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說的棘手的問題？”簡單的吃完了一份番茄肉醬麵作為午餐之後勞倫斯在賽菲爾的陪同之下前往了齒輪區，經過了一段滿是汙水的道路之後，兩個人來到了一座規模不大的工廠大門前。
這座大門上邊寫著羅伯特鐵工廠幾個大寫的單詞，隻不過這些鐵質的字母上麵油漆差不多都掉光了，很多地方還有一層厚厚的鏽，甚至勞倫斯能看見字母上有兩處徹底被鏽蝕透後讓陽光順著破洞撒下來。
“是的，這就是棘手的問題。”在一陣火車汽笛聲之後，賽菲爾指著開著一扇小門的工廠大門說到，“我們進去再說吧，別傻站在門口。”
她的提議很合理，因為兩個人今天穿著的雖然都隻是普通的風衣，但是這樣一身衣服在這種工廠區就猶如黑夜中的燈塔一樣耀眼。他們在門口就隻站了這麽幾分鍾，周圍就已經有一些人開始看著這邊了。
走進廠區之後，勞倫斯發現工廠裏一片死寂。和周圍不停地發出噪音的其他工廠相比，這裏很明顯有些不太正常。
“按照事先的約定，巴斯先生應該支付給我們900元。”在一片安靜的廠區之中，賽菲爾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在我們發現他以為的兒子不是他真正的兒子之後，他把這間半廢棄的小工廠作為報酬給了我們。”
“這麽多？”勞倫斯顯得有些驚訝。“那些有錢人們花錢的時候都是這麽豪爽的嗎，居然能一次委托就給900元酬勞？”
“普通委托自然不會，但是我們完成這項委托的時候相當於幫助他省下了十幾萬乃至幾十萬元的錢，所以拿到這個數的報酬也算是合理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隻約定了需要支付的金錢數額沒有約定支付方法，那個家夥就找了個空子幹脆拿這個破敗的工廠抵債了。”
“這應該是他早就預料好的。”勞倫斯說到，“賣掉工廠肯定不可能是一拍腦袋就做出的決定。做事情居然為了利益能夠缺德到這種程度，也難怪無論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情人都選擇背叛了他。”
“不過這間工廠的地皮加裏麵的那些東西價格應該遠遠超過了900元吧？”勞倫斯在廠房外邊轉了一圈後說到，“一個吝嗇鬼應該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的確，這些廠房加上裏麵的機器大概價值12000元左右。”賽菲爾簽收的時候自然也把這裏調查的很清楚。“但是賬麵上欠了11000元的債，所以算起來也就相當於1000元。”
“你說的沒錯，這算得上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勞倫斯看著略顯破敗的廠房說到。“整間工廠的地皮雖然不大但也不小，裏麵的那些機器雖然保養的還行，但是樣式也顯得太舊了。總之，這間工廠很難整體出手變現，而分別出手我們又沒有門路。”
“但事情並不是不能解決。”稍微盤算了一下後勞倫斯對賽菲爾說到，“我想我可以求助一下方丹夫人。之前我們救過她的兒子，想來作為本地鋼鐵大亨的方丹夫人應該有辦法幫我們出手這個小工廠的。”
“不，如果單純的賣掉工廠的話我也不是找不到人，真正棘手的地方不在這裏。”等勞倫斯說完之後賽菲爾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踟躕了一下，接著抬起頭看著他說。“我想有些東西你應該看看——”
20分鍾後，他們出現在了一條看上去肮髒又局促的街道上。這裏整條街區全部都是本地工人們居住的地方，沒有下水道，沒有路燈，也隻有在街口有幾個平台上邊放著自來水管，有人看守著那裏向每一個使用水管的人收費。
整條街道上的房屋全部都是背靠背的房屋，也就是說這些房屋的左右以及後方的牆壁都是和周圍的房屋共用的，隻有建築的正麵的立麵有門窗。同時這些二層房屋看上去很小，上下兩層各隻有一間房子。
因為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街道上的人並不多。一些穿著破爛乃至不遮體的三四歲孩子在路上打鬧著。勞倫斯他們剛踏進這條街道的時候倒有幾個不三不四的家夥雙手插兜扣過來，但他釋放了一個酸液飛濺在牆上打出一個坑後，那些家夥立刻就消失了。
“吉米大叔，下午好。”在賽菲爾的帶領下，勞倫斯和她一起走進了其中的一間小屋子裏，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名40多歲，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
“下午好，柯堡小姐。”這名男人把勞倫斯他們請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在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房間中因為用木板堵住破損的窗戶導致的黑暗之後，他發現這是一間極端簡陋且擁擠的房間。
房間中間放一張桌子，旁邊則是高矮不一，樣式各異的板凳。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個小火爐，火爐邊被熏黑的牆上釘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架子，上邊放著水壺，平底鍋鍋以及一些看上去破爛的厲害的餐具。而在房間的另一邊則是一張床，整間房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抱歉，家裏麵有點亂。”這名叫做吉米的老工人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像你們這樣的先生和小姐是不應該到這裏來的，有什麽事情需要找我的話托人通知我一下，然後我去拜訪你們才對。”
“這位是奧古斯特先生，你把具體情況給他一說吧。”賽菲爾指了指勞倫斯為吉米介紹道。“接下來具體該怎麽做全部都會由他來決定。”
“是這樣嗎？”吉米用激動的眼神看著勞倫斯。“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座工廠，羅伯特鐵工廠是巴斯先生手頭中最老的工廠之一，一直為他屬下的其它工廠提供各種各樣的零件以確保其他工廠的機器正常運行。為這座工廠工作的工人一共有120人，他們分別是——”
根據吉米的介紹，勞倫斯知道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好消息是這個工廠雖然機器舊了點，但是無論是工人還是工廠整體水平都不錯。甚至因為維護機器需要製造一些定製零件所以設備很全。無論是木工金工還是熱處理鑄造都有相對應的裝備。
不過另一方麵，工廠的工人比同等規模的工廠翻倍。而且整座工廠也沒有辦法針對某種產品進行大規模的生產。尤其是這座工廠原本屬於專門為巴斯先生的其它工廠提供後勤的工廠，產品具有明顯的指向性。而現在這麽一來產品的市場直接消失了。
“那位巴斯先生就不擔心我們以後不給他供貨了？”聽吉米徹底介紹完工廠的現狀之後勞倫斯詢問到。
“他當然不怕。”說到這裏吉米顯得的很氣憤。“之前他就辦了一座類似功能的新工廠，而在新工廠中他寧願找一些新工人重新培訓，也不願意支付我們這些老工人再培訓的金額。”
“像吉米這樣熟練的工人的年薪是一年200元，而一名新工人的年薪隻有他們這些熟練工人的一半。”賽菲爾這個時候湊近勞倫斯並踮起腳在他耳邊說到。“所謂的培訓隻是個借口罷了，新的機器隻是效率更高，操作方法上變化並不大。”
聽了賽菲爾的話後勞倫斯點了點頭，畢竟工廠裏機器又不是那些有超凡力量的機器，在操縱幾十年前的舊機器和現在新的機器操縱上區別並不是很大，培訓估計一兩天就能搞定，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我明白了。”等吉米徹底介紹完之後勞倫斯說到。“你暫時先在家裏等我的消息，如果事情不發生變化的話，我會在一周內拿出最後的決定。”
“好吧，先生，我想你說的沒錯。”吉米看上去有些沮喪，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能立刻就拿出個結論出來，“希望您經過考慮之後能夠繼續雇用我和我的同伴們，我們的確不如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那麽靈活，但是我發誓我們中的每一個人在工作上都足夠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