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一切，拜你所賜
“看著這裏，想起什麽了？”溫璟問她。
宋顏眨了眨眼睛，“什麽都沒想起。”
“也是......你這種女人，我指望你良心發現想起什麽？”
溫璟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他的高度，正好與那行字平行而視，“這幾年，我倒是經常來這裏。”
宋顏一愣，她看到他的目光，專注在那行模糊的字跡上。
是，宋顏承認自己那一瞬間想多了，以為溫璟對從前的事情至少有那麽點......懷念、舍不得？
從前，宋顏最喜歡溫璟的眼睛。
那裏麵有星辰大海，有她看不懂的情愫，有她向往走進的世界，清冷孤傲卻魅力無限。
現在宋顏再看著這雙眼睛，有些塵封許久的東西，在掙紮，在叫囂。
“溫璟，我們......”宋顏想說，即使三年前的事情不可挽回，或許，他們可以試著放下。
但她話剛出口，就被溫璟截斷了。
“知道為什麽我會經常來這裏麽？”
溫璟低頭看她，那感覺，像極了從前......
隻是，那雙讓人癲狂沉迷的眼睛裏，沒有了愛憐和歡喜，隻有冷漠。
宋顏被他牽著鼻子走，竟然不由自主地問他，“為什麽。”
那一刻，宋顏在期待著什麽。
“因為我要隨時提醒我自己，當初是如何的瞎了眼。
我要讓自己時刻清醒，是你，毀了一切。
說起來我要感謝你，要不是你讓我徹底清醒，哪來寰宇今天？我現在得到的一切，可以說是拜你所賜。”
宋顏臉色收不住的冷下去，她自己都沒發現裙角被她抓成了一團。
“怎麽？很失望？以為我會說，我來這裏是為了緬懷過去？回憶跟你在一起時候的點點滴滴？”
溫璟嘲諷一笑，眼神裏的輕蔑和厭惡張牙舞爪，“你這種女人，不值得我花哪怕一秒去想念。”
是你，毀了一切。
宋顏看著溫璟遠去的背影，在心裏反複默念這句話。
離開時，宋顏最後看了一眼樹幹上的那行字。
物是人非。
這個詞語真的太毒辣了。
宋顏吸了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然後快步跟上了溫璟的背影。
溫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宋顏到時，他已經上車了。
宋顏本來想去做前座的，畢竟今天是溫璟開車，坐後座有些不禮貌。
可她伸手去拉前排的車門時，竟然打不開。
宋顏試了兩下，還是打不開。
看著溫璟完全無視她的側臉，宋顏明白過來，溫璟這麽做是不願意她坐在他身邊。
因為討厭。
宋顏隻好坐進了後座。
湖邊到老宅不過是兩分鍾的車程，停車後溫璟率先下車，繞到後座去給宋顏開門，還特別“貼心”的將手掌放在她頭頂，怕她撞到腦袋。
宋顏看到不遠處梁管家站在門口候著，還對她笑笑點頭，宋顏也在臉上掛了笑，溫聲說，“謝謝。”
溫璟冷哼了一聲，等宋顏站定後，忽然牽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纏地握在手心裏。
宋顏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著溫璟，溫璟冷淡地斜了她一眼，“既然你都打算好做戲，不做全套？”
他這是在嘲諷宋顏，剛才那嫣然一笑和溫聲細語。
“溫先生說得對。”宋顏低語，臉上仍然笑著。
“我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牽你手，不過是做給想看的人看。”溫璟說著，拉著她就進門。
宋顏心裏有氣，可此時隻能壓製下去，還得麵帶微笑。
沒關係，她是個演員，這點場麵，難不倒她。
剛進了大門，梁管家就上前來問好，“少爺，少奶奶，老爺子在花廳等你們很久了。”
隨即，梁管家領著兩人進去。
在花廳等著倆人的，除了溫老爺子，還有溫夫人喬慕蘭。
宋顏沒想到喬慕蘭也在，一時有些無措。
她麵對溫璟的刁難可以“以牙還牙”，但是麵對喬慕蘭，她什麽都做不了。
她甚至理解喬慕蘭，拜宋顏所賜，喬慕蘭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大兒子，小兒子還被她“抓牢”了，她怎麽能不恨宋顏？
宋顏覺得，喬慕蘭隻是嘴上刁難，給點臉色，已經很客氣了。
換了別人，說不定早把宋顏千刀萬剮了。
看到溫璟牽著宋顏進來，交扣的十指，無意是在喬慕蘭心上插刀。
她撇了眼宋顏，轉過去對老爺子說，“爸，您該早告訴我，今天家裏有不相幹的人來吃飯。”
“慕蘭，你說的是什麽話？顏顏和阿璟結婚了，是溫家的兒媳婦，怎麽是不相幹的人呢？”老爺子護著宋顏，不免多說了喬慕蘭兩句。
喬慕蘭是大家閨秀，老爺子說著，她就聽著，心中再有不悅，也不和老爺子頂嘴。
隻是她看也不看溫璟一眼。
宋顏想起那晚在別墅，喬慕蘭和溫璟大吵一架，還有溫璟臉上的巴掌印......
宋顏有些愧疚。
“怎麽？不知道叫人？”溫璟側過腦袋問宋顏，語氣雖然不是獨處時候那麽冷淡，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宋顏抿了抿嘴唇，“溫爺爺好......”
“顏顏，怎麽還叫我溫爺爺？你和阿璟都結婚了，現在可是我的孫媳婦兒了！”老爺子笑道，“顏顏，你該叫我什麽了？”
宋顏實在是不好叫出口。
一方麵她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什麽溫家的孫媳婦兒，她才不是。
二來是，宋顏覺得自己真沒資格這麽叫老爺子。
可老爺子期待的目光一直盯著她，溫璟也不發話，她猶豫了半天才喊出口，“爺爺......”
“哎！這就對了！”老爺子開心地拍了拍腿，又道，“還有個人呢？”
老爺子說的是喬慕蘭。
宋顏轉向喬慕蘭，“媽......”
“宋小姐，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媽，我喬慕蘭沒福氣跟你宋小姐做婆媳，宋小姐可以騙過我家老爺子，但你永遠過不了我這關。不管你和溫璟結婚與否，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你。”
喬慕蘭說著，起身轉向老爺子。
“爸，這頓飯我吃不下去，我住去酒店了，改天再回來看您。”
喬慕蘭側過溫璟離開，走出去兩步她又頓住了，背對著溫璟說。
“溫璟，和她離婚，我還是你母親。倘若你執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我就當沒生過你！究竟如何選擇，你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