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

我去你娘的耐心!

我在心底大罵不斷,這蔣兆都這個時候了,還給我瞎扯什麽大道理——這四周黑乎乎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是近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的。而且在黑暗的環境中,除非是睡覺,否則的話,人的體力、精神會大幅度削弱。

這也就是為什麽礦難的時候很容易死很多人,有很多人隻是因為被困住,所以就失去了理智,沒有了一點能夠思考的能力。而這,就是黑暗的可怕之處。如果我們一直在這裏待著的話,那麽很明顯的,我們第一個就會失去耐心,變的暴躁起來。

畢竟,我們都知道,我們是被困住了,而不是說隻是處於一片漆黑的環境中。手電筒,支撐不了多久的,就算質量再好也沒用,因為在這底部,我們需要一直看到光才會稍微舒服點。

蔣兆已經在旁邊閉目養神了,王一虎也不急,也就在一旁站著,呂翠嘴角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可是在這燈光下,我忽地覺的,這個呂翠應該很危險。

因為從她的笑容中,我感覺到了冰冷的寒意。

唯獨那鄭帥不停的走來走去,“媽的,隨便有一個洞口也行啊,這算個什麽鳥事啊。趕緊想辦法啊老爺子,我最煩這種情況了。”

我知道這些從小練縮骨功的人都非常的奇特,平時看起來和正常人也的確沒有區別。但是他們就是可以從一些你根本就不可能鑽進去的洞口裏出去,隻要他們的頭能進去,一切都可以做的到。

我也沒有那個耐心,因為我可不想死在這裏,就再次的問蔣兆,“這卦象是窮困,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就會一直困在這裏出不去?而且,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麽去相信你?難不成,就這麽一味的耗著?而且你也別忘了,咱們帶的幹糧和水有限,如果體力大幅度透支的話,前邊我們根本就去不到。”

這他娘的才第二宮啊,我們就這麽被困住了,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更想知道這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了。

蔣兆睜開眼看了我一下,“這卦的確是不吉的,但是卻也不是大凶不是嗎?隻要不是十死無生,一切都有希望。”

我感覺自己有點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說,這其中還會有一些變故?而這個變故是可以讓我們活著出去的是嗎?”

蔣兆點頭,“這是當然,沒有絕對的事情,你要記住,我們隻是被困,不是被殺。事在人為,現在就把事情往最壞處想的話,那還怎麽去做這一行?又如何去當一個掌門人?”

我暗罵這老東西竟然沒事就給我說教,弄的和我師父是的。可是我很清楚啊,他這態度雖然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可真要是玩狠的,他弄死我絕對不會猶豫的。

可我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地上。

等,我現在隻能夠去等,等蔣兆說的變故,說的時機。

我們把其中幾把手電筒都關了,就剩鄭帥手裏的一把,頓時四周的黑暗越發的濃鬱了,我一陣不自在,我不喜歡這個感覺,甚至是有點討厭這個感覺。

可那又能夠怎麽辦呢?

我時刻注意著他們每一個人,就算有人去撓頭我也要看一眼,雖然隻能夠看的很模糊,但是我不希望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沒有看到的。

時間過的很慢,特別的慢。

我感覺心底越來越不舒服,我雖然沒有去想我們會困死在這裏的場景。但是潛意識卻讓忘不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沒有辦法,真的是沒有辦法。

安靜,太過安靜的環境,也同樣會讓人更加壓抑。

如果有交心的朋友聊聊天的話,這種感覺會緩和。但是我沒有這個條件,我隻知道,如果,如果我的心徹底亂了的話,那麽我的情況就會是最危險的一個。

在這裏,因為沒有手機,所以我連時間都看不到。

是過了一分鍾,還是過了十分鍾?

這都沒有辦法知道,這種煎熬簡直就是被關進了小黑屋裏,會讓人瘋,讓人發狂。

借助微弱的燈光,我看到鄭帥的臉色都變了,開始發白,之後開始發紅,呈現黑紅色。他有點暴躁了,心底太壓抑了。我摸了摸我的臉,有點發冷,我的手也有點發麻。

壓抑!

太壓抑了。

之後我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是鄭帥,他的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起來。我想我的情況也並不比他好到哪裏去,這其實不是缺氧,隻是心底因為太過壓抑而導致的變化。

這麽大的地方,我們就算會餓死在這裏,也不會因為缺氧窒息。

“操,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

鄭帥暴怒,大罵起來,“真要讓老子死在這裏嗎?”

蔣兆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裏。

王一虎掃了鄭帥一眼,“你要是想死,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如果你不想死,就老實的待著。”

鄭帥咬牙,惡狠狠的瞪了王一虎一眼,最終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王一虎說話的時候,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是殺氣。

我聽老湯說過,有那麽一些人因為真正殺過人,會逐漸的蘊養出一種氣場,這種氣場就叫殺氣,特別是在一些鐵血軍人的身上最為明顯,隻要眼睛一瞪,立即就讓膽量不足的人怯場了。

鄭帥很怕他,這也就說明,王一虎這話,不是說著玩那麽簡單,是真的會那麽做。我暗地裏吸了口冷氣,突然有點後悔這個決定。

現在的我,其實就和一隻羊跑到了狼群裏沒有什麽區別。

等,是我唯一的選擇。

我隻能夠賭,賭這姓蔣的老東西也不想死在這裏,並且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不知道等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半天的時間。我的腿都麻了幾次,在附近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步的時候。蔣兆終於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我一看他睜眼了,心底頓時一喜,可能是有辦法了。

蔣兆被王一虎扶了起來,帶著我們走到了最中心的地方,我心底有著很多疑惑,不知道他要幹嘛。

我們站在中心的地方,蔣兆蹲了下去,用手按著下邊,然後說:“都不要說話,呼吸也都給我放緩點。”

我們隻能夠點頭,就這麽看著他。

又等了幾分鍾這個樣子,蔣兆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了,走。”

走?

這就行了?

我連忙問他怎麽回事,到底發現了什麽。

蔣兆笑說:“說你們年輕人性子燥,你們還不願意承認。這個地方是釣魚島,釣魚島在哪裏?很明顯是在海裏。而海裏又有什麽呢?”

我恍然大悟,“水,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機關控製是水,對嗎?不,應該說是水的動能產生了能夠帶動這裏一切的能量,是這個意思?”

蔣兆點頭,“你還不算笨,沒錯,就是這樣。古代並不像現代,可以利用到石油。可實際上,我們水力發電,風力發電等等,也都是利用自然的力量,而在古代,其實更擅長利用自然的力量。”

蔣兆又繼續說:“這裏既然是利用水,那麽也不可能隨便讓機關就動來動去的,我們進來後,這裏就有了變化,那麽這就代表著機關被啟動了,海水也開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正所謂萬事留一線,這不僅僅是對別人,也同樣是對自己,如果一個人把自己困死在裏邊的話,豈不是成了大笑話了嗎?”

我已經完全明白了蔣兆的動作了,在我們看來,時間過的很煎熬,但是在他看來,實際上在利用那些煎熬的時間在計算時間,然後感受這裏的微妙變化。

這大概也就是人老成精的意思了。

這一點,我自愧不如,如果是我在這裏的話,注定會被困死在這裏。

蔣兆的心情頗為不錯,否則也不會和我們說這麽多了。

我們重新打開了手電筒,多股光束暫時的驅散掉了部分的黑暗。我們到了其中一角,哪裏的牆壁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麽變化。蔣兆摸索了一會,然後讓王一虎用力按了一下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

“哢哢!”

機括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們麵前的牆壁也逐漸向裏邊凹了進去。

這就是建造的人給自己留下的一絲生機。

我問蔣兆,剛才到底過去了多久。

蔣兆告訴我說,隻有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