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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厲為之愕然,但隻見小白眼中柔情無限,水汪汪的如欲滴出來一般,倒映著自己的身影麵容,忍不住心頭一跳。

“你喝醉了。”鬼厲說出這話的時候,忍不住頭上有微微的汗珠。

小白的身子,此刻似已完全站不住了,全部的重量都靠在鬼厲身上。但見她皓齒輕輕咬了一下紅唇,慵懶中還有一絲嬌憐,口中低低一聲呻吟,仿佛勾人心魄一般的風情,慢慢的,把她的頭靠在鬼厲肩頭。

“你啊……”這帶著醉意,柔媚無限的女子,輕輕地道。

似乎是因為酒性太烈,她把頭輕輕在鬼厲肩膀上轉動摩擦,許是頭疼了吧!隻是她的聲音,柔柔的還是在鬼厲耳邊,輕輕道著。

“你這個人,就是活的太累啊!知道嗎?小傻瓜!”

鬼厲被她這最後三字“小傻瓜”叫的簡直是心驚肉跳,但聽這話語中盡是柔媚之意,從這女子身上不時傳來淡淡幽香,縈繞不散。

最厲害的是她那一張絕世容顏就這般慵慵懶懶地靠在肩頭,整個身子依偎在自己身上,讓人不敢動,不能動。

這場麵若是在中土地方,想必引來無數風言風語,但南疆這裏風俗開放,一眾苗人不以為怪,反而多半以為這是一對情侶,尤其剛才小白驚天動地的一喝,當真是震動苗寨,更無人說些什麽。

隻有一些對小白傾慕的年輕苗人男子,一時大是鬱悶。

鬼厲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同時心中不知怎麽,回味著小白剛才話裏意思,這“活的太累”幾字慢慢回蕩在心頭,一時茫然。

就在這時,忽聽到身邊傳來“吱吱”幾聲叫聲,正是小灰的聲音。他這才想起小灰一直都在旁邊玩耍,剛才拚酒場麵委實太過震撼,自己一時竟忘了小灰,當下轉頭看去。

不料這一看,險些又把鬼厲噎的說不出話來。

隻見小灰不知什麽時候從河岸邊上跑了回來,蹲坐在離鬼厲、小白不遠的地方,三隻眼睛滴溜溜打轉,大是好奇的看著場中情況。

此刻見雙方拚酒結束,眾人忙著收拾,苗人多走過去將那些醉倒的戰士扶起照顧,鬼厲也正抱著半醉不醒的小白哭笑不得。

而場麵上更是一片混亂,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醉鬼不說,長柄尖槍等武器、藤甲包括那些苗人喝醉之後掉落地上的大酒袋,滿地都是,其中還有幾個酒袋中剩下的烈酒沒有塞好,從袋口緩緩流淌出來,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酒味。

猴性好奇,小灰天生靈物,好奇之心也比尋常猴子強了十倍,當下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邊上一個醉倒的苗人戰士身邊,腦袋向四周張望一下,見似乎無人注意這裏,便小心翼翼將掉在那戰士身邊地上的酒袋撿了起來。

烈酒的味道,登時湧了上來,猴子小灰深深一聞,三隻眼睛一起打轉,做迷惑不解狀,顯然以前從未接觸過這等東西。

當下很小心地坐在地上,猴頭轉動,又向四周警惕地看了看,這才慢慢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酒入猴口,小灰放下酒袋,猴嘴裏咋吧咋吧!忽地呈大歡喜狀,居然很是喜歡這個味道的樣子,忍不住發出“吱吱”叫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鬼厲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見居然連猴子也在喝酒,一驚之後,這一氣更是非同小可。心道這年頭真是瘋了,怎麽不管狐狸猴子都開始喝“酒起”來……

“小灰,過來!”

鬼厲大聲叫了一聲,小灰一激靈,向鬼厲看來,見主人麵色頗為嚴厲,伸手抓了抓腦袋,便放下酒袋向鬼厲這裏跑來。

隻是它才跑了幾步,忽地又想起什麽,居然又轉回頭去,跑到那個醉鬼身邊,將那殘餘小半袋的烈酒酒袋抓在手中,就這般在地上拖著跑了回來。

鬼厲為之氣結,這時注意到這邊猴子情況的諸多苗人,卻紛紛大笑出來。苗人性情豪爽,尤其男子多好酒,一看這猴子居然也有共同興趣愛好,不由得大起知己之感,隻覺得放眼天下,果然還是我苗族烈酒天下第一,不信的話,你看連猴子也忍不住要喝上一口……

一時之間,諸多苗人居然高興起來,人群中拋出了不少香蕉水果,都向小灰扔來,顯然是喜歡小灰,給它吃的。

小灰一開始還嚇了一跳,隻見突然間天地變色,無數異物紛紛砸下,簡直避無可避,不由得大怒,吱吱亂叫,對著諸苗人做凶惡狀。不料片刻後定睛一看,居然都是香美水果,如何不喜,立刻伸手到地上拾了幾個香蕉,然後再慢慢一溜小跑,回來鬼厲身邊,一屁股坐到地上,將香蕉扒皮吃了。而手中抓的那個酒袋,居然也還在它手上,被帶了回來。

鬼厲望著小灰,見小灰吃的津津有味,不時探出腦袋,將那酒袋放在口邊,喝上一口。

看猴子喝了好幾口烈酒,臉上卻似乎沒什麽發紅變化,居然酒量不小的樣子。鬼厲張口正要說些什麽,但回頭一看正靠在自己肩頭,醉意朦朧的小白,忽地一歎,把話又縮了回去,什麽也沒有說。

倒是小灰笑嘻嘻的樣子,見鬼厲不時向自己看來,猴手一伸,從地上拿起自己撿回來的一根香蕉,遞給鬼厲,看來倒是挺講義氣,要和鬼厲有福共享。

鬼厲默然,臉上風雲變幻,終於慢慢搖頭,轉過身去,不再看猴子。

小灰聳了聳肩膀,不知道主人為什麽對這等美味不感興趣,反正自己吃得開心,也不去管他。向四周張望一下,竄出去又撿了幾根香蕉回來,放在身前地上,慢慢品嚐。

這一片淩亂狼藉的場麵,就是剛剛從祭壇裏出來的苗人族長圖麻骨所看到的畫麵。

負責守衛祭壇重任的士兵全部醉倒,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烈酒濃香;遠處苗人民眾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觀著,不時有人哈哈大笑;至於那兩個中土來的人,男的還好,站在原地,隻是麵上神色頗為難看,女的卻似乎也已經喝醉,臉色紅通通的豔麗無比,整個人靠在男子身上,不過還能站著,這一點就比滿地醉倒的苗人戰士強了許多。

甚至連他們帶來的那一隻奇怪的三眼猴子,居然也坐在他們腳下,吃一口水果,配一口烈酒,興高而采烈。

圖麻骨又不是傻子,多看了幾眼,再看看滿地的酒袋和那些圍觀苗人的神情,便知道並非那兩個中土人使的什麽詭計,而是自己手下不爭氣。

這時看到族長走了下來,早有人跑上前來,在他耳邊低聲說話,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看著這一地醉鬼,圖麻骨直氣得七竅生煙,心想這些廢物,看守祭壇這等大事居然都拋到腦後。更可惡的是,十幾二十個男人居然跟一個弱女子喝酒喝的趴下了,此事萬一流傳出去,苗族不免名聲掃地,被南疆其他四族暗中嘲笑到死。

心中打定主意,回頭定然要好好收拾這些廢物苗人之後,圖麻骨強裝出笑臉,裝作對地下這一片狼藉視若無睹的樣子,向鬼厲走去。

鬼厲這時也看到圖麻骨走了過來,心中咯登一下,這個拚酒場麵雖說並非明刀真槍,但這一地醉倒的苗人,任誰也看的出來讓苗人大大的丟了麵子。剛才圖麻骨從山上下來時候,鬼厲遠遠望去便看他臉上神色不對,顯然大是惱怒。

雖然此刻強露出一絲笑容走了過來,但鬼厲如何不知他心中不快,不由得在心裏埋怨小白竟然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

待圖麻骨走近,鬼厲強笑一下,訕訕道:“老丈,我、我這位朋友她,她實在是不懂規矩,才搞出了這麽……”

圖麻骨搖了搖頭,對他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說來都是我手下這些人實在沒用。”

鬼厲默然,隨即小心翼翼地道:“那大巫師他可願意見我們嗎?”

圖麻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倚靠在鬼厲身上,明眸半閉、輕輕喘息的小白,苦笑一聲,道:“你們上去吧!大巫師答應見你們了。”

鬼厲大喜,連聲道:“多謝老丈。”

圖麻骨淡淡道:“我是這裏苗族的族長,你叫我圖麻骨就可以了。”

鬼厲倒是一怔,他雖然看出這老者在苗人中很有威望,但沒想到居然就是苗人一族的族長,當下點頭道:“如此多謝族長了。”

圖麻骨搖了搖頭,道:“你們快上去吧!大巫師還在等你們呢!”

鬼厲應了一聲,正要邁步向半山腰上的祭壇走去,卻被身邊的小白絆住,但見那柔若無骨的身體軟綿綿的靠在自己身子上,若自己直接這般走了,她還不得摔在地上。

當下小聲對小白道:“小白,我要去見大巫師,你自己站好,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小白也不知道醉意之中有沒有聽得清楚,但聽得鬼厲聲音在耳邊響起,也沒有睜開眼睛,麵上輕輕笑了笑,嫵媚之極,卻沒有說話,隻是抓著鬼厲衣衫的手,卻是又緊了一分。

鬼厲無奈,而且畢竟此地乃是陌生之處,小白又醉成這樣,將她一個女子獨自留在這裏,不免心有不安。腦中轉過念頭,不得已歎了口氣,伸手環抱過去,將小白扶住,一起向山上走去。

圖麻骨在前帶路,鬼厲扶著小白走著,小白身子依舊軟綿綿的,走起路也是輕飄飄一般,大半的重量靠在鬼厲手上。鬼厲眉頭皺著,心中說不出的感覺,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去。

果然隻見小灰居然還是沒動,坐在原地上吃水果喝烈酒,不時發出吱吱笑聲,樂不思蜀。

鬼厲腳上一踢,將一根香蕉踢的飛起,正好砸在小灰腦袋上,嚇了小灰一跳,猴頭猛的轉了過來,用手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

鬼厲沒好氣地道:“走了。”說著,又扶(抱??)著小白跟著圖麻骨向山上祭壇走去。

小灰抓了抓腦袋,站起身來,將手上水果丟下(其實也吃的差不多了),同時搖了搖那個酒袋。剛才那個士兵酒量頗大,原已喝了許多,加上剛才酒袋掉在地上,酒也流了不少出來。被猴子這麽喝了一會,已然見底了。

小灰將酒袋丟在地上,正要跟著鬼厲過去,忽地身子一頓,打了個酒嗝,猴臉之上也慢慢紅了起來,看來苗人烈酒畢竟不同凡響,此刻也慢慢上頭。

不過小灰畢竟乃是靈物,雖然臉色漸紅,卻還行動如常,連忙跑過去跟上鬼厲。

隻是在後麵走上山路的時候,剛才站崗的苗人士兵就是在這裏醉倒了一大片,滿地都是酒鬼酒袋。鬼厲扶著小白當先走了過去,小灰走著走著,忽然停下,從地上又撿起了一個大酒袋,舉到手邊搖了搖,咕嚕咕嚕發出響聲,看來居然還有不少,不禁猴顏大悅。

這番驚喜之下,小灰頓時高興起來,東撿一個酒袋,搖晃兩下;西撿一個酒袋,搖晃兩下。邊走邊撿,無奈猴手隻有兩隻,撿了一隻掉了一隻,偏偏小灰貪心不止,不願舍棄,將東撿西撿一共七八個酒袋放在一起,卻無法一起帶走,隻急得發出“吱吱”叫喊聲音。

正想抬頭向主人求救,不料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隻見主人跟著那個苗人老頭已經走的遠了,快到了山上祭壇。小灰吱吱亂叫,跳過來跳過去,抓耳捉腮,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末了終於一狠心,隨手抓起兩個酒袋,雙手拖在身後地上,拚命向山上跑去。

也還好苗人縫製的酒袋皮厚牢固,否則被它這麽拖來拖去,早就破了。看著這猴子有趣模樣,山下圍觀的苗人人群之中,哄笑之聲,遠遠傳來,回蕩在七裏峒山穀之中。

小灰一路急趕,終於在祭壇前麵追上了鬼厲等人,呼呼喘氣。

鬼厲轉頭向它看了一眼,隻見猴子張口吐舌,大口喘氣,手中卻兀自緊緊抓著兩個酒袋,怔了一下,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轉過頭去。

圖麻骨向祭壇方向做了個手勢,道:“你們跟我來吧!”

鬼厲點了點頭,道:“多謝。”

圖麻骨笑了笑,當先走進了苗人祭壇,鬼厲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一進祭壇,陰暗的感覺就籠罩過來,與外頭陽光明媚的世界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大巫師吩咐了什麽下來,這一路上,圖麻骨和鬼厲都沒有看到祭壇裏其他的人。

小白醉意盈盈,鬼厲心事重重,都沒有注意周圍,隻有小灰拖著兩個大酒袋跟在他們身後,隔不多久就打了酒嗝,猴眼好奇的東張西望。

陰暗的祭壇裏,那些石壁之上,隱約有紅色出現,看去倒像是鮮血塗抹而上。而在石壁角落裏,往往還有動物猛獸的頭骨,猙獰裝飾。

小灰吱吱叫了兩聲,似有些不安,腳下又快了兩步,跟緊了鬼厲,不過手上抓著的酒袋倒是緊緊的沒有放開。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什麽阻礙,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祭壇最深處,那一個大巫師所在的石室外頭。

鬼厲忽然皺了皺眉,雖然他此刻心情頗有些緊張,但下意識的,體內噬血珠所發出的冰涼氣息,卻忽然有些**,這石室之中,仿佛有種神秘莫測的力量,刺激到了噬魂。

圖麻骨轉過頭,對鬼厲道:“就是這裏了,大巫師就在裏麵,我們進去吧!”

鬼厲點了點頭,跟著圖麻骨進入石室,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背對他們,坐在火堆前麵的佝僂身影。

圖麻骨示意他們等一等,然後自己走上前去,在剛才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道:“大巫師,他們來了。”

大巫師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聽在鬼厲耳中的,居然是非常流利正宗的中土語言,道:“請他們過來吧!圖麻骨,這裏沒有你什麽事了,你去吧!”

圖麻骨應了一聲,轉過頭對鬼厲道:“那你們和大巫師談吧!我先出去了。”

鬼厲向他點了點頭,由衷道:“族長,真的很謝謝你了。”

圖麻骨笑了笑,道:“沒什麽。”說著又看了看鬼厲臂彎中的小白,心中這世間居然有酒量如此之大的女子,當真不可思議。心中這麽想著,慢慢走了出去。

待圖麻骨的身影消失之後,鬼厲轉過身來,向前望去。

那一個佝僂的背影在火光中閃爍不停,被照的陰暗不定,隱隱有些不真切的感覺,充滿了神秘。

他正猶豫著如何開口懇求,大巫師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年輕人,過來吧!”

鬼厲聽著這蒼老的聲音,心中忽有些尊敬之意,當下應了一聲:“是。”扶著小白慢慢走了過去,在大巫師身後六尺地方,猶豫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在原地站住。

小灰拖著兩個大酒袋跟了上來,緊緊跟在鬼厲腳邊,三隻眼睛卻不停地東瞄西看,打量著周圍情景,最後目光落到前方那個古怪的犬神石像上,看個不停。

“坐吧!”大巫師蒼老的聲音靜靜地道。

鬼厲依言坐下,小白身子此刻也已站不穩了,而且似乎酒勁泛上,大有睡覺的意思,下意識地便靠在鬼厲身上,頭在他肩膀摩擦兩下,便沉沉睡去了。

至於小灰似乎也受了這個石室中安靜的氣氛影響,大氣都不敢喘,當下也安靜的在小白身邊坐下,將兩個酒袋放在身邊,悄悄拿起一個放到口邊,喝了一口。猴眼轉動,向大巫師的身影看去。

“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大巫師依然麵對火堆,沒有轉過頭來。

鬼厲道:“大巫師,是我有一個朋友,她散失了兩魂七魄,隻殘存一魂,如今整整十年了,如假死人一般。我聽說大巫師你有還魂奇術,正好能夠救她,請大巫師您一定要、要救救她……”

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也仿佛有些顫抖。

十年的哀傷等待,苦苦尋覓,仿佛都在此刻湧上心頭。

大巫師沒有說話,沉默著,石室中陷入了一片安靜,隻有大巫師麵前那堆火焰,劈啪燃燒,明滅不定。

許久,大巫師才打破沉默,道:“你那位朋友,是怎麽有這個病症的?”

鬼厲遲疑了一下,慢慢道:“十年前我與……敵人鬥法,對方道行深不可測,用法力巨大的仙劍斬下,我無力抵抗。她、她不惜性命,燃盡一身精血,融入三魂七魄,這才將我救下,可是她自己卻也變成……”他聲音有些哽咽,停頓了好一會,才又繼續道:“但是幸好她身上還有一件異寶‘合歡鈴’,在危急關頭將她魂魄中一魂扣了下來,攝在鈴中,這才有一線生機。大巫師,求你救救她。”

大巫師的背影在火光忽然好像又蒼老了一分,慢慢地道:“你剛才說的那位朋友,可是魔教中人?”

鬼厲一驚,剛才他就是怕魔教名聲不好,所以不敢特別說明,不料大巫師一聽之下,突然就直接說了出來,正驚疑處,大巫師蒼老的聲音已經又道:“她一定是個女子吧!而且用的那個法咒,便是魔教中秘傳的‘癡情咒’,可對?”

鬼厲大吃一驚,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南疆邊陲陰暗祭壇深處的老者,竟然是個不出世的異人;喜的是他本領越大,那麽拯救碧瑤的希望便也越大。

當下更不管其他,連連點頭,道:“大巫師果然是慧眼,的確如此。不過世間對魔教雖然多有詆毀,但我這位朋友,卻真的是心地善良之極,還請大巫師你施展回春妙手,救她一次!”

大巫師的肩頭,仿佛也輕輕動了動,火焰燃燒聲中,似有一聲輕微歎息聲音,那聲音淡淡悲苦,隱約有幾分傷心味道。

“你們中土的正派魔教,對我這個邊荒野人來說,也沒有什麽幹係分別,你倒不用擔心這個。”

鬼厲大喜,正要說些什麽,大巫師已然接著說道:“你說的那種還魂奇術,我的確略知一二。但是能不能救你那位朋友,我並沒有把握……”

鬼厲心中一顫,眼中一熱,這十年以來,今時今日,終於是在層層黑暗之中,看見了一點微弱希望。

隻是,大巫師的聲音,卻還在繼續:“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先回答我。”

鬼厲連連點頭,道:“大巫師,您請說。”

大巫師緩緩地道:“是誰告訴你,苗族祭壇裏的大巫師,傳承有這種還魂異術?”

鬼厲聞言一怔,下意識轉頭向小白看去。隻見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身子軟綿綿的已經從他肩膀上滑落下來,把頭枕在鬼厲大腿之上,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正睡得香甜。

鬼厲剛才與大巫師說話時全神貫注,竟不曾注意到她。

而這時目光放遠一些,隻見猴子小灰竟然也是臉色通紅,那兩袋殘餘的烈酒看來被它一口一口的,竟然都給喝了下去。此刻它靠在小白身上,猴頭枕著小白肚子,四肢攤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肚子一鼓一鼓的,大聲酣睡。

鬼厲轉過頭來,對著大巫師的背影,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