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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浩土,廣瀚無邊。世間除去號稱萬物之靈的人之外,更有無數生來,與人類一同在這天地之間。諸如家禽有雞鴨豬狗,猛獸如豺狼虎豹,俱是人所常見熟知。

而自遠古以來,世間便頗多流傳種種奇聞傳說,在神州四方蠻荒偏僻之地,窮山惡水之間,有一些上古靈獸、洪荒道種,殘存人世。千百年下,無數跋山涉水擒龍捉妖的熱血少年傳說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口口相傳。

而在這些繁多的傳說之中,狐妖一族,或許並非最凶猛最強大的怪物,但毫無疑問,是世人眼中最神奇、神秘及至於是唯一帶著些人情世故的傳說。

當諸如“黑水玄蛇”這等亙古巨獸成為無數少年心中證明自己修行實力的目標時,狐妖在人們口中,卻似乎往往帶有一絲曖昧。雖然一直也有流傳著狐妖傷人的傳說,但與其他怪物傳說不同的是,狐妖一族常常會留下諸如與人相戀的動人故事,這在種種妖怪禍害人間的傳說中,是非常突出而另類的怪事。

當然,這些不過都是在凡夫俗子、世間百姓之中所流傳的,在真正的修真煉道之人眼中,狐妖一族是一群極聰慧甚至狡猾的生物。它們的力量遠遠不如黑水玄蛇這等不可思議的上古奇獸,但這些妖物卻懂得人情,甚至傳說中修行到了一定地步,狐妖一族竟有變化成人的異能,這也就是那些淒美人妖戀情流傳出來的原因。

而在狐妖一族之中,有一支最聰慧最神秘的支係,傳說他們隨著修行道行的增加,身後的尾巴會不斷增長,百年道行會有三條尾巴,稱為妖狐;千年道行便有六條,便為靈狐;而到了出現有九隻尾巴的地步,便已是世間妖物的無上境界,無人知道這究竟要修行多少年才能達到,但傳說之中,道行到了九尾的狐妖已經是絕世妖物,法力通神,是為“九尾天狐”!

隻是這傳說太過神奇,世人多並不知曉,但在鬼厲的心中,卻如明鏡一般。不為別的,隻為十年之前,火龍洞下,那一對雙雙殉情的狐妖身影,是他一生中曾經堅定的信仰第一次受到了衝擊。

每個偶爾午夜夢回,那淒涼而美麗的白狐身影,依稀可見。

道道藍色幽光,從堅硬而寒冷的堅冰中折射向周圍,將這個祭壇三層照射得明暗不定。在鬼厲與小灰身前,從黑暗的最深處,在淡藍的帶著些妖異的微光照耀中,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出現。

一隻白狐,巨大的白狐!

鬼厲這一生頭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白狐的真身,從他站著的地方看去,這白狐竟比他高了一倍,足有兩人來高。即使是在這幽光之下,那一身純白的皮毛依然如此美麗,平滑的絨毛如中原最好的絲綢般柔順。

這是一隻讓人一眼就覺得美麗的動物,隻是它身軀如此巨大,不自覺的,竟也感覺有些可怖。而事實上,這隻白狐,此刻正處於極度激動的情緒當中。

原本寂靜的祭壇空間裏此刻已經充斥著白狐的悲鳴和厲嘯,鑲在白皙肌膚上一雙黑色深邃的眼眸,此刻也充滿了瘋狂。

藍色的光芒越發明亮,不知何時已然刮起了風。鬼厲的衣角獵獵飄動,小灰正尖聲高叫,對著白狐齜牙咧嘴,做出凶惡形狀。

霍地,白狐喉間一聲嘶鳴,霍然前腳離地,竟是直起身來,幾乎與它動作相一致的,鬼厲感覺到周圍堅冰突然藍光大盛,轟鳴聲中,兩塊巨大的足有三人多高的冰塊憑空移動,狠狠向鬼厲砸來。

鬼厲眉頭緊皺,噬魂青色光芒泛起,載著他和小灰迅速向後退去。幾乎就在他們身影消失的同一刻,兩塊巨大的堅冰轟然對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化作碎冰散落於地。

隻是還不等他們停下身子,整座祭壇三層上散發著藍色幽光的堅冰同時都亮了起來,瞬間這空間中詭異妖力大盛,無數或大或小的冰塊緩緩都浮上了半空之中,看去繽紛閃耀,竟是無比美麗和壯觀。

鬼厲眉頭皺得更緊,這隻九尾天狐果然妖力高強之極,這些年來他所遇到的種種妖靈異獸,除了黑水玄蛇那般不可思議的亙古巨獸,便以麵前這隻九尾天狐最為強大。

隻是不知怎麽,當他的目光透過無數閃耀著美麗妖豔藍色光芒的冰塊,凝望到那個白色的身影,還有它略帶瘋狂和深深傷心的眼神時,已經多年不見的某種情懷,就像是當年那一對殉情的妖狐身影,開始徘徊在他心間,竟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對這隻白狐出手。

隻是他這裏正在猶豫,那邊的九尾天狐卻是一聲厲嘯,瞬間無數漂浮在半空的冰塊如被神秘號令一般,全部以疾如閃電的速度呼嘯衝來。

鬼厲麵色一冷,伸手將小灰抱過摟在胸前,同時身子駕馭著噬魂向旁邊飛了出去。一時之間,隻見滿天藍光閃爍,堅冰如雨,冰塊對撞轟鳴之聲不絕於耳。電光火石的每一個瞬間,無數道白色幽光藍色堅冰,追逐著那一條青色的身影。

隻是這青影猶如鬼魅一般,往往在間不容隙之間躲了過去,在滿天冰雨之中,或左而右,或上而下,躲避過這仿佛無窮無盡的層層冰雨。

白狐的尖嘯之聲更厲,隻是不知怎麽,聽起來在憤怒之中卻似有些中氣不足。正激鬥之中,忽隻見青影一閃,鬼厲的身影竟不知怎的穿過了層層冰塊,衝近了白狐本身。

白狐悚然一驚,渾身美麗的白毛無風自動,前爪一揮,看去正要用某種奇異法術,不料就在此刻,忽地一道暗紅光芒從它身後騰起,幾乎就在同時,白狐狐軀一震,如被重擊一般,眼神一亂,片刻間妖力盡數消散,身子竟是委頓地倒了下去。

而在下一刻,青影飄至,一隻蒼白的手從光芒中伸出,迅速無比地向著白狐脖子抓去。

白狐低鳴一聲,眼中滿是痛楚無奈,但看它神情,卻是隨之合上雙眼,仿佛認命一般,閉目待死。

觸手處,是帶著冰冷卻依然柔順的皮毛,鬼厲的手落在了白狐的喉間,白狐巨大的身軀就在他的身前,但不知怎麽,此刻卻隻像是他手中脆弱的小鳥。

小灰趴在鬼厲的胸口處,忽地低低叫了幾聲。

鬼厲默默地看著麵前的白狐,慢慢縮回了手。

白狐緩緩睜開眼睛,落入它眼簾的,是站在它麵前那個男子的身影。

一人一狐,就這般彼此凝望著!

“轟隆!”

伴隨著一陣轟鳴,在鬼厲身後那漫天飛舞的冰塊,失去了妖力維持,紛紛落下,彼此碰撞,冰晶四濺,更有白色的冰冷霧氣四處飄散,從背後衝了過來,將鬼厲與白狐的身影完全掩蓋。

許久,冰塵漸漸落下,鬼厲與白狐的身影再度出現。

小灰不知什麽時候,又爬上了鬼厲肩頭,三隻眼睛眨呀眨的,看看鬼厲,又看看麵前的白狐,隨即又向四周張望著,仿佛突然對周圍散落一地的美麗冰晶發生了興趣,便從鬼厲肩頭跳了下來,坐到地上,隨手拿起幾塊漂亮的散發藍色幽光的冰塊,把玩起來。

白狐的目光鬼厲身上移到小灰的身上,深深看了看,隨即又回到了鬼厲這邊,片刻之後,開口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它的話此刻聽起來,顯然已經平靜了下來,鬼厲沒有馬上回答,目光不期然地望向白狐身後,很快的,他找到了他所猜想的東西。

一條如常人手臂一般粗大的暗紅色鐵鏈,鎖在了白狐腰間,此刻望去隻見鐵鏈之中紅光隱隱泛起,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一股詭異法力。

剛才白狐正激鬥之中突然失力,顯然是這條禁製發揮了效果。說來也不奇怪,若非有這等厲害禁製,以傳說中九尾天狐的絕世妖力,這玄火壇怎麽能困得住它?

白狐望著鬼厲,鬼厲沒有回答它的問題,它似乎也不在意,因為它在意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

“小六呢?是不是你殺了它,然後取了‘玄火鑒’?”它的聲音聽來很低,很是疲憊。

鬼厲沉默著,半晌之後緩緩道:“你說的小六,是不是一隻有六條尾巴的六尾靈狐?”

白狐巨大的身子輕輕震了震,低下了頭。

“它死了!”鬼厲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楚地說著。

白狐的目光望著自己身前的地麵,幽幽地道:“怎麽死的?”

“十年之前,我與……兩個朋友聽說小池鎮黑石洞下有妖物作崇,前去查看。”鬼厲麵色沉靜如水,淡淡地說起往事。一時之間,偌大的空間裏悄無聲息,隻有他的聲音輕輕飄蕩,中間偶爾傳來旁邊小灰玩耍的聲音。

“……最後,它見事不可為,而三尾妖狐亦死,便決意自盡,臨死之前,將玄火鑒綁在了我的手上。”鬼厲伸手從懷裏拿出了玄火鑒,隻見在周圍幽幽藍光照映之下,古老的火焰圖騰仿佛也在輕輕燃燒。

白狐怔怔地望著玄火鑒,仿佛癡了一般,也不知過了多久,它低低地道:“小六是我的兒子!”

……

周圍寂靜得似乎是死了一般,鬼厲望著麵前這隻白狐,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鏤刻在深深心間落入熾熱岩漿裏那白色的狐影,清晰得就像在眼前。

十年歲月,仿佛卻隻在昨日。

是什麽,悄悄改變了,你我的心意?

“害死你兒子的,也有我一份。”鬼厲淡淡地說著,“日後你有機會,盡管來殺我好了。”

白狐抬起頭,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知怎麽,鬼厲突然覺得白狐在笑,帶著千百年滄桑回眸,帶著淡淡悲哀的笑。

“它能夠把玄火鑒給你,我是他的母親,難道還不知道它那時的心意麽?”白狐幽幽地說著,緩緩轉過身子,鎖在它腰間的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音,禁錮著他。

鬼厲看著白狐緩緩向著黑暗深處走去,忽地心中一陣莫名的衝動,脫口而出:“我可以幫你什麽?”

白狐的身子頓住了,但沒有轉過身來,隻是它的聲音,忽然有了一絲隱隱的激動:“你肯幫我?”

鬼厲沒有說話,沒有回答。

白狐緩緩轉過身子,此時此刻,突然之間,它黑色而深邃的眼眸裏仿佛泛起了奇異的亮光。

“三百年前,我們狐妖一族從焚香穀中搶出了玄火鑒,但死傷殆盡,除了小六僥幸逃脫,隻有我活了下來,被禁錮在這玄火壇中,身受‘玄火鏈’煎熬。一身法力更是被這玄火鏈和玄火壇下的‘八凶玄火法陣’死死壓製,日夜受苦。”

它冷笑一聲,道:“焚香穀若不是想從我口中得知玄火鑒的下落,早也將我殺了。”

鬼厲默默點頭。

白狐看了他一眼,道:“這玄火鏈乃是天地異物,剛陽熾烈,一旦合鎖,除非是通曉焚香穀密咒人物不能開啟。但除此之外,隻要有玄火鑒,一樣能打開此物!”

鬼厲的目光,慢慢轉到手中的玄火鑒上,淡淡的溫和感覺,從玄火鑒上那個古老的火焰圖騰之上,傳了出來。

白狐的聲音在前方繼續說著:“玄火鑒乃萬火之精,開天神器。你隻要走到我身後盡頭石壁之上,有一個圓柱形狀的石台,玄火鏈就是從那裏伸出,同時深入地底火山岩漿,從中吸取無盡熱力。你將玄火鑒放在石台之上,便能解開玄火鏈,沒有這個禁製,單憑底下並無玄火鑒主持的八凶玄火法陣,已經困我不住了。”

說到後麵,白狐的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顯然心情激蕩。

鬼厲沒有說話,麵色沉靜如水。

白狐望著他,片刻之後,眼中有深深失望,忽地發出一陣苦笑,輕輕道:“你後悔了麽?那就算了罷,其實這世間,誰又不是如此呢?”

說著,它似又要轉過身子,鬼厲卻忽然動了。

他慢慢向前走去,走過白狐的身旁,身後的小灰抬起頭來,似乎對這裏的情況一下子又有了興趣,三下兩下蹦了過來,跳上了鬼厲肩頭。

鬼厲走過了白狐身邊,白狐也跟著轉過了身子,巨大的身軀陪伴著鬼厲,不知怎麽,它的眼中似有異樣眼光。

“年輕人,你為什麽要幫助一個妖獸?”

鬼厲沒有回頭,沒有動容,白狐跟在他的身後,甚至也看不到他的神情,隻是片刻之後,聽到那個男子,獨行在黑暗中,低低自語:“其實這世間,誰又不是如此呢?……”

“十年之前,我親手將他們兩個放下岩漿的時候;十年之前,誅仙陣下,我眼睜睜看著她從半空落下的時候……”

白狐停下了腳步,玄火鏈的盡頭對妖獸有著極厲害的禁製,它無法上前。而小灰此刻似也感受到了什麽,從鬼厲肩頭跳了下來,停在白狐的身邊。

而鬼厲,沒有停下腳步。

白狐默默地望著,最幽暗處的黑暗輕灑下,將那個男子的身影吞沒。

它忽然歎息!

片刻之後,它轉過巨大的狐頭,靠近小灰,小灰麵對著這個比自己大上百倍的妖獸,卻沒有什麽畏懼之色,“吱吱”地叫了兩聲,三隻眼睛一起望著白狐。

“他也是個傷心人麽?”白狐幽幽地道。

小灰眨眼,吱吱叫著,同時用手抓了抓腦袋。

白狐淡然一笑,笑聲中幾多滄桑悲涼。

“你道行不夠,靈智初開,世間人之情愛,你又怎會知道?”

它輕輕你、低語著,聲音漸低漸小,依稀聽見:“人間便是有這般癡情男子,才會讓我們千百年下,依舊深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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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穀入口處。

氣氛越來越是肅殺,場中一片安靜,魚人族眾人怒目盯著焚香穀以上官策為首的一眾人,而焚香穀眾人這邊,卻是悚然驚心。

不少弟子已經開始偷偷向四周張望,冷風吹過,枝葉輕舞,黑夜之中也不知哪裏傳來的低低鬼哭之聲,讓人聞之寒心。

上官策眉頭緊皺,麵色嚴峻,這個未知身份的凶手道行高深倒也罷了,以他一身修行決然是不怕的。但有這等道行的人物卻如此心狠手辣,且明擺著要挑動焚香穀與魚人蠻族之間的衝突,卻實在令人憂慮。

難道,焚香穀密謀百年之久的大計,終於還是泄露出去了?

一念及此,饒是上官策道行高深,定力堅定,心中仍不由得一亂。

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物,片刻之後已然鎮定下來,心知此刻那神秘凶手在暗處正虎視耽耽,自己絕不可亂了方寸。而且這數百年來,還當真是頭一次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在焚香穀中如此放肆。若不好好教訓一番,隻怕將來阿貓阿狗都敢來鬧事了!

上官策定了定神,頭往旁邊一動,李洵會意,走上前來,上官策冷冷道:“傳令下去,全部弟子盡數發動,封住穀中各個穀口出路,另外將‘紅眼雕’全部放出,盤旋上空,決不能讓這凶手跑了。”

李洵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師叔,那穀主那邊……”

上官策搖了搖頭,道:“穀主今晚既然讓你傳令要我處理此事,必定是他仍舊無法分身。你也知道他……”話說一半,上官策忽然住口不說,抬眼看了李洵一眼,“遲些時候,我自然會去向他說明。”

李洵低頭道:“是,弟子這就去做。”說著轉身就走。

他英偉的身子向後走去的時候,周圍的焚香穀弟子紛紛為他讓路,而從一開始就站在他身邊,把他和上官策兩人對話都聽在耳中的燕虹,一雙明眸之中望著李洵身影,似也隱隱有異光閃動。

李洵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焚香穀深處的黑暗之中。那邊的魚人一陣**,幾個魚人同時吱吱怪叫了起來。那個為首的高大魚人與其他怪物交談幾句,回過身來已是滿麵怒容,“吱吱吱吱”說個不停。

上官策眉頭一皺,旁邊的孫圖已經翻譯道:“他們叫我們速速將殺害他們族長的凶手交出來,不然就要殺光我們。”

上官策哼了一聲,冷眼向那些魚人看去,那些魚人顯然對上官策有些畏懼,一時都有些竦然,但蠻性上來之後,居然又有更多的魚人開始憤怒咆哮。

上官策情知這些魚人蠻族不可以常理度之,而眼下焚香穀大事在即,絕非與這些南蠻異族鬧翻的時刻,而且隱藏在十萬大山裏的那個絕世人物,不但是他,就算是道行通天的穀主雲易定亦是忌憚三分。

他正尋思著怎樣暫時安撫這些野蠻異族,慢慢開口道:“諸位,今日之事,我上官策定然會給你們一個解釋,不過暫時要委屈你們在這裏……”

話音未落,突然,毫無預兆地,腳下的大地劇烈顫抖了一下。

這震動如此劇烈突然,以至於許多焚香穀弟子和魚人都猝不及防,站立不穩而向旁邊跌去。

上官策道行高深,自然不同於那些普通弟子,幾乎在瞬間就穩住了身子,驚愕之下,無意間眼角餘光轉動,看見站在身旁的燕虹身子也是不穩,不過也隻比自己慢了一點就站穩了身子。

“啊,天,天變色了!”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了出來,瞬間所有人都抬頭望天,隻見原本漆黑的夜空中此刻突然變紅,無數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的雲彩快速移動,圍繞著某個地方旋轉起來,隱隱中更有風雷之聲,氣象萬千,極是壯觀。

上官策為之一怔,頓時臉色大變,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去,果然那無數火燔雲霞圍繞的地方,正是神秘的玄火壇所在之地。

上官策驚怒交集,再也顧不上其他東西,狠狠一跺腳,身子化做灰光向玄火壇迅疾無比地飛去。但在他身子騰空的一刹那,不知怎麽,他心頭如閃電般掠過一絲淡淡疑問:

燕虹的功力,怎地竟精進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