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蛇蠍人家

靖王府!

如故臉色鐵青地坐在床邊,手裏攥著三順從未必知那裏買來的信息。

當年靖王駐守邊疆的時候,與越國姑真娘相愛,真娘為了靖王背離親人,與他天地為媒,結為夫妻。

夫妻二人回京後,一張皇令命靖王貶妻為妾,娶越國長公主鳳瑤為妻,真娘被迫離開靖王府。

真娘離開王府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後來,真娘的忠仆老嫗抱著他們的孩子前來靖王府,靖王不在府中,恰好靖王妃請了癩頭和尚在府上作法,癩頭和尚說這嬰孩子是白虎星下凡,要克死一個與她最親近的男人。

靖王妃獻計,給女嬰招個夫君,再將她和她的夫君遠遠逐出王府,就可以保靖王平安,老太太默許……

如故點燃手中信箋,拋進火盤,心底一片冰冷。

這家人冷血無情,逼走她母親,再棄他們於荒山中,任他們自生自滅,給她招的夫郎,不過是為了讓她克死小小郎,來給他人擋災辟邪。

用心險惡,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如故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既然她命這麽硬,當然要逮誰克誰,讓他們嚐嚐被克的滋味。

深吸了口氣,正起起身離開,眼角餘光,忽地看見一個色澤陳舊的木雕麵具。

仔細一看,眼睛慢慢濕潤,過了好一會兒,才低哽出兩個字,“小郎。”

這麵具和她夢中小郎戴的一模一樣。

她明明記得小郎麵具下是一張極清俊秀雅的臉,卻不知怎麽硬是想不起他具體的長相。

到底哪年發生了什麽事,竟讓她連他的樣子都會忘記?

腦海中小郎戴著麵具的臉,漸漸變成雲末俊逸的麵龐,翻身下床,挽了發,拽了屏風上的衣裳,胡亂往身上套,急急奔向門口,拉開房門,“雲末在哪兒?”

丫頭回道:“在西廂客房。”

如故拉攏衣襟,匆匆而去。

素錦去臨安府找如故算賬,結果被那上百的血葫蘆嚇昏過去,醒來後已經回了靖王府,而母親又不告訴她臨安府裏發生了什麽事,越加憋了一肚子的氣。

素錦心裏不服,憑什麽如故一個從小嫁了人的破爛貨,卻像姑娘一樣劃地封郡主。

最重要的是雲末是越國最好的謀士,又是那樣俊雅到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好模樣,她向越皇求了好多次,越皇都不給,憑什麽越皇一收了這野種做義女,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雲末給了她?

把雲末給了她不說,還怕她陽氣不足夭折,又為她廣收純陽之氣的男兒,那些招來的男兒哪一個不是響當當的人物。

當真是把全天下好的全給了她。

憑什麽啊?

素錦越想越氣,但在臨安府,連母親都不能把臨安怎麽樣,她自然不敢亂來,於是以老太太的名義,假傳聖旨把如故給叫回靖王府,在這府裏好好地收拾她。現在人回來了,她哪裏還忍得住,徑直衝到如故寢屋,不見如故,正有些失望,突然看見如故枕邊的麵具,眸子一閃,生出一計。

如故到了西廂客房,雲末卻不在,下人說雲末為靖王辦事去了。

如故眉心慢慢蹙起,轉身回走,如果不是還有事情沒弄明白,這樣自私自利,喪盡天良的人家,她一分鍾都不願呆下去。

路過幾個正在掘花泥的頑童身邊,見素錦站在一邊,嘴角掛著冷笑,饒有興趣地看著,也不由地低頭看了眼。

蹲在地上的男孩,叫黑狗子,是下人孩子堆裏的惡霸。

黑狗子把手中掘泥土的器具甩了兩甩,沒能甩掉上麵的泥,把那東西丟在地上,又用腳底揩去上頭堆滿的濕泥,揩了兩揩,把那東西揩得更花,卻露出了那東西的模樣。

那東西雖然被泥糊得麵目全非,但如故仍一眼認出是自己剛才放在枕邊的麵具。

黑狗子見麵具上的泥粘著弄不下來,不耐煩了,鬆了褲腰帶,竟要往上頭淋尿來衝去上頭濕泥。

如故又急又氣,飛撲上前,猛地一把把黑狗子推開,小心地撿起麵具,全然不介意麵具上的濕泥髒了那隻剛洗幹淨的白皙小手。

素錦眼裏閃過一抹帶著惡意的詭笑,轉身就走。

黑狗子沒留神,竟被如故推翻在地,剛剛拉出來的尿澆到自己腿上,褲子濕達達地貼在身上,好不難受。

怒道:“哪個狗日的……”

回頭見如故一臉怒容,冷冷向他瞥來,那眼神帶著的冷殺之意,卻讓人從頭寒到腳。

黑狗子竟嚇得趕緊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罵如故狗日的,不等於是罵老爺是狗?

任他再渾,也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連忙爬起來,哆嗦著聲音,“郡……郡主,奴才……奴才不是……”

如故抬頭起來,眼圈發紅,望向黑狗子的眼神卻冷如寒冰,“這麵具哪來的?”

黑狗子偷瞟了站在不遠處的素錦一眼,把頭埋得低低地,不敢說話。

如故不能得罪,素錦也不能得罪。

那一眼,如故已經明白,這麵具是素錦拿來的,但她就是要黑狗子親口說出來,猛地提高嗓子,“說。”

她不過十三,但怒起來卻自有一股讓人不敢違逆的霸氣。

黑狗子嚇得渾身一抖,“是……是……”

“是什麽?”如故赤紅著眸子,逼視著他。

黑狗子在下人孩子中雖然稱王稱霸,但麵前的可是正宗的主人,動動手指,也能把他壓死,隻得道:“是大小姐體恤我們下人,見奴才用手掘土掘得辛苦,就把這個給了奴才……”

“站住。”如故不等他說完,三步並兩步追向素錦。

花蔭後,雲末視線落在如故手中的木雕麵具上,薄唇抿緊,好看的狹長鳳目微微一窄,重新看向如故鐵青著的麵容。

素錦慢慢轉身,沉著臉,哼了一聲,道:“果然野得沒了形,竟連姐姐也不會叫。”

姐姐?她沒有這樣的姐姐。

如故冷著臉,不跟她繞圈子,舉起滿是汙泥的麵具,冷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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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漸多,離上架也慢慢的近了,風晚越加忐忑,不知到上架的時候,會有多少姑娘會支持版?我寫文六年,但在瀟湘還是新人,沒有基礎,加上一些特殊原因,目前也不能公然宣傳,帶以前老讀者過來,而這裏隻看成績的地方,我能不能在新地方站住腳,要靠成績說話,真想問句,姑娘們到時會支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