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兩手準備

她不自覺的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氣很好,天邊雲卷雲舒,炫目的陽光仿若照進宋顏的心頭,驅散重重霧霾。

他們的人生軌跡是從禦景別墅錯的,興許......興許......溫朗的俊逸的身影再次閃過眼前,宋顏眼中的希冀跳動幾下後幻滅。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錯開太遠,遠到已經看不清彼此,想要重新繞回原點很難,很難......

宋顏垂眸,機械的翻著床頭那本看不太懂的財經雜誌,一遍又一遍。

此時,禦景別墅門前,許青川一身休閑裝,靠在鐵藝門旁,他雙手抱胸,一腿繃直,另一隻腿腳尖觸地,一副浪、蕩公子哥模樣。

他對著出來迎他的宋懷遠揚了揚下巴,“你們未經我這個主治醫生簽字同意,就把我的病人擅自帶離醫院,幾個意思?”

“許少,顏顏的身體康複的差不多,所以......”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許青川搖晃下腳尖,“我看你是成心想在她康複的關鍵期把人接出來,等她日後落下病根,好砸我招牌是吧。”

“許少,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們......”

“你給小爺閉嘴,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兒。”

梁文秀小三上位在青州早已不是什麽新奇事,男人風流正常,可拿著前妻的家當養小三就太缺德沒良心了。

許青川厭惡的掃了眼穿著暗紅色旗袍的梁文秀,一把年紀了還時不時撩下頭發,低眉淺笑故作**,辣眼睛啊,辣眼睛。

這許家小鬼沒家教,嘴巴真欠,連最起碼的長幼尊卑都不知道,哪有跟長輩這麽說話的?梁文秀被當麵打臉,她一張描繪精致的麵容青白交錯,卻又懼怕許家家世財力,她站在宋懷遠身旁,敢怒不敢言,委屈的扯了扯宋懷遠的衣袖。

自家女人被打臉,是沒把他這個男人放到眼中,宋懷遠鐵青著一張臉,“許少,顏顏是我宋某人的女兒,請問我接她出院犯了那條法了?”

許青川可是經受過溫璟那塊冰川錘煉過的,宋懷遠這種假把式在他麵前簡直是小兒科。

他悠哉悠哉的從牛仔麵料的棉服口袋中,掏出塊口香糖剝開丟進口中,“小爺隻是來通知你們把病人給我送回醫院,不是來聽你們廢話的。一個小時後,我要在醫院看到病人。”

“許少......”

“不願意送是吧。”宋懷遠拔高聲音,許青川誇張的掏了下耳朵,一臉的不耐的打了個響指。

助理從車旁走出,遞給宋懷遠一遝繳費單,“請宋總把宋小姐的住院費繳上。”

住院費?宋懷遠不知道許青川唱的哪一出,他被動的拿過單子掃了眼,被下麵應繳的總費用驚到。

他身旁的梁文秀也沒好到哪去,宋家現在是個空殼,別說百萬現金,就算是幾十萬也拿不出,宋懷遠把宋顏弄回禦景別墅,為的是從她身上拿錢,現在錢還不知道在哪,他怎麽可能先給她墊資?

兩人相視一眼後,宋懷遠虎著臉,嗽了下嗓子,“許少莫不是故意要跟我為難,她才住了這幾天的院,住院費怎麽可能高達百萬?”

“宋總,宋小姐自從住院後,一直未繳納醫藥費,我們念在她是公眾人物的份上,並非出麵催促。繳費單上清楚記得每項花銷的具體時間和數額,鑒於此事關乎醫院和許醫生的利益,我們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報警處理。至於繳費單的真實性,警察已經幫宋總核實過。如果宋總拿不出錢,我們隻能找宋小姐討要,勞煩宋總帶路。”

助理口齒伶俐,不卑不亢,他語落的瞬間,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向鐵藝大門。

許青川準備充分,宋懷遠無力招架,扛不住,隻好將人交出。

當閣樓的門打開,與三年前一樣沒有溫璟,宋顏捏著雜誌一角的手不自覺加重力道,雜誌一角被撚起個卷。

誰來都一樣,隻要能帶她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就好。

宋顏不想就這麽便宜宋懷遠,她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對著警察驚恐的指著宋懷遠和梁文秀,“警察,他......他們......”

突然,宋顏的手陡然落下,閉上雙眼“暈了”過去,未說完的話給人無限遐想。

在場的人紛紛把視線調轉到宋懷遠和梁文秀兩人身上,眼神各異,特別是兩個警察,已經在審視他們。

梁文秀急忙解釋,“警察先生,顏顏是我先生的女兒,她出事,我們心疼都來不及,怎麽會......”

“哦,既然心疼,就先替她把住院費繳了吧。”許青川嚼著口香糖,笑的不懷好意,“醫院下午五點半關門,不要錯過時間。”

宋懷遠&梁文秀:......

宋顏被帶走,鬧騰的別墅安靜下來,宋懷遠和梁文秀呆呆的站在樓梯口。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們隻是單純的想引來溫璟,誰知卻招來難纏的小鬼,算盤落空,宋懷一雙眼冒著火光。

“懷遠......”

“都怪你出的餿主意。”

“是是是,都是我考慮不周。”宋懷遠大男子主義,喜歡別人順著,梁文秀聰明,深知這一點,表麵沒有絲毫怨言的將宋懷遠丟過來的鍋接下來,她笑著道:“許青川跟溫璟親自過來的效果是一個樣的,在青州誰不知道他們兩個自小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聽我的,按照原計劃行事準沒錯。”

“如果再出岔子呢?”

“不會的,再說我們還有瀾瀾,最近這些年她在國外,讀書創業兩不誤,事業幹的不錯,實在不行,讓她回來,一定可以挽回頹勢。”

“我就再信你一次。”

梁文秀聞言似得到莫大的恩賜,笑的跟朵花樣,填了人情世故的眸子裏卻滑過抹不屑和鄙視。

虧得她做了兩手準備,單單指望宋懷遠的話什麽都做不成。

醫院,許青川給宋顏做簡單檢查,許青川抬了下宋顏的胳膊,“疼嗎?”

警察已經走了,宋顏沒必要再繼續裝,她擰著眉,“廢話,斷了胳膊......”

按理說斷了胳膊腿的人,尚未痊愈,強製活動肯定會疼的受不了,可她除了點酸脹沒有其它的感覺,宋顏話剛說一半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