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七眯著眼睛,想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已經無以支撐身體了,氣息漸漸地有些微不可察。

封謹言看得很是心疼,未曾多想,便腳踩油門,將車子迅速開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門口。

一下車,便有一台擔架將戚小七接了下來。

此時封謹言的眸子滿是疼惜之意,還一直叮囑醫生護士人員要小心一些,似乎對他們都不放心似的。

戚小七被推著一路進了重症監護室,封謹言見著那蒼白的小臉,還腫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裏禁不住念叨著戚小七的名字。

一刹那,他眼中的戾氣漸漸地染上了一絲別樣的柔波,是因為戚小七嗎?

戚小七雖然被打成重傷,可眼睛卻看得清楚,還剩下最後一口力氣了,她的小嘴微微張開,似乎要對封謹言說些什麽似的。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封謹言就一直緊握著戚小七的那纖瘦的小手,好像這樣就可以幫戚小七減輕一些疼痛一樣。

就算不可以,他也希望可以傳遞給戚小七一些溫暖。

至少要讓戚小七明白,他是不會輕易放棄她的,封謹言那眼裏的深情就足以說明一切。

戚小七受傷了,他的心感覺如同滴血一般難受,說到底都恨自己沒有及時趕到這裏,害得戚小七傷成這樣。

如果他早一點來,戚小七是不是就不會受到那些女人的淩辱了?

封謹言這樣想著,見戚小七要說話的模樣,不由得把耳朵湊了過去,興許是想告訴自己什麽。

這個時候的封謹言在戚小七的麵前,完全沒有了那副不可一世的麵具,變得溫和多了。

“你想對我說什麽?我聽著?”

封謹言努力弓著身子,卻聽見戚小七斷斷續續的說道:“祝……你……生日……快……樂……”

六個字幾乎是用盡戚小七現在全身的力氣說出口的,她被毆打受傷的嘴角,明明已經滲出血跡,可現在卻對著封謹言微笑了。

封謹言驀地心裏一震,這個女人自己都快要沒命了,居然還不忘記對他說生日快樂!

那一句話像是一把刺刀一下子觸及到了他心裏的那一片柔軟,封謹言當即愣在監護室外麵許久。

連麵前的戚小七何時被推進去的都沒有發現,他隻是感覺有些震驚,震驚的是這個女人對他的關心,居然超過了自己,她已經傷痕累累,卻念及著他的生日。

同時在震驚之餘也有幾分詫異,詫異的是,為什麽這個女人會知道自己今天生日呢?她是從哪裏知道的?

就連封謹言他自己,整日忙著工作,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生日這回事,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記起來,不得不說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封謹言定定地巴望著監護室的大門,原本漆黑深邃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迷離了起來,戚小七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前的那句話,一直在他的耳畔回想了好久。

眼前依次晃過無數的人影,可他看不到,耳邊有一些走路的聲音,可他聽不到,他的耳朵裏隻有戚小七那一句話反複滌蕩在耳邊——

“祝……你……生日……快……樂……”

還有最後戚小七露出那一臉燦爛的笑容,雖然臉上也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發絲淩亂不堪,可再沒有比這個笑容更值得去

珍惜的了。

良久,當一個個醫生漸次踏進那間重症監護室時,封謹言卻像是發瘋了一般,瞪著那雙腥紅的雙眼宛若一頭雄獅一樣,怒吼著這些醫生道:

“你們必須把戚小七治好,不然全都得去死!”

去死?這些醫生們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也震住了,不過看到對方就是商界那個赫赫有名的封少時,渾身發冷,雙腿更是抖抖索索。

外界傳言封家的大少爺封謹言,可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兒,不管是警察還是各路幫派,見到他都得禮讓三分,何況他們隻是一個小醫生?

莫非剛才受傷那麽嚴重的是封謹言很重要的女人?不過這些醫生們自然不敢多問什麽,隻是把頭壓得低低的。

接著,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連忙走到封謹言的近前,戰戰兢兢地說:“請您放心,我們務必會治好戚小姐的傷。”

說著,還朝著封謹言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其他的醫生見狀,也慌忙鞠躬行禮,生怕封謹言這個男人下一秒會暴怒地發狂一樣。

封謹言這才滿意了一些似的,微微點了點頭,於是那些醫生們這才小心翼翼地進去。

不過他的眼底依舊有著難以掩飾的焦灼不安,望著那些醫生一個個進去的背影,眸子裏染滿了擔憂的神色。

他在監護室的門口靜靜地等待著,感覺時間漫長得讓人難以忍受,在他徘徊踱步的間隙,不知道身邊經過了多少人,從來沒有這麽一刻,讓他覺得痛心。

雖然醫院設置的有長椅供監護人員等候,可封謹言怎麽也無法安心坐下來。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那間冰冷的鐵門,恨不得衝進去了解一下情況才好,一種極大的不安令他來回走動。

一番治療下來,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終於那扇監護室的大門開了,封謹言衝一般地奔過去,眼中的焦灼之色,顯而易見。

“她怎麽樣了?”

“您好,經過剛才一番仔細的檢查,以及儀器的治療,戚小姐隻是受了皮肉之傷,我們已經為她做好了康複工作。

目前正屬於麻醉狀態,相信很快就可以醒過來的。”

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連忙合起手中的文件說道。

這些話就像是給封謹言打了一針強心劑,他總算是安下心來了。

隨後,封謹言沒有猶豫連忙飛奔到戚小七的床邊,看著此時全身上下被繃帶緊緊包裹住的模樣,心裏疼得更厲害了,鮮血已經滲透出來,顯得越發地可怖。

“小七?”封謹言忍不住喚了一聲,此時戚小七那張安詳的臉龐也被裏裏外外塗滿了藥膏,並且額頭也被繃帶包裹著。

臉頰上的那些淤青還依然存在著,嘴角上掛著一個創可貼,顯示著她受了傷。

戚小七那纖長的睫翼此刻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封謹言忽然想起醫生說的話,戚小七此時應該已經麻醉了,所以不可能這麽快就醒過來的。

見戚小七臉頰處漾起一縷輕柔的發絲,忍不住抬手幫戚小七捋到耳邊的耳廓上,心疼的目光投射到戚小七的那張腫脹的小臉上。

“叮——”忽然手機鈴聲響起,封謹言抬眼看了一下,是自己的下屬打來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不過在戚小七的病房裏怕是不方便接這個電話,於是封謹言看了一眼戚小七,慌忙走了出去。

走到不遠處,見到醫院的小花園後,他便放心地接過電話。

這個時候花園裏的幾乎沒有人走動,封謹言環顧了一下四周,問了句:“什麽事?”

手機那頭立刻響起一個聲音:“封少,您吩咐的我們已經照辦了,請問現在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麽?”

現在?封謹言想起病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戚小七,覺得現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而且為了二十四小時照料戚小七的安危,他的腦海中一下子想到了主意。

“你們馬上開車到最近的唐山醫院來,記住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護戚小七的安全!”

“是,少爺!”

隨後封謹言便掛斷電話,並且給別墅內的蘭姨打了一個電話。

告訴他立刻帶著家裏的傭人到這家醫院來,為戚小七帶好需要換洗的衣物,目的是照顧戚小七的生活起居。

至於醫療陪護,封謹言連忙去找了這家醫院的院長,告訴對方需要一批專業的醫療團隊,然後全天二十四小時陪著戚小七,為了給戚小七更好的康複。

大概過去一個小時後,幹淨整潔的病房內,戚小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蘇醒過來。

不過奇怪的是,被送到這家醫院的時候,她不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封謹言沿途一路心疼地望著自己嗎?

現在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是怎麽了?

戚小七的心裏頓時生出無限的落寞之意,摸了摸已經受傷的額頭,卻發現手上沾染了一絲血跡。

是從繃帶處滲漏的嗎?她傷得這麽嚴重,本以為自己醒過來,封謹言這個男人會一直等待她醒過來的,原來不是,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戚小七想著自己現在這般處境,真是覺得有些淒涼,看著地板很幹淨,索性沒有一絲的憂鬱,直接光著腳起身拔掉手上的輸液瓶,就走下去了。

走著沒幾步,便到了門口,剛打開那扇門,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噠噠噠地從醫院的長廊上傳過來。

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很有節奏感,戚小七不明所以,然後便看到封謹言帶著浩浩湯湯的一隊人馬進來了。那都是些什麽人?

隻見來人分別穿著三種不同的衣服,身著黑色西裝外套的一行體形健碩的男子站在一旁。

另一旁站著的分別是封家別墅區的女仆,手裏提著一些衣物,還有則是一身護士服的醫院人員,一個個整裝待發。

這個排場不得不說有些大了,雖然這麽大的一個病房,可以容納幾十人的場麵,可戚小七看得還是愣了一下。

“這都是做什麽的?”

戚小七剛問出口,封謹言卻是二話不說,想也沒想,便有些慍怒二話不說地將她抱到了那張舒適柔軟的病床上。

“從今天起,你們要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照顧好她,直到她完全康複為止!”

封謹言一句話落地,那些站的整整齊齊的人群便集體朝戚小七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

“是,我們一定竭盡全力照顧好戚小姐!”

戚小七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說她生病了,是需要人照顧,可用得著這麽多人嗎?會不會有些誇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