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追兵,沒有步步緊逼,許道顏一行人推進一步,他們也跟著推進一步。

如今他們隻能夠前進,不能回頭。

“看來他們也不想逼我們太緊,想要讓我們為他們探路?”西嬋也一下子看出後方那些人的意圖。

“如果一戰的話,未必就是輸,我不想這樣為人做嫁衣,去做墊腳石,寧可玉石俱焚,魚死網破。”風甯眼神微微一眯,殺機彌漫,似乎不想這樣為人探路。

“我也覺得,畢竟我們都有不少底牌還沒施展,拚命的話,還會有一線生機。”這時,在一旁的巢煌也覺得大不了回去跟他們死拚。

眼下,許道顏與他們進行視覺共享,讓他們信心大增,有這樣的瞳力,自然能夠使得他們戰力大漲。

他們並不是無意義的掙紮。

“我並不是覺得不能拚,正如你們所說,隻要我們齊心合力,必然能夠有一線生機,隻是代價太大,如果最後是慘勝,依舊還是我們敗了,別忘了,我們都要活著走出去,與永恒神庭對抗。”許道顏字字句句,都很鄭重,如同金戈交擊,直蕩人心。

“我們要贏,並且要大勝!”這個時候,吳小白說了一句。

“你們兩個,真是瘋子啊。”在一旁,孫攸感歎了一聲:“都已經這種局麵了,還想要大勝?隻怕有些困難。”

並非是孫攸潑冷水,空間戰場的那些精銳戰士手段大家有目共睹,他擅長兵家之法,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想要勝過,並不容易,更何況是大勝。

“不管困難不困難,就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元寶在一旁,信誓旦旦道。

“你們幾個未免也太自信了。”這時,來自永恒帝庭城,儒家孔蘇開口了。

他的戰力極強,心誌沉穩,哪怕剛才有無垠轉生者展開突襲,他依舊有條不紊地應對,但眼下他覺得許道顏一行人太樂觀。

“就是這麽自信。”這個時候,天荒手中掄著天地風火棍,戰血沸騰。

“大家小心了。”這時,小蠶突然開口,她看向眾人:“剛才死去的人,魂魄與生命精華都被屠人窟所吞噬,似乎此地的氣運已經凝聚到一個高點,隨時都會有大造化出世,當然也有大不祥出世。”

“什麽!”在場的人,心中悸動。

每個人都能夠清楚,自己如今就在風口浪尖上,福禍並存。

“小白,讓玄武殿後。”這時,許道顏聲音一沉。

“為什麽?”墨酬有些不解,如今機關玄武至少能夠為大家擋一擋,如果眾人一出玄武的話,隻怕隨時都有可能會消亡。

“我們不能躲在玄武之內。”許道顏在第一時間就出了玄武。

雖然其他人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但很多人還是跟出來了。

“玄武雖然很強,但在這屠人窟依舊會顯得很脆弱,一旦發生什麽危險,我們就會被困在其中,反而作繭自縛,自身的手段也得不到發揮。”許道顏說出自己的想法,其他人雖然不是完全讚同,但也都出來了。

在屠人窟內。

一片昏暗,哪怕有月眼陽眸也無法波及很遠。

許道顏的月眼陽眸能夠看到屠人窟內,四壁上都刻印著古老的大道痕跡。

他能夠察覺得到,如今這些大道痕跡所散發出來的華芒,比之前要亮許多。

屠人窟,與萬兵塚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如果想要讓大造化出世,是需要流血犧牲的。

吳小白的本尊,操縱著玄武,讓它一步一步,緩慢前行。

在此地,會讓很多人視覺受阻。

月眼陽眸的共享,將會成為眾人的巨大優勢之一。

許道顏原本想要憑借著自己瞳力的優勢與後方大戰一場。

然而他們早有準備,居中結陣,其徐如林,難以分而治之,逐一擊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瑕的防禦法陣,無懈可擊。

不得不說,這些戰場遺孤傳承下來,都會因地製宜,根據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反應。

前方探路的斥候,手上都會有一些照明的法器,永恒神庭的是一盞盞石燈籠,這些法器結合在一起,可照明方圓五裏,驅散一些黑暗。

然而也僅此而已,能夠防止他們不受突襲,無垠之地,永恒幽冥,空間戰場四大勢力他們有條不紊地前行。

在屠人窟,暗藏不祥,還有一些聖祗的存在,可以在無形中使人暴斃,是多強的戰陣都防不住的。

於屠人窟四壁上,那些刻印的道紋,透發著暗芒,他們看得心中發毛,因為屠人窟此地有太多的傳說了。

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進入這裏,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這是一個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人的地方。

相傳在當時,初代都曾隕落在其中,說屠人窟與空間戰場的本源息息相關,疑似受到空間戰場本源的鎮壓。

然而一切都沒有真憑實據。

許道顏能夠看到,後方的人,一點一滴在前行,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如果他們死去,隻要還在前行,必然會留下屍體。

如果有什麽詭異的存在,必然會展開一場惡鬥,他們在後方也能夠做好相對的應急準備。

許道顏孤身一人,走在前方,他一手持孔雀羽扇,一手持番天印,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的不祥越發的濃烈。

當日,在下界,他得到孔雀羽扇的同時,也沾染上不祥。

小天師曾經覺得孔雀羽扇與那當日一角石圖有緊密的維係,這種不祥一旦爆發會禍亂四方。

然而許道顏當日也得到兩大造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一直都沒有呈現出來。

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許道顏而今走在身前,如今他的魂人呈現,於無數人眼中,手持長明燈,背有菩提樹,身上流淌著永恒的韻律。

如此之外,一股濃鬱的太陰之氣彌漫,陰陽咒珠盤旋。

長明燈,同樣有驅邪辟凶之效。

許道顏一馬當先,其他人緊隨其後,自他們身上或是來自初代法器,或是一些傳承級法器,全部都抵擋在前。

初代古寶,都擁有傳承之能,但傳承級法器,一些實力強橫的聖帝境存在就能夠打造而出,所以傳承級法器,並不代表能夠達到初代級別。

無形當中,這些法器彼此之間,結合起來。

初代石珠,初代石錘,初代石鏟,初代脊骨,初代石圖,初代陶罐,青銅戰戈,初代芭蕉葉,初代古貝,初代古草,初代古石,初代古棺,這十二件初代法器,都是來自下界的傳承。

如今來到屠人窟,竟然彼此之間,自主維係,守護著眾人,吳小白的次身手持非命墨盒,隨時抵禦著有可能發生的不祥。

就在眾人同時行進之時,突然前方,出現一張張詭異的麵孔,扭曲而猙獰,發出刺耳的怪叫,使人聞之心頭悚然。

不祥開始了,這是每個人的心聲,除此之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道顏,你怎麽了!”吳小白就在其身旁,突然看到,許道顏的臉,如同開片的瓷器,仿佛隨時都會碎裂,一條條裂痕如同血線遍布全身。

“嗯?”許道顏從吳小白的視野中,看到自己如今的現狀,如今他們視覺共享,可以看到一切視角。

頓了頓,他沉聲道:“這是我遭遇到的不祥,與此地的不祥似乎一起共同引發了。”

話音剛落,許道顏體內的五大天子道瘋狂斬向一些滲透向自己體內的不祥之力,不得不說,煉入天地斬道之後,對於這些不祥也能夠有影響,雖然收效甚微,但卻是聊勝於無。

“什麽!”在場諸多年輕天子神色大變,因為如果許道顏一死的話,失去了月眼陽眸的視覺共享,他們就徹底失去在此地的優勢。

吳小白在第一時間,催動非命墨盒,他不惜一切代價,燃燒自身的生命精血,一道華芒自墨盒中破空而出,融入到許道顏的體內。

無數人看到,許道顏體表上麵的那些血線黯淡許多,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給人感覺肉身隨時都會破碎。

傳說之中的非命墨盒,果然對於不祥與詛咒有不小的鎮壓之效,吳小白很是緊張立即讓許道顏將非命墨盒帶在身上。

“你帶著,會比我帶上身上益處更大。”許道顏言語鄭重。

吳小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在一旁,墨酬,墨癡,墨笑他們皆出自墨家,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天子道,引入非命墨盒之中。

他們四人共同催動,隻見非命墨盒吞吐出一股玄妙的力量,看不到,摸不著,但卻能夠籠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幫眾人驅散了不少不祥之氣,非命墨盒的出現,那淒厲的慘嚎之音逐漸消弭於無形,然而每個人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許道顏感覺自己的身軀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他嘴角咳血,眼角流出兩道血痕,然而不祥所引發的傷勢,他隻能夠憑借著《塑》以及《黃帝古經》進行恢複,雖然如此,傷勢卻沒有太大的好轉。

每個人都非常擔心,許道顏則是擺了擺手,道:“我自己的不祥,自然要自己來承受,無妨,繼續前行!”

許道顏心誌之堅定,哪怕是來自諸天牆,萬界城的這些年輕天子都不由得心中讚歎,一路上,許道顏的魂人似乎也受到一些影響,菩提樹上,枝椏斷裂,花葉凋零,可是他依舊催動著長明燈,驅散一些不祥與詛咒的氣息,在前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