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並沒有什麽殺手在這個時候從候車的人群中跳出來襲擊勞倫斯他們。兩個人順利的乘坐火車來到了拉斯特鎮,就在他們走出拉斯特鎮的火車站搭上了一輛前往冷杉鎮采購的馬車時,娜拉的聲音出現在了勞倫斯的腦海裏。

“哥哥大人,我現在從這些殺手的屍體和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上找到了一些線索,你現在希望聽一聽麽?”

“當然,我現在很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裏過來的,還有為什麽要來殺我?”勞倫斯對這次刺殺覺得非常奇怪,因為他除了得罪疾病教會以外並沒有得罪太多的人。而這群人刺殺的路數明顯不是疾病教會用的那種手段。

畢竟疾病教會要想殺勞倫斯的話肯定會用他們最常見的手段下毒或者施放和疾病相關的法術或神術,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彰顯教會和神靈的力量給予其他人警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藏頭露尾的搞暗殺。

“這些人很可能是專業的殺手,因為他們使用的槍械和武器絕大部分都是大路貨。甚至有好幾把槍是用多把槍的零件拚湊到一起的,而且打在零件上的銘文也全部被磨掉。基本無法追查。”賽菲爾說出這些人的第一個特點並沒有超出勞倫斯的預料,做殺手這一行一個最基礎的知識就是在殺人的時候不要攜帶那種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

“而之前那個超凡者使用的刺劍在戰鬥之前臨時通過塗抹某種特殊的魔藥油脂讓它在戰鬥時擁有了破魔效果,不過劍的本身也隻是一把整體數據不錯的鋼材打造的一把在普通武器中算得上優秀的手杖刺劍而已。”

“因為用於製作刺劍的鋼材應用範圍特別廣,幾乎各行各業都有使用者。而我們手中也沒有各地鋼材的金相學樣本作為對比。所以我們不可能通過分析材料獲得更多的信息。”說到這裏之後娜拉突然變得興奮了起來。

“不過我可以確定對方應該是一群有組織的人手而不是烏合之眾。因為我在拆開劍柄的時候在之前被劍柄遮住的劍身上找到了一個刻上去的三位數編號。”

“也就是說這種刺劍,至少是刺劍的劍身是批量生產的。”勞倫斯下意識的用食指輕輕的敲著自己的大腿思考著。“而這就代表對方背後有一個比較完善的後勤體係支撐。”

“沒錯。”娜拉的聲音回**在勞倫斯的腦海中。“而且之前那些全部都是幾把槍零件拚出來的槍械也暴露出了同樣的信息,畢竟不同槍支零件互換會影響到槍械的性能。如果繳獲的那些槍械中有一,兩把這樣的槍械很正常。但每一把都是如此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除了這些武器以外,他們隨身攜帶的那些藥劑很明顯也是標準化的產物。但排除掉這些刺殺時需要的東西以外他們身上攜帶的東西非常少,甚至之前和我們同一條飛艇回來的那幾個人隨身攜帶的行李箱裏麵是空的,明顯隻是拿在手裏用於掩人耳目的道具。”娜拉對於這些人身上攜帶的物品最後做了總結,然後說出了從這些隨身物品中找到的最大發現。

“雖然這些東西都是工業化生產的產物,但我在伏擊你的那群人身上找到了一些用於驅逐蚊蟲和隱蔽氣味的藥劑。同時在他們鞋底粘著的泥土裏麵也找到了很多隻有在野外才有的東西,因此我懷疑之前這群人應該是在野外活動的。”

“除了這兩支伏擊我和賽菲爾的小隊可能來自於同一個內部嚴密的組織就他們之前可能在野外活動以外你從那些屍體上有沒有什麽發現?”討論完那些人身上攜帶的東西之後勞倫斯進一步詢問到。

“我懷疑這些人前有過服役的經曆。”剛才那段時間裏娜拉不但在那群胡狼人的幫助下細細的檢查了這些殺手隨身攜帶的東西,還給那些屍體做了個解剖。通過對這些殺手屍體的細致解剖,娜拉獲得了更多的線索。

“你是發現他們的食指,肩膀和膝蓋上有繭子麽?”勞倫斯詢問到,這個時代因為槍械的射速問題,軍人們往往會練習排隊射擊。甚至布立吞人驕傲的把自己穿著紅色軍裝的軍人們組成的隊列稱作不可逾越的細紅線。

這樣的情況下,一名經常練習戰鬥的軍人就會在頂住槍托的肩膀,扣動扳機的食指以及練習列隊跪姿射擊時經常地接觸地麵的膝蓋上留下明顯的痕跡。所以勞倫斯才詢問娜拉是否在那些部位檢查出與平民不一樣的地方。

“你猜錯了哦,哥哥大人。”聽了勞倫斯的話之後,娜拉說話的聲調一下子變得調皮了起來。“或者說並沒有全部都猜對,因為我在他們的膝蓋上沒有發現有太多練習跪姿射擊後留下的痕跡。但是他們大腿內側卻有繭子,同時他們是兩隻手的食指也都擁有繭子。”

“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這群人左臂上全都有一塊被烙鐵燙掉的痕跡。而根據那些被燙掉的痕跡上殘存的一些顏料和痕跡,我還原出了小半個帶有馬蹄鐵的盾徽。”

“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很可能曾經當過騎兵並且沒有接受過常規的步兵訓練,很可能是某種特殊的騎兵。”一聽到最後那個盾徽殘留的圖案後勞倫斯立刻猜出了對方可能的身份。畢竟統一在身體某個部位紋身的也隻有某些教會,黑幫或者軍隊了。

而至少在聯邦以及舊大陸的西部,不同類型的組織在選擇身上刺青圖案的時候基本上全部都依照舊大陸西部的紋章學規則選定的,而這種盾章帶有馬蹄鐵圖案的刺青屬於騎兵部隊。

當然,從刺青的殘餘部分能夠推斷出的信息也僅限於此了。因為騎兵部隊的紋章基本上都會在盾章上加上馬蹄鐵的圖案,根本不可能通過燙傷後的殘餘刺青進一步鎖定對方身份了。

但是從對方接受過雙手射擊訓練這方麵能夠推測到這些殺手不是普通的騎兵,因為現在哪怕是騎兵也要經受一定的步兵訓練,隻有一些特殊的部隊能夠被豁免。同時,普通的騎兵在騎馬作戰的時候需要空出一隻手來控製坐騎,能做到雙手使用武器的人並不多。”

“哥哥大人,你說的沒錯。而且根據你傳送給我的那場戰鬥整個過程的記憶外加屍體解剖得到的信息,我覺得對方很有可能以前是偵察兵,而且那群人還是一支成建製的偵察兵小隊。因為軍隊中的普通人裏也隻有他們會成建製的練習這種近距離小規模戰鬥的技術。”

“呈建製的小隊,你確定嗎?”聽到這裏,勞倫斯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詢問道。畢竟雇傭退伍的零散士兵訓練之後作為殺手的性質和擁有一整隊精銳部隊作為殺手的性質完全不同。前一種做法隻需要足夠的錢就夠了,但是後一種做法不但需要足夠的錢,還需要有足夠的勢力才可以。

而一旦牽扯到某種勢力,這次勞倫斯遭遇殺手背後所隱藏事件的複雜程度就必然會超過他之前的想象,同樣也更難鎖定對方的真正身份。

“並不百分之百確定,也有可能是對方花費大量的精力專門按照軍隊內部的訓練方法訓練出的一群殺手,然後身上烙印這種紋身迷惑其他人的視線。因為我之前從他們的靈魂中什麽都沒讀出來,這很可能是被某種靈魂魔法限製的結果。”娜拉說到,“但是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兩種可能背後隱藏的事實對我們而言實際上指向了同一個事實麽?”

“是的,你說的沒錯。”勞倫斯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無論是指揮一整隻退役的甚至是現役的軍方精銳小隊還是按照那種訓練方法訓練出的一支小隊。都說明這次對自己的刺殺的背後有非常複雜的東西。

“我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仔細想了一下那些人要麽沒有能派出這樣規模小隊刺殺的能力,要麽就是有能力,但是絕對不會這種方法對我進行攻擊。”勞倫斯思考到,“感覺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先別想這群殺手的後手了,我的哥哥大人。”娜拉在發現勞倫斯緊蹙著眉頭思考後出聲安慰道。“別忘了這次暗殺是在你父親突然給你寄了一封信件之後才出現的,一會兒你回到家後問問你的父親後說不定就能搞清楚這背後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