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心是玻璃
空閑的午後，孫京雅宿醉後頭疼得要命，趴在桌子上，正揉著腦袋拚命地叫疼。
抱著一疊法語文件，顧千夢放下文件後，觀察孫京雅一眼，最後竟無聊地拿著拖把來來回回的拖地，拖完了地又拎著垃圾桶去倒垃圾。
就是為了讓孫京雅老實交代昨天的事。
“啊？這個啊，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孫京雅嘿嘿笑了兩下，她昨晚被祁城灌醉，之後就被送回家，期中發生了什麽，她又出賣了顧千夢多少，她真是不記得了。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裝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會呢？一個晚上就不記得了？”顧千夢狐疑地眨眨眼，最後拎著孫京雅的衣角問，“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不是我自己要要喝的，那個……我是被灌醉的。”孫京雅當時隻聽祁城說，酒精度數不高，而且他親自調的酒又那麽好看，還有很多關於愛情的浪漫的名字，她一下子沒戒心，就喝多了唄。
這時，路邊忽然停下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裝扮時尚，坐在車裏的人按了按車笛，然後轉過側臉，精準地對著二樓的她們微微一笑。
顧千夢手中裏拎著垃圾桶，察覺到這陣注目，於是皺眉看她。
看了幾眼後，顧千夢立馬掉頭就走，車內的女人隻不介意地笑了笑，接著大大方方地下了車，踩著十寸個高跟鞋，慢條斯理地靠近她，“唔，工作很辛苦對不對？”
顧千夢無表情的看她，“不辛苦。”
雲薔笑了，“別強了，其實我今天來，不是找你麻煩的……我這邊有點事情要找你做，薪水隨便你開，工作特別輕鬆，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顧千夢也笑，“不好意思，我很忙，這種好事你還是找別人好了。”
“能找別人的話，你以為我會想要找你麽？”緊了緊視線，雲薔微微揚了揚尖尖細細的下巴，“光是看到你這張臉，我都難受……”
誰逼著她來看了麽？
她自己要來看的，怪得了誰？
於是，顧千夢冷冷地勾唇，隨意擺擺手，“唔，那正好，我現在就要走了，你也不用難受了，再見。”
雲薔再慢條斯理的笑，“勸你一句，為了酒店裏你的老板還有你蠢頭蠢腦的那個朋友，你也該跟我走一趟才對……”
顧千夢抿唇，冷冷轉身看她，“知道你這副拿別人的命要挾我的表情多難看麽？”
“知道。”雲薔聳聳肩，很無語地道，“不過我處理事情就喜歡用這種別人不喜歡的方式，我想，我應該不是第一個要挾你的人吧？”
顧千夢眯眼，“你們都一個樣。”
祁城和雲薔有什麽區別呢？都拿她珍惜的朋友來要挾。
雲薔笑，對她的嘲諷毫不介意，“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喜歡要挾你……”
視線不經意看到顧千夢的脖子，看到隱隱的吻痕，雲薔唇角的笑稍稍僵硬了下，“他昨晚，去你那裏了？”
“他心口上的傷，也是你弄的？”雲薔又問。
“你怎麽不問他？”顧千夢抿唇，“問他不是更快一些？”
雲薔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麽，頓了頓，臉色一變，“跟我上車！”
車身在飛速行駛著。
車上，雲薔取出手機，立馬和祁城聯係，“祁城，過來見我……”
“很抱歉，總裁暫時沒空，凡是希望雲小姐能看開點。”接電話的不是祁城卻是悠然。
“什麽時候輪到你給我指手畫腳？”雲薔冷下眼神，“不過是一個秘書而已，知道這麽氣我的後果是什麽？你當公司是你自己的家嗎？”
“不是啊……我當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啊。怎麽，有什麽不對？”悠然好脾氣地說。
“我不想和你說話，馬上讓祁城接電話。”雲薔有點不悅。
但雲薔得到的還是悠然反複的那聲電子音，“抱歉……”
閉了閉眼，雲薔立馬按掉通話，她很生氣，從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
雲薔突地扭頭問顧千夢，“你手機呢？”
顧千夢皺眉，“快欠費了。”
“別這麽小氣，給我打個電話……嗯，我的手機，剛剛沒電了。”雲薔說謊的時候，還會臉紅，最後一把從顧千夢的手中搶走手機。
顧千夢死死護住手機，雲薔根本不管，索性也不去打方向盤，一心和顧千夢搶手機。
眼看車身要撞到護欄上，顧千夢驚訝得著急踩刹車。
就這個空檔，雲薔已經撥通號碼，聽到那道穩重的聲音，雲薔突然很不高興。
“你這個壞人！”雲薔再惡狠狠地看顧千夢一眼，然後不悅地質問。“為什麽你隻接她的電話，卻不接我的，剛剛我給你打電話，但是你的秘書說你沒空。”
祁城皺眉，“小姐，我幹嘛要接你的電話？”
然後問，“她的手機怎麽在你這？”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雲薔忍不住要哭，“你從前會溫柔叫我大小姐，然後我想要什麽都行，你也不會不接我的電話……雖然，有時候會直接掛掉我的電話，可至少不會不接。”
“別哭。”祁城按住眉頭，然後接著問，“你們怎麽在一起？”
“我找她打架不行嘛？”雲薔反問。
“……”先是冷靜幾秒，祁城忍不住咒罵道，“別動她……後果你承擔不起！”
環境別致的咖啡廳，兩個漂亮的女人端坐在一起，沒多久，祁城趕到這裏，他握住顧千夢就往外走，分毫不給雲薔麵子。
“等一下……”雲薔幽怨地咬住下唇，看緊祁城。
“還有什麽事？”祁城轉過身，問她，“有什麽話馬上說，趁我現在不打女人之前。”
雲薔被祁城的話嚇到，她眼神一躍，然後指著顧千夢說，“祁城，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喜歡我？”
一聽這話，顧千夢看緊雲薔。
“沒錯，我不能喜歡你，也沒辦法喜歡你，現在聽懂了？”祁城回答得輕易，讓雲薔眼中一暗。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種答案。”眯起眼睛，雲薔抬頭對祁城說，“隻要你還沒結婚，我就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反正我左右也不差，配你也不算異想天開……那麽你現在告訴我，難道你要娶她嗎？”
“我會娶她……”祁城握緊顧千夢的手，“一定會！”
“你！”雲薔氣得立原地不說話，但她帶走顧千夢，隻是可憐地，很想見祁城一麵，然後讓祁城做個選擇，她也想自私一回，但她知道，和祁城在一起的那三年，是她偷來的。
雲薔忽而笑了，“那麽你記住，你早一天結婚，就能早一天擺脫我。”
“死丫頭。”祁城無奈看雲薔一眼，輕易將顧千夢帶走。
“她沒對你做什麽吧？”祁城清楚雲薔心眼不算壞，但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有。”顧千夢搖頭，正要下車。
祁城突地踩下油門，“係上安全帶。”
顧千夢整個身子被帶得往前一撞，她再有點不悅地看緊祁城，“帶我去哪裏？”
“我給你請過假了，你今天可以不去上班，然後，陪我去個地方。”祁城說。
車速很快，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直到商業大街，祁城示意顧千夢快下車，說他要買個東西。
但顧千夢沒想到，祁城會帶她去買戒指。
祁城看上去對這些戒指很感興趣。
除了顧千夢，一臉麵癱地站在這裏。
“我去別的地方看看。”顧千夢明顯是想一個人先走。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買個給你。”在來之前，祁城心裏膨脹了很多好聽的話，但這個時候，他看顧千夢臉色難看成這樣，他也沒什麽好心情，最好顧千夢立馬過來選戒指，不然他覺得自己會被氣死。
“我不要。”顧千夢說得輕而易舉。
她不要祁城的戒指。
“不要？”眼中一冷，祁城走上前，不悅地握住顧千夢的手指，然後帶著她往負一層走。
顧千夢被他抓得很痛，她扭頭。看祁城一眼，最後，視線定定地看了眼帶著美麗光環的戒指……
這裏是負一層。
人很多，也有很多商店，祁城拽著顧千夢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一個飾品店，二話不說，祁城掏下一張卡，指著那隻玻璃戒指，對店主說，“我要這個。”
店主看祁城臉色不對，再看顧千夢一眼，整個人有點不能理解，這對是小夫妻呢，還是仇人呢？
店主將戒指取出來，然後看祁城一眼，“我們這不能刷卡的先生。”
但祁城身上貌似沒現金。
顧千夢看祁城的臉色漲成豬肝，於是她問，“要多少錢？”
“五塊。”
因為是玻璃做得嘛，所以很便宜。
顧千夢再看祁城一眼，然後收走他的卡，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五個硬幣。
“顧千夢！”祁城突然發火了，然後抓走那枚戒指，又把她帶走，兩人一同走進電梯裏。
祁城不悅地看顧千夢一眼，又將金卡給她，再拽過她的手指，執起那枚戒指套了上去。
顧千夢明顯後退了下……
祁城就頓在那裏，“顧千夢……我告訴你，本少爺的心也很玻璃，你再拒絕，它就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