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些魚人們為什麽不和我們談判，明明它們那裏有那麽多的財富。”在帶著那群傷員們向後方倉庫轉移的時候賽菲爾有些不解的問道。雖說從那些魚人戰士身上賽菲爾什麽東西都沒找到，但是勞倫斯繳獲的戰利品令她意識到魚人們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窮。

“你以為人類曆史上沒有談判過嗎？”勞倫斯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但是普通的魚人也就比野獸強一點，其他的生物在它們麵前隻是會動的肉而已。而作為它們領導階層的超凡者們卻不想通過交換獲得它們想要的東西。。”

“為什麽？”賽菲爾有些不理解，“我剛剛和那些軍人們交談過，他們告訴我那些魚人搶走的東西中絕大部分都是木材，鋼鐵，各種日用器皿糧食，總之就是它們看到的一切，你這裏的珍珠一顆就能換回來一大堆。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了一口鍋付出幾十條人命這種事情。”

“你不理解是因為魚人社會和我們的結構完全不一樣。”勞倫斯解釋道。“作為統治階層的魚人超凡者們在魚人中的地位宛如神靈，它們並不會將普通的魚人們看做是同胞。在它們眼裏，這些沒腦子的家夥們隻是它們的工具而已，還是免費的那種。”

“所以，想要什麽就用這些普通魚人極端廉價的生命去換取在那些魚人的領導階層中是一種共識。這也就是為什麽它們拒絕同我們貿易的原因，因為在那些掌控著魚人部落權力的超凡魚人眼中，明明隻是付出一些免費工具就能獲得東西為什麽要付出資源去購買。”

“而那些普通的魚人根本就沒有智力表達自己的需要，隻能簡單的盲從那些超凡魚人。在混沌中出生，在混沌中長大，最後在混沌中死去，自然也不可能對這場戰爭有什麽意見。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麽需要年複一年的和這群魚人們拉鋸戰的原因。”

說到最後勞倫斯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類似的問題並不隻有魚人才有，準確的說，這一類問題就是為什麽很多種族被認為是不可談判的荒野種族的原因。

因為它們和魚人一樣隻有超凡者擁有如同人類的智力，而占絕大部分的普通生物在這方麵隻是比動物稍微強一些，處在渾噩中的它們隻是這些超凡者的奴隸甚至工具而已。

就在勞倫斯他們把傷員送回醫療站之後沒過多久，一條臨時的醫療駁船就從碼頭區後方的運河處行駛了過來準備後送傷員，同時船上的一位年輕的少尉帶來了新的調令。

“指揮部命令我們現在就返回後方？”在互相確認身份之後勞倫斯接過了那份調令展開看了看，接著有些不解的看著那名少尉。“我覺得我們才剛剛開始了解新的戰時搶救體係，現在就返回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我個人也認為指揮部裏的那些大人物們有些緊張過度了”知道這裏之前發生的事情後少尉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他覺得指揮部是把一個燙手山芋給了他。“畢竟今天天黑之後，那群該死的臭魚們開始分散出大量的小部隊繞開我們在湖麵上的偵查網襲擊各個要點，雖說真正得手的極少，但指揮部也希望像您這樣的人能夠稍稍遠離前線。”

“我們明明能夠自保的。”賽菲爾在上船的時候嘀咕道，“剛才我們還幹掉了半打魚人超凡者呢，要不是我們出手的話這兒的守衛者估計就得跑倉庫區裏呼叫援軍了。”

“小姐，您說的的確沒錯。”這名年輕的少尉笑了笑說到，“可問題在於像您的同伴那樣非常能打的聯邦科學學會會員實在是太少了。在他們的印象裏，聯邦科學學會的會員們全都是一群非常聰明，但身體非常一般的中老年人。”

“我能理解他們的謹慎。”在一邊的勞倫斯幫著兩名護理人員把擔架抬到船上之後對賽菲爾和麵前的那位少尉說到，“在這種時候選擇保守一點方案不是什麽壞事。”

“啊，您能理解我的工作那實在是太好了。”聽了勞倫斯的話後，那名少尉看上去也放鬆了不少。雖然這個年齡成為正規軍的少尉還被安排在指揮部工作說明他還是有一點背景的，但是在麵對勞倫斯這樣年輕的科學協會會員的時候還是處於弱勢地位。

來之前他一直擔心像勞倫斯這樣的科學學會會員很可能會年輕氣盛，不聽指揮部的調動。如果那樣的話他作為傳令的軍官夾在勞倫斯和指揮部中間絕對難受。好在勞倫斯非常通情達理，這讓他之前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好了，讓我們出發吧！”在所有需要後送的重傷員被送進船艙裏之後，那位船長和一名船員撤下了跳板，接著讓船隻慢慢的離開了碼頭。因為剛剛停泊的時候鍋爐沒有熄滅，鍋爐中的氣壓一直保持在一個比較高的程度上，所以很快船隻就達到了最高的速度。

小小的蒸汽駁船在飄著淡淡霧氣的河道上快速行進著，就在這條小船從狹小的人工河道拐到旁邊那條城市中最主要的內河河道裏的時候，一團火焰突然從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河岸邊上冒了出來，同時傳來了淩亂的槍響聲。

“那邊是？”看著前方岸上冒出火焰的地方，勞倫斯有些緊張的詢問在自己身邊操縱著船隻的船長。“就是現在那邊著火的地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裏應該是珍珠區數據中心。”船長看上去也有些緊張。“城市中最重要的幾台差分機都在那裏，負責計算城市中一些很重要的數據。該死，現在那裏的火燒的那麽大，不會出什麽問題吧？萬一把我交稅記錄燒掉以後讓我重新再交一遍就糟糕了。”

“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看見火焰之後那名少尉先是一驚然後掏出了望遠鏡向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很快他就透過薄薄的霧氣大概看出了前方著火點處的具體情況，同時利用自己掌握的軍事知識做出了簡單的分析。

“著火的指地方隻是數據中心圍牆外邊的行道樹，肯定是那群魚人突擊隊拿不下重點防禦的地方後在外邊到處放火製造混亂。”說到這裏軍官扭過頭看著船長說到，“這裏的火焰很快就會將附近的軍隊吸引，而魚人們一定會在那之前跑路。所以我覺得我們最好在附近找個地方躲一下，避免在水麵上和魚人突擊隊正麵相遇。”

“你說的沒錯。”被這位軍官一提醒船長也醒悟了過來，他先是熄滅了駕駛室上方導航用的鯨油燈，接著將船開到了河邊的一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臭味的小港灣中。“這裏是那些運送垃圾的駁船臨時停靠的一個小型碼頭，周圍則是垃圾堆放點，我相信那些魚人應該不會到這兒來。”

不得不說作為本地常住人口的這名船長挑選的位置的確足夠隱蔽。躲在船上勞倫斯他們在這個過程中甚至能夠聽到不遠處的槍聲和魚人腳上的蹼在石板地上跑過時發出的劈裏啪啦腳步聲，但的確沒有一隻魚人靠近這裏。

趁著這段時間勞倫斯去船艙中檢查了一番那些傷員，通過檢查他發現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就是這些傷員基本上都是一些骨折或者是嚴重失血的傷員，在經過緊急處理之後傷情已經徹底的被穩定了下來，所以他們可以在這裏多等一會兒。

“現在沒啥情況吧？”等處理好傷員之後，勞倫斯對站在駕駛室頂端偵查周圍情況的賽菲爾問道。

“暫時沒發現什麽情況。”賽菲爾說到，不過當她話音剛落，遠處的路上就傳來了一陣魚人腳蹼從石板地麵上跑過時那種特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