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桃花
尹浩然剛這麽想, 於文博的消息又過來了。
宋豔根本不知道百草枯的毒性這麽強, 到醫院之後還鬧了一陣，不肯接受治療。
到後來估計是實在難受了，才說出了自己喝下的是什麽。
聽到的醫生護士都傻了，連忙開始搶救。
救是暫時救回來了, 不過……
在告知宋豔真實情況之後, 宋豔根本不肯相信。
她特意挑了一個除草的藥，這藥名一聽就沒什麽危險，怎麽會這樣？
於是扯著嘶啞的嗓子咒罵於文博，說是他花錢收買了醫院，讓醫生護士嚇唬自己。
甚至說是他想要回房子和錢, 所以謀財害命。
但不管宋豔怎麽鬧, 這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而尹浩然見到於文博傳來的全部消息，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宋豔確實可恨, 但怎麽也是一條人命。
顧潤安來到尹浩然身後, 看完了後麵的消息之後開口, “她要是活著, 受的罪更多。”
他並不是在安慰尹浩然什麽的。
在除晦的時候, 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商場那些人所遭受的事情, 都是無妄之災，造成這一切的宋豔當然要承受後果。
就算顧家賠了不少的錢，商場自己也有保險, 但商鋪主人另起爐灶需要時間, 這期間的損失會被算在宋豔身上。
而因為商場被毀而失業的店員, 損失也會算上。
如果有人因為那晦氣遇到了什麽，統統都會算到宋豔的身上。
如果她繼續活下去，才能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而就算現在死了……罪孽也會跟到地獄，還可能跟到下輩子。
不過這些他就沒有告訴尹浩然了。
當然，尹浩然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對宋豔看的也很透徹，她得到如今的下場，也是她自己作的。
至少於文博還說了，她最後這段日子，會好好照顧她呢。
於是尹浩然把手機還給顧潤安，換了個話題，“大師你餓不？”
顧潤安肚子不餓。
但心裏餓！
尤其是“肉”就擺在他的眼前，他眼睛都瓦藍瓦藍的了。
但還得忍著，還得君子“你先把衣服穿上……”
顧潤安本來想說我給你做飯，但忽然想起來倆人走了這麽久，冰箱裏的東西估計早爛掉了，於是他改了口，“我帶你出去吃。”
回頭還得找人把冰箱收拾出來——他對自己這方麵的動手能力暫時還沒有自信，也舍不得讓尹浩然幹。
兩個人出去隨便找了個飯店，點了幾個菜吃了。
吃飯的途中，尹浩然又接到了白生的電話，約他們十一點到警察局。
等吃了飯，已經快十點了。
尹浩然吃的有點多，多到走不動路，好在他們是開車出來的。
這會兒尹浩然吃飽喝足睡得好，精力充沛，顧潤安有心讓他開開這輛邁巴赫，感受一下。
但尹浩然直接爬到了後座，“不行不行，還是你開，我吃的有點撐，都係不上安全帶。”
顧潤安：……
這事兒賴他，是他給尹浩然夾了太多的菜。
這麽想著，他也爬上了車後座。
尹浩然納悶的看他，“幹啥？”
“時間還早，我幫你揉揉肚子。”顧潤安一本正經但滿心期待開口。
尹浩然：……
雖然他覺得一按的話，自己肚子裏的東西容易漾出來，但看著大師那期待的眼神，他就不忍心拒絕。
就像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吃不下了，但一想到菜是顧潤安給夾到碗裏的，他就還是硬生生的給噎下去了。
但剛剛是剛剛，這會兒要是真吐出來了，髒的是大師的車，於是他表情為難的開口，“還是不要了吧。”
顧潤安：……
受到了打擊。
手都僵在半路了。
顧潤安的表情雖然沒什麽變化，但尹浩然怎麽看都覺得大師的小眼神有點可憐巴巴的。
他連忙說了實話。
而顧潤安聽了之後，心裏真是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以後我要是讓你難受了，你一定要拒絕我。”
哪怕他會因為這拒絕傷心難過痛苦，也好過尹浩然來承受。
見顧潤安這麽嚴肅，尹浩然愣了下，“不至於。”
可顧潤安定定的看著他，“至於。”
“真不至於……我知道大師你是好人，就算做什麽不好的事兒，也肯定不是誠心的。”
而顧潤安聽尹浩然這麽說，歎了口氣，“總之，你記得我這句話。”
尹浩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頭。
然後顧潤安的手還是落在了他的肚子上，“至於揉肚子的事兒，不會吐的。”
他雖然這麽說，但手卻沒有動，而是在觀察著尹浩然的表情。
但凡對方有一丁點的為難，他都不會繼續下去。
但他微涼的手指一碰到尹浩然的肚皮，尹浩然就嘿嘿嘿的樂起來了，“臥槽，那是我癢癢肉！”
顧潤安：……
最後還是揉了。
尹浩然沒有吐，還舒服的直哼哼。
顧潤安……盡量心無旁騖。
等快到時間，還是顧潤安開車去了警察局。
白生已經在那等著了。
看到他們下了車，白生目瞪口呆，甚至差點流下了口水。
還是尹浩然走過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才吸溜了一口，“臥槽，邁巴赫！”
尹浩然一臉的得意，“帥吧！”
白生非常的羨慕嫉妒恨，但還算清醒，“又不是你的。”
顧潤安走過來，露出尹浩然的肩膀，“我的就是他的。”
白生一秒狗腿，“大師，不瞞你說，我是我尹哥的。”
下一秒他就覺得有點冷，還覺得空氣都凝固了。
還是尹浩然救了他，“別瞎說，趕緊幹正事。”
之後兩個人跟著白生走進去，然後看白生以極其**的走位朝前走。
尹浩然開口問他，“你幹啥？”
這是打遊戲打多了麽？
白生吐出一口氣，“沒啥，就是心虛。”
尹浩然：……
白生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尹浩然忽然就覺得真刺激……就，夜闖警察局什麽的。
等到地方，見到了張英輝和車秋平的屍體，尹浩然就沒什麽胡思亂想的心情了，還非常後悔自己剛剛吃多了。
他以前也沒少見屍體，但頭一次見到這麽惡心的。
因為那根本看不出是一個人。
所謂的肢體都是被盛在桶裏的，因為那些肌肉組織已經變成了液化狀態，根本沒有辦法維持原來的形狀。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是魚肉被蒸到爛，又攪合成湯，估計就是那個樣子。
而且時間過去太久了，雖然處理過，但這股子味道，讓尹浩然覺得自己被十個公共廁所包圍著……
所以尹浩然隻看了一眼，就到一邊幹嘔去了。
顧潤安擔心的看了尹浩然一眼，有心過去幫他拍拍後背，卻看到對方對著自己擺手，“你抓緊看吧，早看完咱們早走。”
“你出去等我。”顧潤安開口。
但尹浩然卻搖搖頭，“嘔……我陪……你……”
他們是偷偷進來的，還是盡量不要分散，引人注意了。
顧潤安聽他這麽說，對著他翹了下嘴角，然後很快抿緊，開始往手上戴手套。
白生也捂著鼻子，見狀開口，“大師，你翻的時候千萬小心點，要是被發現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可千萬別把屍體給破壞了。
顧潤安點了點頭，“一份一份”的看過去。
而此時的新河街……
呂衛智站在一家酒店門口，有些狐疑的看著閃爍著的LED牌匾。
他前兩天剛從這裏經過，並沒有看到這個酒店啊。
呂衛智正疑惑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著上麵那句“我到了，等你呦”，露出了笑容，也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畢竟現在城市的發展快的狠，別說幾天，就上一分鍾和下一分鍾，都可能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現在他女朋友，正在這家酒店的自助餐廳裏等他呢，可別讓對方著急。
他對著酒店的玻璃門，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才朝著裏麵走進去。
進門之後，裏麵一片燈火通明，裝飾的金碧輝煌，讓精心打扮了許久的呂衛智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但奇怪的是酒店裏沒有門迎，沒有侍應生。
呂衛智朝著前台那邊看了一眼，也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
人都去哪了？
他正覺得納悶，手機又收到了催促的消息。
但這次他卻沒有立刻加快腳步，反而有種想要離開的衝動。
於是他看了看手機，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我覺得這酒店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邊發來了一排問號。
然後是一句不大高興的話：你要是不想見我就算了。
呂衛智咬了咬牙，按照指示牌，朝著自助餐廳的方向走去——小枝還在裏麵呢，要真有事，他不能把一個女孩子扔在這裏，那太不爺們了。
他一邊走一邊透過酒店的落地窗看向外麵。
這是濱城極其熱鬧的地方，就算是這麽晚了，外麵依舊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呂衛智安心了一些。
外麵的人也都能看見裏麵，應該不至於真的有什麽事。
這樣想著，他推開了餐廳的門。
餐廳也有一排巨大的落地窗，但整個空間除了桌椅和餐台之外，空曠的厲害，而且依舊一個服務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