你這麽好?”

這就讓尹浩然更不滿了,“以前大師對我也好啊。”

劉彪:……

盡管他神經和他的胳膊差不多粗,但他還是能感覺出來不一樣的地方。

他試圖厘清自己的思路,“不是……”

但看到尹浩然警告的眼神,他努力想了半天,才想到另外一種說法,“以前肯定也好,畢竟都要給你買房子……但沒這麽……這麽……”

他沒啥文化,“這麽”了半天,才找到個合適的詞,“這麽無微不至。”

尹浩然想拍大腿,但一手的油,沒法拍。

可不是麽,大師這也太殷勤了點了?

難道是在“贖罪”?

嘿,都是哥們,那些事兒他都能理解,而且也不至於這麽小心眼。

回頭還是要找個機會,和大師說清楚了。

不過這麽努力討好自己的大師,還真是可愛啊!

尹浩然一邊想著,一邊朝著劉彪開口,“別瞎說,大師就是好。”

劉彪:……

行行行,你是哥,你有理,你說啥是啥。

尹浩然見劉彪服了,就一口咬在手裏的饢包肉上,狠狠拽下來一大口。

頓時麵香、肉香、青菜和蒜的味道,同時在他的口腔中爆炸開來,好吃得他直眯眼。

劉彪見狀很得意,“好吃吧?”

尹浩然點頭,“大師就是大師,隨隨便便包一下就這麽香。”

“……”劉彪無語了一下,“哥,你怎麽這樣?哥你這麽說話很得罪人的你知道麽?”

倆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等顧潤安洗手回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眯眼看著劉彪。

這個應該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但他曾經給過自己“下馬威”。

劉彪皮糙肉厚神經粗,並沒有發現自己差點被當成情敵,但依舊哆嗦了一下,“今兒怎麽好像忽然降溫了?”

顧潤安挪開了目光,走進來問尹浩然,“好吃麽?”

這回尹浩然真心實意地開口,“好吃。”

還順手就把咬了一口的饢包肉送到了顧潤安嘴邊。

他真就是一時順手,但馬上就想到了大師是個潔癖,肯定不會吃的。

他就要拿走。

可顧潤安居然張開嘴咬住了。

尹浩然:……

不是,大師,我才發現,原來你不光動手快,下嘴也挺快的。

而且還挺狠。

咬的口特別大。

雖然沒有咬到他手指頭,但是嘴唇都碰上了。

好……好像還被……被舔了一下……

錯覺!

肯定是錯覺!

要是真舔到了,就大師那德性,不得立刻就出去吐?

怎麽會還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有些疑惑。

但一邊的劉彪,隻覺得自己很多餘。

就在劉彪坐立不安,想著要不要出去“躲一躲”的時候,電視上又播了一遍剛才的新聞。

這讓劉彪鬆了口氣——總算有個話題可以說說,打破一下……其實也沒啥但不知道為啥就是覺得有啥的氣氛。

於是他指著電視開口,“我聽小白和我爆料,這兩個人的死法很奇怪。”

“奇怪”這兩個字,頓時讓尹浩然和顧潤安都回過神來。

因為他們這次回來,是打算主動出擊的。

所以要真有什麽事情,不管和他們有沒有關係,他們都會去看看。

劉彪見自己把倆人的注意力給拉到了自己身上,有點小得意地指著屏幕上的兩張照片開了口。

他先簡單地介紹了這兩個死者。

被挖心髒的那個叫張英輝,是個藥廠的工人,今年二十七歲,警察去藥廠調查過了,這小夥子性格有些孤僻,不大願意和人說話,不過他為人勤奮、手腳麻利,幹活是一把好手,所以在同事中風評很是不錯,甚至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和人結仇。

警察還調查了他的社會關係,發現確實和大家說的一樣,他從小到大都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所以基本沒有仇殺的可能性。

而被挖肝髒的那個也是個小夥子,叫做車秋平,今年二十五歲,是個汽車維修工,警察也調查了一圈,他的性格和張英輝截然不同,是個愛說愛鬧三天兩頭泡酒吧、朋友滿天下的人。

他倒是有幾個“仇人”,但都不是那種能殺人的人,而且那些人也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雖然他死亡的地點以及死因和張英輝有相似之處,但兩個人根本不認識。

警察還試圖尋找兩個人有沒有共同認識的人,或者其他方麵的聯係,但找了一圈,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之所以說這兩個人的死法奇怪,是因為他們雖然內髒消失了,但身上隻有腹部那裏有個類似用錐子式的利器捅傷的痕跡——利器並沒有刺到內髒,甚至都沒有流出多少血液,但人還是死了。

而且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傷口——那麽小的一個洞口,是不可能把內髒拿出去的。

可這兩個人的髒器確實不見了。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屍體被帶到警局解剖之後發現,這兩個人身上的肌肉組織在液化……

警方懷疑這可能是毒殺,但卻驗不出這兩人有中毒的痕跡。

劉彪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顧潤安和尹浩然。

他當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實在是……最近尹哥確實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兒,他下意識地覺得,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都應該和對方說道說道。

而尹浩然和顧潤安果然互相看了一眼——心有靈犀地決定待會兒就去事發現場看看情況。

劉彪見他們倆用眼神溝通,就不樂意了,他拿筷子敲了敲碗,“有啥事能不能說出來,互相看什麽呢看?”

關鍵他看不懂這倆人的眼神。

尹浩然咳嗽了一聲,“我倆是說待會兒去新河街那邊看看。”

“臥槽!”劉彪驚歎了一聲,“你倆還真用眼神說話?”

尹浩然:……

他看著劉彪,“可閉嘴吧你!”

顧潤安倒是沒阻止劉彪,還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不危險的時候,劉彪的第六感並沒有那麽清晰,他很快提出了一個做電燈泡的要求,“我也想和你倆去看看。”

尹浩然立刻拒絕了他,“去什麽去,老實兒在你店裏待著。”

他是不想自己的兄弟遇到危險。

顧潤安對尹浩然的反應相當滿意。

可劉彪不滿意,“為啥啊,我也想去。”

他繃緊自己小山一樣的肱二頭肌,“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後腿。”

他也想幫幫忙。

可尹浩然一邊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一邊再次拒絕了他。

劉彪雖然不吱聲了,但眼珠子轉得很歡快。

他待會兒就開著自己的八手車跟上。

尹浩然自然知道劉彪在想什麽,他隻覺得腦仁疼。

正努力想著怎麽讓劉彪放棄這個打算的時候,劉彪手機響了起來。

盡管劉彪飛速地把手機抓了起來,但尹浩然還是從那亮起來的屏幕上,看到了一排紅心。

他頓時衝著劉彪擠了擠眼睛,“這是有情況啊!”

劉彪那粗狂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特別違和的羞澀,“就互相有好感,別的還不一定,不一定。”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鎖,也回了一排紅心過去。

尹浩然眼尖,看到紅心上麵還有兩句晚安麽麽噠。

都麽麽噠了,還不一定啥?

虛偽,太虛偽了。

而且他一瞬間就明白劉彪為啥收拾這小店了,他環顧了一圈,“你這是要迎娶老板娘了啊?”

劉彪那古銅色的臉頰泛起了一抹尷尬,“真不一定呢,我倆現在就是網上聊聊天啥的……”

顧潤安:都是哥們?

尹浩然:這就是你的火葬場啊親,還有你真舔到我手指了!

顧潤安:先舔手指吧,別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