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精神病院嗎？這裏有個二傻子，麻煩你們來人拉走。”
徐小倩乖張的假裝打電話。
齊磊現在確實挺像二傻子的。
隨後，又把用手勢比劃出的“電話”掛斷，沒好氣地看著齊磊。
“醒醒，再冒傻氣，可不要你了。”
齊磊呲牙笑，一把將徐小倩攬進懷裏，“我說真的呢！”
好吧，讓一個正常人理解李成儒老師在大腕裏的經典橋段會變為現實，著實有點難。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麽魔幻，不是嗎？
而徐小倩果然不信，“這要是能成真的，那看個《大腕兒》都成企業家了！”
齊磊解釋不清，也沒法解釋。
隻是暗自慶幸，他現在有這個實力將之實現。
“回頭挑一個奢侈品牌，咱們收了它！”
徐小倩皺眉，終於接受了齊磊還真要這麽幹的現實。
皺眉埋怨，“你就折騰吧！”
不過，不折騰的話，他就不是齊磊了。
現在徐小倩犯愁的是，他不會真要把這一套說辭講給省裏的領導吧？那把齊磊當二傻子的，可就不光她一個人了。
其實，根本就不用等到齊磊去座談會上“現眼”。
晚上，楊曉、唐奕、吳寧，還有趙維，從外麵回來，一聽齊磊要改行做羽絨服，一個個都呆若木雞。
“挺聰明個孩子，怎麽就墮落了呢？腦袋讓飛機膀子掃了？”
楊曉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無比認真，“吃……撐著了？”
我噗！！
齊磊和徐小倩一起噴了，“倒黴孩子，說什麽呢！？”
這丫頭學壞了。
另外那幾個get不到點兒上，一臉茫然。
……
……
省裏表彰優秀企業家的茶話會，在尚北市府大樓如期召開了。
與會的，除了齊磊、耿大爺等幾個優秀企業家，以及省裏的對口領導之外，還有一位讓眾人很意外的人物。
中種集團的副總經理——孟總。
齊磊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挺奇怪。你不好好研究大豆的事兒，跑我這兒來摻和什麽？
不過，人家就大剌剌的坐那兒了，齊磊也不能說什麽。
而且，這個人貌似和省裏的人都很熟，齊磊進來的時候，人家正相談甚歡。而且，省裏的人還又給齊磊介紹了一遍孟總。
對此，兩人相視一笑，“不用介紹，老熟人了。”
嗯，要不是唐奕、徐倩他們知道兩人就在服務區打了個照麵兒，而且暗藏機鋒，估計就真信是老熟人了。
……
孟總也在打量著齊磊，心情很是複雜。
怎麽說呢？
自己人對齊磊了解頗深，知道他又陰又損，壞到冒煙兒。早就對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謙和笑臉，以及極具迷惑性的乖乖男孩形象免疫了。
甚至是有點厭惡，太特麽違和！
可是，對於外人來說，那種違和的撕裂感就更濃了。
齊磊還不知道，他和小馬哥如今在商界，是最不像商人的兩個商人，最不像壞人的兩個壞人。
孟副總此時就處於這種心理矛盾之中。
他實在沒辦法把一張比二十一歲還二十一歲的純真麵容，和“億萬富豪”、“華爾街新寵”這些名詞聯係到一起。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今天來，其實就是專門為了齊磊來的，而且是有求於人。
嚓！一會兒怎麽開這個口呢？
……
孟副總也算是師出名門了，他的研究生導師是一位與常老太太齊名的宏觀經濟學家。
年紀輕輕，入職中種，十年多一點的時間，在中種集團做出了不少的成績，也做到了副總經理的位置，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天之嬌子。
他在與幾大國際糧商、種子企業的交鋒中，頗具心得，手段老練。
要不然，也不會得了一個“小諸葛”的玩笑花名，更不會被上麵委以重任，成為尚北轉基因大豆談判的首席代表。
他對自己的個人能力，包括戰略思維，是很有自信的。
也正因為如此，在服務區的時候，他才會對齊磊那麽排斥。
但問題來了，如今談判陷入困境，而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能解決這個困境的關鍵，居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齊磊。
孟副總這個難受啊，就別提了。
本來呢，老秦做為居中協調，是可以幫忙的。告訴孟總，如果真的需要齊磊幫忙，他可以去通知一聲兒。
注意：老秦用的是“通知”。
他知道，齊磊肯定願意幫忙。再說，孟副總用到齊磊的地方，對齊磊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舉手之勞。
但是，人這個自尊心啊，有時候就是這麽奇妙。要是老秦去通知，孟副總更有點接受不了了。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和小齊總溝通吧！”
他還挺驕傲，之前是他把齊磊拒之門外，現在還得由自己親自找回來。
嗯，所以，他今天來參加這個茶話會了。
龍江做為農業大省，與中種的交流很多，對孟總也是熟的很。
正好碰上了，也就邀請了孟副總一起，算是順理成章。
“怎麽總感覺……這人看我的眼神兒有點複雜呢？”
齊磊也在觀察孟副總，沒辦法，這貨沒事兒就往他這邊看。
而這話是問老秦的，今天老秦也來了。
對此，老秦沒說破，人與人的性格不同，孟總非要自己張嘴，他也不好攔著。
而且，齊磊肯定也不會駁他的麵子，不會耽誤事兒，老秦就更沒有出頭的必要了。
隻道：“有人後悔了嘛！”
齊磊一挑眉，看著孟副總的眼神兒有了些許玩味。
和老秦耍寶，“你看看，我這個人吧，就命好，和我有點過節的，都挺尷尬的！”
老秦無語，“你省省吧！別逗人玩哈，耽誤了正事兒！”
齊磊，“分得清輕重。”
茶話會正常開始，一上來都是車軲轆的廢話，但是還不能省。
就像齊磊常說的，廢話有時候比實話有用。
終於到了正題，省裏的對口領導先開的頭兒。
“石頭！（廢話交流的結果，叫石頭肯定比叫齊總、小齊總之類的親切，也符合齊磊的年齡。）”
“是這樣的哈！”這回全是幹貨，一句廢話沒有，“隻要你願意支持家鄉建設，省裏先表個態，一路綠燈！”
“從建設用地到稅收政策，都不是問題，隻要你開口！”
“甚至！”領導一咬牙，“提供一些貸款支持，也沒問題！”
又補了一句，“雖然咱們能拿出來的錢不多。”
這對於一個窮省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
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我們可是有備而來的哦！都打聽好了，聽說你要把數據存儲和一個研發中心放回龍江。”
還真是打聽好的，有備而來。
省裏粗略算了一下，要是這兩個項目能落地，三石差不多要投入一百億左右的資金。
這麽大一筆投資，是相當誘人的。
說難聽點，幾個對口領導激動的差點睡不著覺。
雖說，在沿海省份，或者中心城市，一百億的引資規模可能都不夠個零頭，可是對於龍江來說，真的是彌足珍貴。
“石頭，給個話吧，你想怎麽投？”
齊磊靜靜地聽著，此時不由看了一眼耿大爺，心說，就是你漏出去的吧？這老頭兒，吃裏爬外！
耿大爺發現齊磊看他，裝沒事兒人似的看天花板。
吃裏爬外算不上，隻能說，誰不想家鄉好？再說了，你不是都打算好的嗎？我就是提前給他們透透氣兒。
而齊磊這邊兒，沉吟了片刻，看著領頭的那位領導，“王叔，這個事兒，沒問題！但是，不是現在！”
“啊！？”姓王的領導一怔，“你別不是現在啊！”
聽著像是搪塞，咋地，條件開的還不夠滿意？
幹脆也不搞那套繞來繞去的話術了，他和齊磊其實很熟了，甚至能算得上有私交。
當初三石剛成立，拿下原來意大利領事館那棟老樓當辦公地點的時候，就是這個人給辦的。
“你也別跟你王叔繞了，你就說吧，還有啥條件？”
齊磊笑了，“沒條件，真沒有！”
給大夥兒解釋了一通，意思就是，這兩個項目肯定放回家鄉，但不是現在，現在還沒到時候。
聽的王叔心拔涼拔涼的，一百億的引資……沒了？
此時，齊磊看他王叔那樣兒，剛要開口，卻是沒想到，那邊孟副總突然發現這是個時機，是他插進來的時機。
適時道：“王廳，這事我就得替小齊總說兩句了。”
見眾人的目光匯聚，孟副總一笑，習慣成為焦點的姿態。
“小齊總的行業，王廳還是不了解啊！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係統化產業，每到一個時間節點，要幹什麽事兒，都是有講究的。”
“他現在投不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小齊總話已經放在這兒了啊，這兩個大項目，早晚是你們龍江的，您就別著急啦！”
這是個台階，他王叔聽得出來，也知道該就坡下驢。
但是，飛了！白高興一場，這心裏總是有點不是滋味。
齊磊這邊沒接話，他知道孟副總是有話要說，也想聽聽他到底什麽事兒扭扭捏捏跟個老娘們兒似的。
隻聞孟總道：“不過！”一個轉折，“我倒是有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把眾人的目光再次聚攏過來，“既不需要小齊總動用資金，又能解決龍江省的問題。”
此言一出，別說他王叔眼前一亮，齊磊都略有詫異。
嚓，真有假有啊？不需要我花錢，還能支援家鄉建設？老子都沒想出來好吧？
對孟副總到底憋了什麽話，就更好奇了。
此時，孟副總侃侃而談，“其實，我個人認為，龍江的發展還是要以農業為主嘛！”
“發展大農業、高附加價的糧農深加工，以及國際貿易，才是龍江的出路。”
王廳長不由點頭，孟總說的不是什麽新鮮理念，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了。
前幾年，農林口的希望——引進孟山都，結果落了一地雞毛。
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不由道：“孟總有新理念？”
隻見孟副總擺了擺手，“新理念不敢當，不過倒是看到了一個機遇。”
王廳急問，“什麽機遇！？”
卻是孟副總把目光轉向齊磊，見齊磊也是一臉好奇，甚至有點渴望。
而齊磊，確實挺渴望的啊！
他都琢磨了好幾天了，也就琢磨出個羽絨服來。這個孟副總要是能從農業入手提高產值，那隻能說比齊磊厲害，不愧是中種“小諸葛”。
到時，不光是齊磊，整個龍江省的人都謝他八輩祖宗。
暫時放下個人想法，齊磊凝重起來，沉聲道：“孟總，請你說說，出路在哪兒？”
孟副總那邊，高深一笑。
“我是這麽想的哈！當然，想法還不成熟，大家一起探討。”
“首先，龍江省最大的財富就是全世界僅有的三塊黑土地資源之一。”
“而且！”孟總加重語氣，“還是唯一一塊沒有水土流失和人為破壞的黑土地！”
世界三大黑土地，指的是烏克蘭平原、美國的密西西比河平原，以及中國的東北平原。
也是世界上比較重要的三大優質的糧農基地。
烏克蘭平原是歐洲糧倉，密西西比河是美國糧倉。而東北平原就更不用說了，中國糧倉，是國家穩定發展的基石。
而前兩者，由於開發較早，且當時沒有保護意識，都經曆了極為嚴重的水土流失和人為破壞。
這和後世人們議論的東北黑土地被破壞可不是一回事兒，嚴重程度也沒法比。
短短的一段時間，烏克蘭平原和美國的密西西比地區，黑土層被整整削去了二十公分，刮起來的“黑龍卷風”遮天蔽日。
相比之下，東北平原的開墾比較晚，有前車之鑒，保護的相對比較好。
孟總，“我們的黑土地資源保護的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潛力的。”
“糧農產品這一塊兒，就不提了，國家有政策，我們也不可能讓國際資本染指其中。”
“但是，就我擅長的領域來看，這裏完全可以與國際種子企業進行合作，做成全世界優質糧種的培育基地，進行栽培、研究等一係列的高附加值活動。”
“而且！！”為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論點，孟總補充道：“而且，我們在這方麵還是有一定的基礎的嘛！”
一個一個的數過來，“有土地資源，黑土地就是我們的天然錢櫃。”
“有科技儲備，像是龍江省農業研究所啊，尚北轉基因農業研究所啊，這些都是有相當底蘊的。”
“另外，我們還不缺少人才儲備。”
“龍江省光是農業大學就差不多有十所了吧？其中國家級重點院校、重點實驗基地也好好幾個吧！”
“這些都是優勢啊！”
“如果我們把這些資源利用起來，整合到一起，再引進國際知名的種子企業，我覺得，這條路是完全走得通的！”
笑了笑道：“種子產品的附加值是多少，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眾人聽的麵麵相覷，連齊磊都有點茫然。
話是沒錯，要是真能把龍江變成一個國際化的種子集散地，那當然好。
甚至可以說是一飛衝天，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提議它……它有點不切合實際啊！
別的就不說了，一個孟山都，一個轉基因大豆的事兒，你們還沒弄明白呢，還把國際種子企業都引進來？
現實嗎？
齊磊更加好奇了，他知道這個孟總不會提這麽不切實際的願景，後麵肯定有包袱。
那，為了家鄉，我就再給你個台階，當回捧哏的行了吧！
“孟總，那怎麽才能讓國外的種子企業落戶龍江呢？”
隻見孟總一笑，直視齊磊，“那就要靠小齊總發威了！”
齊磊，“我？”
孟副總，“對！！您！”
齊磊有點懵，“我怎麽發威？”
“這個嘛……”孟副總搓了搓手，圖窮匕現，“聽說，小齊總與德盛的鮑爾森先生關係匪淺？”
“德盛在包括孟山都在內的幾家國際種子公司那邊，還是很有分量的。”
我呸，齊磊恨不得一口老痰啐他臉上。
哦，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啊！
這就是他那個不花錢，還特麽的能幫上忙的主意？
眼珠子一轉，齊磊全明白了。
老秦所說的，孟總需要他幫忙的事兒，原來就是這個事兒。
借鮑爾森的力，來破解孟山都的局。
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小諸葛，有點名不副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