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敘述完兩個人這幾天的經曆之後,布萊克教授單手握拳放在嘴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想,這很可能和我找你們的事情有關。”

“教授,您這次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呢?”愛德華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問道,他的綠眼睛如同祖母綠一樣閃閃發光。

“是一個對你們來說不錯的機會。”布萊克教授清了清嗓子後對自己的兩位得意門生說道。“一周前,在城區北方的高地上鋪設下水管道的時候,工人們挖通了一處位於地下溶洞中屬於土著人的遺跡,而岡薩雷斯男爵決定讚助我們學校組織一支探險隊去發掘那處遺跡。”

“岡薩雷斯男爵?就是那個半年前從南方德雷克島來雄鷹堡的大種植園主嗎?”勞倫斯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後問到。

“是的,就是那個暴發戶。”布萊克教授有些輕蔑的撇了撇嘴,然後正色道,“但這對你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要知道,這種探險隊往往需要一到兩個隊醫。所以我通知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能不能加入這個探險隊。”

“這真是太感謝您了,教授。”勞倫斯充滿感激的說,他知道在這個世界要想成為一名醫生非常簡單,甚至並不需要考試,但是像他這種學校出來的醫生如果想要有好的發展就必須要進入上流社會的圈子。

參加這種探險隊則是加入上流圈子的一種很不錯的途徑,因為組織這種探險隊的往往都是社會名流們,如果在探險隊中露個臉的話就很容易結識一些能夠為職業生涯提供幫助的人,而布萊克教授願意推薦他們也的確是給了他們一個很大的人情。

不過現在兩個人受傷為這件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畢竟冒險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是有不小風險的,特別是在這個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所以一旦受傷影響到個人狀態的話基本就可以確定被排除出了探險隊邀請的候選人序列。

“這件事我會去找人調查並上報學校的,接下來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布萊克教授看著自己的兩個學生說到,“調查的重點肯定會放在學校裏麵,畢竟之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至於機會麽,以後總還是會有的。”

“謝謝您,教授。”勞倫斯和愛德華一起鞠躬感謝到,作為白鷹聯邦數一數二大學的教授,布萊克教授在雄鷹堡能夠發動起的力量要遠比一個警長或者遠方小鎮上的祭司大的多。

所以當布萊克教授說願意幫勞倫斯和愛德華討回公道的同時承諾幫他們尋找其他機會時,勞倫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

“這是我應該做的。”布萊克教授揮了揮手說到。“我能接受我的學生因為水平不夠被淘汰,但是絕對不能接受他們被不正當的手段淘汰掉。因為這種不正當手段是對知識的一種玷汙,同時也是對學校的一種羞辱。”

說到這裏,布萊克教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有花草紋的金殼懷表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收起懷表雙手一撐從書桌後麵站了起來。

“跟我來吧,今天裏斯頓教授有一台手術表演,岡薩雷斯子爵也會來。本來我打算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推薦你們兩個加入他讚助的探險隊的,但現在,唉——”

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了一間紅磚大禮堂的外邊,裏麵就是手術室了。

走進手術室後勞倫斯發現這個手術室按照後世界的標準很難被稱得上是一間合格的手術室,它沒有空氣淨化係統,沒有消毒間,甚至連最基本的衛生都保證不了。

整間房子裏大部分空間都被一個半圓形的階梯狀展台占據,在展台的對麵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陽光現在就透過那扇天窗照在被階梯包圍的一個木桌子上。

那張木桌兩邊垂下了幾條皮帶,上邊還有可疑的棕褐色痕跡,一個裝滿了木屑的鐵皮桶被靠著桌腿擺放著。桌子的旁邊還有幾個工人正在將大量的木屑灑在桌邊的空地上。

“看來我們來得還算及時,他們才開始灑吸收血液的木屑。”掃視了一眼階梯展台上三三兩兩坐著的人後,布萊克教授帶著自己的兩個弟子來到了第一排坐下,“裏斯頓教授可是白鷹聯邦最有名的外科手術醫生,上次的手術中他隻花了30秒的時間就截下了患者那條壞死的右腿。”

“真的很——厲害!”勞倫斯附和道,雖說按照上輩子的觀點這裏更像是屠宰場而不是手術室,但是之前幾年學到的知識提醒他這位醫生的確掌握了這個時代裏除了超凡力量以外最優秀的醫術。

他們坐下後不久,那些往地上倒木屑的工人們就走了出去。之後三三兩兩的觀眾從門口進入了這間房子然後各自找座位坐下。隻不過他們找的座位全部在遠離桌子的位置上,因為手術室的前兩排是專門留給醫學院的學生,教授以及特別嘉賓們的。

很快房間裏的人就坐得滿滿當當,之後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年輕的助手走了進來。其中那個中年男人就是裏斯頓教授。他和助手都沒有穿外套,而是在馬甲外邊套著一件沾滿幹血和其他亂七八糟東西的黃色圍裙。

坐在第一排的勞倫斯甚至可以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一種腐爛的味道,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靠了靠。不過周圍的其他人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適。

最誇張的是,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穿著燕尾服,有著黑色卷發的肥胖中年男人從身邊仆人帶著的籃子裏拿出一個三明治大嚼了起來,就如同去公園野餐一樣。

“啊,病人已經進來了。你們一會兒要睜大眼睛看好他的動作,因為他的動作非常快,有的時候你隻要稍稍一走神,手術就結束了。”布萊克教授對勞倫斯他們小聲的叮囑到。

聽到這句話後,勞倫斯把視線從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收了回來,裏斯頓教授的另外兩個助手這個時候推著一張帶輪子的床走了進來。

今天的患者是一個衣著寒酸的中年男人,他現在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進入房間之後,三個助手配合著把這個病人抬到了木頭桌子上,之後用桌子邊上的皮帶將他固定在木頭桌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裏斯頓教授向那個坐在前排正在吃早餐的中年人鞠了個躬,然後轉過身讓助手把一個帶著氣罐的麵具給病人吸了幾口,很快病人就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這也讓勞倫斯鬆了一口氣,有麻醉的手術不管怎麽說要比沒有麻醉好多了。

“給我計時,先生們!”在確認一切就緒之後,裏斯頓教授左手抓住病人的膝蓋下方用於止血,而右手則握著手術刀快速切割起了位於小腿中部的地方。

僅僅幾秒鍾,肌肉和皮膚就被切開。然後裏斯頓教授把刀往助手拿著的盤子上一丟,順手接過了另一個助手遞過來的骨鋸。

隨著一陣咯吱咯吱據骨頭的聲音,病人那條嚴重萎縮發青的小腿被鋸了下來,之後裏斯頓教授開始對傷口進行包紮。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旁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喊聲:“勳爵大人,勳爵大人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