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製造業的水平，鮑爾森更看中的是能力。
這樣的悟性，還有統籌調度能力，反正鮑爾森是從未見過的。
好吧，從這點上來看，鮑爾森不愧是德盛的掌門人，眼光還是很獨到的。
事實上，直到08年那場地震發生，全世界才算真正認識到了中國人的動員能力到底有多可怕。
隻能說，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他們看來卻是不可思議。
後來，齊磊知道鮑爾森就因為這個加大了對中國的投資，還挺傲嬌地數落了他一頓。
“切，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沒見過世麵嗎？”
鮑爾森，“……”
然後，齊磊反手就聯係老秦，“這回是他們上趕著找咱們，你可別求著他，給我往死裏宰！”
老秦，“……”
這貨還是沒累著，啥事兒都操心呢？
“把你自己管明白就行了。”
老秦已經老久沒去過齊磊那邊兒了，甚至有時候齊磊回京城，他都懶得見。
可不是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哈，有了拓爺就不待見齊磊了，而是他發現這小子變了。
齊磊在老秦的印象中，是一個非常敢放權的老板，很有魄力。能不自己插手的事情，他絕不吝嗇給別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但是，自從智能機項目開始正式起航，這小子就跟老媽子一樣，事事親為，哪哪都要盯著。
老秦都想不通，他到底是年齡越大越膽小，還是有成為碎嘴子的潛質。照這麽下去，等齊磊到老秦這個歲數，更年期得相當洶湧了。
他哪知道，齊磊還真不是碎嘴子，也不是不相信別人，而是做為唯一一個有過智能機使用體驗的人，他比那些工程師、技術人員更知道一台手機應該注意的細節。
而這些細節，絕對不是當下的人可以全部想得到的。
就比如，誰會注意到卡槽、充電接口的插拔觸感，以及微弱的聲音？
誰會為手機上的實體按鍵專門設計阻尼效果和按鍵質感？
誰又會隻為手機上少一個窟窿，非要把充電接口和耳機接口集成到一起，甚至不惜花上百萬，專門設計了一個接口？
諸如此類的小細節，在後世根本就注意不到，而當下的設計人員也不會在意這些。
可恰恰是齊磊，隻要一上手就知道差距在哪兒了。
也正是這些小細節，把三石手機和其它手機區分開。
什麽叫質感？
就是手機一上手就感覺和其它手機不一樣，就感覺比其它手機好。
齊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可這也著實把研發人員折磨的夠嗆，這個老板太龜毛了！
以至於老秦也覺得他變了，有點難搞。
……
時間轉眼到了七月。
齊磊百忙之中抽出兩天時間，參加了《寄生蟲》在京城舉辦的全球首映禮。
可不是給曉兒捧場，純粹是商業行為。
事實上，他忙，曉兒也忙，兩人就首映禮之前在一塊呆了有五分鍾，之後一直到首映禮結束也沒說上話。
齊磊奔機場飛魔都，曉兒準備奔韓國開啟涵蓋亞歐、北美的路演。
而齊磊飛回魔都，則是參加一個重要的開機儀式——
0號機的開機儀式。
沒有讓齊磊失望，四個組在兩個月的時間裏，按時完成任務，讓這塊板磚運行了起來。
當盤古OS終於脫離電腦的模擬環境，在0號機上閃爍著開機logo的時候，很多人都激動得說不出來話。
齊磊也沉默了好久，讓人拿來相機，給鮑爾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他的郵箱。
結果，鮑大爺馬上回了電話，“開機了！？成功了！？”
齊磊自得一笑，“正常運行，還沒開始全麵測試。目前來看，就是耗電參數有點對不上。”
鮑爾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那，那問題嚴重嗎？”
齊磊，“應該不大。”
鮑爾森，“我明天就飛魔都！”
他也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炒了這麽長時間的智能手機到底是什麽樣子。
這已經不是生意的問題了，而是創造。
做為老板之一，他的公司正在創造一個可以改變生活的通訊工具。
而當鮑爾森到達魔都看到那部0號機的時候，連夜進行的基礎測試已經初步完成了。
“謝天謝地，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南老麵色潮紅，沒有問題，就意味著不用改，就意味著節省了時間，這是無比重要的。
而鮑爾森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塊磚，心情也是無比複雜。
盡管這塊磚還什麽都幹不了，連手機最基本的功能打電話都辦不到，但也足以讓鮑爾森高興一陣子了。
現在已經7月份了，距離諾基亞的概念機公告已經過去了三個月，距離它們的最後倒計時也隻有一年零九個月。
“即便是最快的諾基亞，他們最少也得一年之後才可能拿出工程樣機。”
“也就是說……”鮑爾森目光狡黠。
卻是齊磊替他說出了後麵的話，“也就是說，去掉定型和量產排期的時候，留給諾基亞進行係統調試的時候最多隻有半年。”
“至於軟件覆蓋和生態建設，那是手機上市之後的事情，這兩年他們是不要想了。”
鮑爾森，“對！”
“而我們，係統調試從今天就可以開始了！哈哈！！”
至少在係統和生態這方麵，三石已經不是追平了其他競爭對手，而是遙遙領先。
看完0號機，鮑爾森又說起一個重要的事兒。
“齊，我要知道你的定價和營銷策略！”
好吧，老毛病又犯了，做為金融企業，鮑爾森總想做評估，做產品分析。不然他渾身難受，心裏不踏實。
可是現在，他又做不了評估，缺少很多重要的數據。
比如，齊磊的營銷策略到底是什麽，他說不花錢做廣告是吹的，還是真的。
再比如，新手機，齊磊到底要定一個什麽價位。
所以……
“齊！”鮑爾森無比嚴肅，甚至有點苦大仇深：“你必須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不然我沒法向華爾街的那些投資人交代。”
齊磊看他那樣兒就想笑，仔細想了想，這事兒好像也沒什麽需要保密的，而且營銷過程還需要鮑爾森配合。
所以，告訴他就告訴他了。
“跟我來吧！”
把鮑爾森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齊磊讓秘書從文件櫃裏找出一份文件，甩給鮑爾森。
“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呢！”
鮑爾森接過來，下意識就想找個好位置坐下來慢慢看。
可是，齊磊在魔都實驗室原本是沒有辦公室的，因為這段時間長駐在這邊，山姆才給他騰了一間臨時的。
所以，真的就是臨時的，空間不大，也沒有沙發，甚至連客位的椅子都沒有。
鮑爾森掃了一大圈兒，最後厚著臉皮把齊磊的老板椅給占了。期間還埋怨，“你說你這老板當的，也不說換個大點的地方！”
齊磊撇嘴，“你的辦公室就挺大，要不你讓給我？”
鮑爾森一聽，想都沒想，“好啊！隻要智能機成功了，我把總裁讓給你都行！”
說著話，從西服內袋掏出老花鏡，安靜地看了起來。
齊磊也不打擾他，幹脆坐到了桌子上，等他看完。
本來文件也不長，更何況，鮑爾森也不可能安靜。
剛翻了兩頁就不淡定了，“你還真不打算在廣告上花錢啊！？”
這是一份三石手機上市前，線下門店鋪設及推廣的企劃書，其中關於門店建設的部分倒是正常的，甚至投入有些偏高。
因為齊磊要求的裝修和店內布置、導購等標準，根本就不是常規的手機商店規格，有點傾向於奢侈品店的標準，形式則是全新的電子產品體驗店模式。
這都沒問題，鮑爾森沒有任何異議。
但是，廣告推廣的費用真的像他說的，省了，隻有區區的幾千萬美元。
好吧，貌似幾千萬不少了。不過，要知道，這可是全球推廣的總費用。
而且，相對於智能機大幾百億、上千億的投入來說，幾千萬根本就不成正比。
鮑爾森往下看，忍不住無語地搖了搖頭，因為不用齊磊回答，計劃書中已經標出了這幾千萬的推廣費用花在哪兒了。
除了在全球幾個大都市的標誌性建築上做投影廣告，再沒有任何廣告支出。
比如，紐約的時代廣場、帝國大廈、東京電視塔、巴黎鐵塔、倫敦眼等等。
鮑爾森無比好奇，“齊，你到底要怎麽做推廣啊？”
齊磊沉吟，“具體的推廣過程，回頭我和你細說。相當複雜，你隻要知道，咱們的廣告支出隻有這幾千萬就行了。”
“好吧！”這點時間鮑爾森還是等得了的，也不再追問。
繼續翻計劃書，結果就看到了關於智能機的定價預估這一欄，登時整個人就不好了。
“不行！！這個定價要重新商議！”
瞪著眼珠子：“749到949美元？你賣給誰去！？”
949！？
可能很多人對這個數字沒什麽概念，且不說國內了，就說北美地區吧！
這個年代，美國人買手機一般兩種情況：
一種是與電信運營商簽約，承諾套餐消費。
這樣的話，不管你要多麽高檔的手機，都隻需要支付一點點錢就可以了。
即便是市麵上最好的手機，價格也非常低，低到你懷疑人生那種。
另一種就是直接購買。
像是諾基亞、摩托羅拉這種國際品牌的手機，高端機起碼比在國內的價格便宜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大概也就是三百到四百美元左右的價格。
即便是現在炒得沸沸揚揚的智能機，諾基亞也好，蘋果也罷，還有微軟、黑莓之流，定價應該也都在500到600美元之間，大概也就是4000到5000RMB的樣子。
事實上，即便是在齊磊原本的那個時空，蘋果手機已經獨霸高端手機市場，定價也是600美元起步，都不敢把起步價突破700美元。
那麽，現在再來看齊磊的手機定價，749起步，最高端的型號要949美元？
鮑爾森心說，你想錢想瘋了吧？誰會為你的高價買單？
他現在有點明白齊磊之前說的那句話了——成本？在收益麵前不值一提！
哦，就這麽個不值一提啊？
特麽700到900美元的價格區間，這麽高的價，確實不值一提，他可以在研發成本上隨便浪。
“齊，你到底怎麽想的啊？我們本來就不太有優勢，價格還比其他對手高，這不是找死嗎？”
卻見齊磊微微一笑，“正因為所有人都把手機價格定到了500－－600的區間，咱們才要從700起步啊！”
鮑爾森，“？？”
完全理解不了，簡直就是在扯淡。
但是，那一天誰也不知道齊磊和鮑爾森說了什麽，最後這老頭兒居然沒有繼續反對700到900美元這個價格區間的定價。
在魔都呆了一天，鮑爾森美滋滋地回了美國，見人就吹，“這回穩了！三石手機將給世界一個驚喜，那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偉大傑作！”
吹的微軟、蘋果這些對手心裏直發虛。
我們這還沒影兒呢啊！你怎麽就偉大傑作了？吹過頭了吧？
可是架不住鮑爾森地位在那兒擺著呢啊，大佬的名頭還是有點用的，起碼有人信。
再加上，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本來就是新聞，更何況，他說的是萬眾矚目的智能機。
很快就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所有人都認為三石這回穩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三石不是因為鮑爾森的吹噓穩了，三石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因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鮑爾森的個人電腦被黑客入侵了。
之前齊磊發給鮑爾森的那張三石0號機的照片，好死不死，從鮑爾森的郵裏泄露了出去，而且僅僅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傳遍了全世界的網絡。
那可真是鋪天蓋地的啊，連傳統媒體都加入進來爭相報道。
那塊板磚，徹底走紅！
而且，媒體還附上了說明：“這次穩了，無與倫比的偉大傑作，三石第一代智能機——金屬磚。”
各大專欄記者更是極盡嘲諷：
“這確實是偉大的傑作，讓德盛總裁都要為之傾倒的神奇造物，疑似建築材料一般的手機誕生了。”
……
“我希望這是一個玩笑，因為實在太好笑，也太可悲了！”
……
“據說，英明的鮑爾森先生為了這塊磚頭，投入了數百億美元，這絕對是這顆星球上最貴的建築材料。”
……
“中國人再一次向我們展示了他們的製造業水平，也許齊先生認為在身上背一塊轉頭是當下最時尚的展示。”
……
網友們，還有那些對三石手機抱有期望的人們也瘋了。
就這？
就期待出這麽個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