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驚悚地瞪著徐小倩,這丫頭想什麽呢?就離譜!

眼神呆滯著,腦子裏冒出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畫麵。

偏僻……

偷偷摸摸……

偷……

比如小樹林?

某個郊區別墅?

好吧,確實有點刺激哈!

咕嚕,咽了下口水,“刺,刺激嗎?”

徐小倩,“多刺激啊!”

順勢躺在齊磊腿上,把毛巾也遞給他。

齊磊便知道,要給她擦頭發。

而徐小倩看著天花板,五官也漸漸舒緩下來,“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這些不都是要發生的嗎?”

齊磊動作慢了下來,看著徐小倩的麵頰,原本以為這是抱怨,可是他卻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不願。

徐小倩,“從你決定反擊衛光明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選擇了一條注定不平凡的路,不是嗎?”

突然抬頭,直視齊磊,“不是抱怨哦!挺好的。”

“我爸常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爺爺那一代,把該打的仗打完了;他們那一代,把該吃的苦吃完了。”

“到了我們這一代,我們的使命是什麽?其實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呀!”

粗著嗓子,高舉小拳頭,乖張而又可愛,“我們的使命就是!!聽黨話!跟黨走!不負使命,繼往開來!”

“我是人民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哦耶!”

噗!

齊磊笑出了聲兒。

這個世上,漂亮的女孩很多,可是徐小倩隻有一個。

這種八九十年代的口號,齊磊都忘幹淨了,她居然喊的挺自然。

笑著,把毛巾蓋在徐小倩臉上,使勁揉搓,“正經點!”

徐小倩掙紮,“疼!疼疼疼疼!!!”

好不容易把齊磊的毛巾扒開,徐小倩鼓著腮幫子惡狠狠地看著齊磊,卻道:“這是沒辦法了呀!”

“命運使然,逃避不了,那幹嘛苦大仇深的去厭惡?”

色色地挑了挑眉,“試著去享受唄!”

“你要這麽一想,是不是很刺激?”

齊磊,“……”

哭笑不得,“頗具阿Q精神。”

“不過,確實挺刺激的。”

“嘿嘿。”徐小倩得意的笑。

齊磊不由把她樓得緊緊的,相擁而眠。

良久。

“齊小磊!!你又沒刷牙!!”

……

第二天一早,偉哥起了個大早,去買了早點,大夥兒起床就吃現成的。

齊磊下樓的時候,不由一愣,因為曉兒一看就精神不太好,頂著一雙熊貓眼。

讓齊磊不由吐槽,“少通宵打遊戲!”

楊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樂意!管得著嗎?”

抓起油條,用指甲尖掐成小塊,漫不經心地吃起來。

徐小倩精神不錯,下樓之後,跳著上了沙發。瞥了旁國的曉兒一眼,也看到那對大黑眼圈兒,卻是什麽也沒。

給齊磊遞包子,盛豆漿,“多吃點哈,過幾天就分家啦!”

大夥兒一滯,卻是沒接茬兒。

偉哥已經知道了齊磊一回來就鬧分家的事兒,也一宿沒睡好覺。

光感慨了,這孫子是真特麽的狠!

反正換了自己,說什麽也舍不得的。

飯桌上,隻有徐小倩一個人活躍著氣氛。

“別垂頭喪氣的,又不是真分,就當練手了,幫他多賠點!”

唐小奕,“……”

一口塞了半個饅頭,心說,要你多嘴?哥肯定往死裏賠!

徐小倩,“對了!”

看向齊磊,“曉兒別分了,她慫的很,讓她專心唱歌上綜藝吧!”

“!!!”

楊曉一聽,猛的抬頭,欣喜地看著徐小倩,隨後又乞求般的看向齊磊。

好吧,她那黑眼圈兒根本就不是打遊戲打出去的,她是嚇的,哪有心思打遊戲?

卻見齊磊無語地瞪了一眼楊曉,“昨晚我倆就商量好了。”

“中傳製作中心,我覺得還是放我手裏吧!也許和好萊塢還有交集,能用得上。”

“你看看,你是跟著我?還是跟著徐幼稚?”

“我!!”楊曉脖子一梗,想說跟著齊磊。

可是一琢磨,還是算了,“我,我當然跟著我倩姐!!”

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徐小倩還不想要她呢!

“你跟著我幹什麽?你在北廣上學,還是跟著他吧!”

齊磊,“跟著寇大姐吧!”

楊曉一聽,好委屈,我這麽討人嫌的嗎?

嘟著嘴小聲BB,“寇大姐去美國了!!”

隨之倔強,“說的好像我沒人要似的,我跟李憨憨混去。”

齊磊一想,也行,“準了。”

……

……

三石分家的事兒,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至於,兄弟反目,公司內哄的戲碼,要怎麽演的才真?

嗬嗬,根本就不需要演,因為不演才是最真的。

隻需要一個開端,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電腦製造商、高科技企業開始解體。

公眾隻需要一個結果,就能自行腦補出一係列的曲折離奇商場宮鬥大戲。

他們會夥同媒體,把這個謊言編製的無比精彩,天衣無縫,這是人類的吃瓜天性。

還是那句話,大多數人無法在信息傳播中保持理性。

他們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熱衷於真相,而是熱衷於基於信息框架之內,自行想補出來的真相。

至於鮑爾森和美國人會不會相信……其實這也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原因很複雜,可其實也很簡單,隻需要一句話就概括了。

齊磊和鮑爾森這兩個對手,從戰略出方點上就處於完全不同的維度。

齊磊要的是國家層麵的戰略目標,而鮑爾森打死他都想不到這一點。

他的思維高度,僅限於利益層麵的鬥爭。

從上帝視角,以及齊磊的角度來看,這可能就是一場拙劣的表演,隻要多個心眼兒,就不難看破騙局,加以防範。

可問題就在於“多個心眼兒”上麵了。

最不可能辦到的,就是多這麽個心眼兒。

在一場戰略對決中,輕視對手無疑是愚蠢的。可是高估對手,有時候比輕視更愚蠢。

如果你能換個角度,站在鮑爾森的立場來思考問題。

注意!不僅僅是規避風險,識破計謀的角度,也包括鮑爾森的立場、處境和優勢心態。

如果你能摒棄從齊磊這邊得到的信息,你就會發現,鮑爾森,包括華盛頓,無論是從當下的實力對比、技術落差、商業目的、國家戰略,等等方麵,即便想到了齊磊可能存在苦肉計的可能,他們都不會得出趨近真相的結論。

因為,兩邊尋求的目標根本就不一樣!!

鮑爾森不可能想到,在兩國關係趨近平穩,局部對抗沒有形成全麵敵意,以及技術落差宛若天淵,而且還是他自己促成這個局麵的情況下,齊磊的戰略訴求,居然會是國家戰略層麵的布局。

要知道,這是2002年,不是2022年,美國這個時代警惕中國的出發點,僅僅是想在地緣政治中撈點好處,占點便宜,威懾一下你。

他們的戰略重心在反恐,在能源!

他們是不可能擁有上帝視角,把中國放在一個對等的競爭對手,甚至是最高威脅的高度來考慮問題的。

更不可以把一個中國商人的處境,聯想到“自爆”以維護國家戰略的可能。

齊磊的行為和他們的資本價值觀本來就是背道而馳,他們是無法理解的。

資本是不會為了祖國而舍棄自身利益的,況且鮑爾森也好,華盛頓也罷,他們也想不到這一步。

即便鮑爾森發現三石公司的肢解存在一些問題,那他也很可能會歸結於,一個商人為求自保,在被全麵抵製的情況下,為保住利潤點而做出的犧牲。

即便三石公司下的蛋將來眉來眼去,也在他認知理解範圍之內。在西方,資本的拆解與合並,是多正常點事兒?

從鮑爾森的視角來看,齊磊麵臨的最大問題,是內國輿論帶來的壓力,導致對三石公司的抵製和仇視,而不是對抗美國。

三石內哄分家,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合理的。

你要說,他憑借這個就想到壯士斷腕,目的是幹死美國,那不是太高估他的智商,而是杞人憂天,或者說是自尋煩惱了。

所以,這步棋其實並不複雜。

還是齊磊一慣的風格,最髒的戰略往往隻用最簡單的行為推動。

蝴蝶效應……最後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讓你懷疑都懷疑不到我身上!

而這一切,隻需要一個開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開端。

僅僅隻需要在某一個清晨,官方報紙發表一篇並不算正式的評論員文章——

《知行合一,中國企業家麵臨的**與挑戰》

文章就中國企業出海尋求國際合作,闡述了一些看法。

認為本著平等自由,融入全球化進程的心態,不卑不亢,方是中國企業家應有的麵貌。

既不諂媚,也不驕橫。

其中提到一個反麵例子就是:

〖近期某家國內知名企業,在尋求海外合作的過程中,做的不夠好,沒有樹立起中國企業家應有的形象。〗

〖一味迎合美國資本,在全作中失去了尊嚴和立場,最後用近乎卑微的姿態,勉強達成了協議。〗

〖看似是中國企業海外拓展的一次勝利,實則是徹頭徹尾的失敗,險些把企業與國家的利益置於刀俎之下。〗

〖是不可取的行為。〗

文章一出,是個人都知道“某家知名企業”到底是誰。

一些對政治敏感的人心頭一凜,要變天了,官媒點名批評三石,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

柳紀向在家中手捧著報紙,把這篇報道連看了三遍,一個字都不肯落下。

最後,長出口氣,有些輕鬆地放下。

“小屁孩!不聽老人言啊!”

他說什麽來著?他那條什麽自研自產的道路,聽上去挺提氣,可實際上就是不現實的衝動。

這回好了,美國人給你顏色看了吧?

你想拿著技術衝進美國市場,搶人家的蛋糕,這不是找死嗎?

雖然他不知道,這篇文章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柳紀向隱隱有種感覺,這回夠齊磊喝一壺的了。

柳紀向沉吟半晌,心中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是他重回暢想的一次機會。

在柳紀向的分析之中,暢想現在最大的股東畢竟是計研所,齊磊隻是第二股東。

出了這種事兒,如果運作得好,再有人推波助瀾,像當初齊磊把他趕出暢想一樣把齊磊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柳紀向雖然離開了暢想,可是他還有一些個人股份沒退,且上麵也還是有人支持他的。

所以,借機從內部瓦解暢想,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柳紀向突然來了鬥誌,也許,他真能殺一個回馬槍?

仔細地想了半天,決定先探一探口風。

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號碼的主人,是原來計研所的人,也是暢想控股董事會成員,如今依舊在暢想內擔任著重要職位。

雖然不屬於柳紀向這一派的,可是私底下,和柳紀向的關係還說得過去。

所以,從他那麽打聽一下情況,是最好的選擇。

電話接通,柳紀向這邊雖然見不到人,可是賠笑的五官已經調動了起來。

“老鄭啊!我啊,老柳。”

……

“沒事兒沒事兒,退休嘛,在家看看報紙,喝喝茶,你還別說,這日子還挺好過的。”

……

“沒什麽事,老朋友好久不見,琢磨著拉你一起釣個魚啊!”

“你不是最愛釣魚嗎?正好最近我也開始上癮了,怎麽樣?很想向你這個高手討教啊!”

……

“我就知道,大忙人啊!”

“沒事沒事兒,我理解,猜你可能就忙,我就碰碰運氣。”

“怎麽樣?是因為人民RB上的文章吧?”

……

“我看報道了,還很是擔心啊,怕牽連到暢想!”

“嗨!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看著暢想從無到有的,是有感情的。”

“怎麽樣?影響……大嗎?”

說完,柳紀向便屏住呼吸,等著老鄭的答案。

其實他也不用這麽繞,以他和老鄭的關係,直接問,對方多半也是會告訴他的。

畢竟,兩人是二十多年的老同事了。

再說,齊磊接手暢想才多長時間?與這些老臣肯定不是一條心的。

而對麵的老鄭,當然知道柳紀向什麽用意,甚至還知道,這老貨是賊心不死啊!

沉吟片刻,也開口了,“老柳啊,咱們這關係,我就不繞彎子了哈!”

柳紀向心神一提,“你說,我聽著。”

老鄭,“這小齊總和咱們不熟,也挺霸道的,我就看不上他!”

柳紀向煽風點火,“正常,年輕氣盛,以為他無所不能。”

老鄭,“可看不上歸看不上啊,他製度抓的太嚴啊!”

“你問的這個事兒啊,也不是不能說。”

“可是,一旦讓那小子抓到把柄,我就得和你作伴兒去了。”

“所以,理解萬歲!”

“那就是個小暴君,我可不敢惹他。”

柳紀向,“……”

老臉一黑,他娘的!一點麵子不給唄?

……

我給你一個大B兜!

老鄭這邊暗罵,還特麽想套我的話?當誰傻子呢?

把電話一摔,老鄭惡狠狠地猛然抬頭,看向生產部門所有的中低層管理。

“變天不變產!”

“暢想不管出多大的事兒,和你們也沒關係,都把生產給我抓起來,提高良品率,把好質量關。”

“不怕明告訴你們,考驗咱們凝聚力的時候到了,誰給我吊鏈子,可別怪我鄭江河翻臉不認人!”

“半年之內,把良品率再給我拉上來1.5個點!質量標準比國標、國際標再上一個台階!!”

“做不到,全給我睡在車間裏!”

各個車間的主任、組長,差點哭出來。

1.5個點??那就接近100%的良品率了。

再說,比國際標還高?這不是要命嗎?

可是,心裏吐槽歸心裏吐槽,他們也知道,暢想現在有點不太對,整個集團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各個部門都拚了。

前天,南工給研發部下了未來三年的科研指標,據說研發部那幫人差點急的跳樓。

昨天市場部的笑麵虎,也是頭一回發狠罵娘,給各個銷售大區和海外拓展都罵了個遍。下達的銷售任務,也是累死人的節奏。

除此之外,王振東把總裁辦公室當家了,董事會的董事們也被他下了任務,各管一攤兒,下辦公室的下辦公室,盯車間的盯車間。

這是咋地了?

怎麽官方的一篇批評,沒讓暢想人心惶惶,反而這幫中高層都跟打雞血一樣呢?

……

文經理這邊還在美國。

雖然與三石的合作項目沒有他的正式參與,不過與華盛頓溝通,給好萊塢影星增加稅率的這件事,卻是一直由他負責,正在穩步推進。

他是從在中國的同事口中得知官媒的評論文章的,然後文經理這個心啊……

自打認識了齊磊,就沒一天不是懸著的。

深思熟慮之後,他專程飛回紐約,去見了鮑爾森。

“總裁先生,中國又出了一些狀況。”

鮑爾森,“怎麽了,皮特?是我們的業務又遭受了什麽阻礙嗎?”

文經理心說,要是德盛出事兒,我還不擔心了呢!

“是齊!!齊那裏出了狀況!”

鮑爾森見罷,一挑眉頭,“齊怎麽了?”

文經理,“可能是與我們的全作給他帶來了麻煩,中國的官方媒體剛剛批評了他。”

組織了一下語言,“總裁先生,您可能對中國的意識形態不太了解,官方的批評是非常嚴重的,甚至可能左右一家公司的命運。”

“我怕齊的這次危機會給我們帶來損失。”

本以為鮑爾森會重視起來,卻見他麵帶微笑,“這麽說來,中國官方真的對齊不滿了嗎?”

“有意思,很有意思。”

文經理,“……”

他突然意識到,鮑爾森的這種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

後腦勺發涼,識趣的什麽也不說了。

而鮑爾森顯然也知道文經理是個聰明人,一定想到了什麽。

也不否認,笑道:“你來說說,三石這次的危機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他在中國的人脈不是很廣嗎?中國官方真的會對他下手嗎?”

文經理眉頭緊皺,小心作答,“很難說!”

鮑爾森,“說說看。”

文經理,“中國是一個意識形態與我們完全不同的國家,齊這次確實處於合作的弱勢方,這無疑會讓他在中國的處境陷入艱難。況且……”

“況且什麽?”

“況且,齊的人脈並不代表全部,在中國看不慣他的大有人在,比如被他踢出暢想的柳。”

鮑爾森點了點頭,“這麽說來,他確實陷入危機了?”

文經理,“很有可能。”

小心道:“總裁先生,我們要不要幫忙?畢竟齊的困境,對我們來說……”

不等他說完,鮑爾森淡然一笑,“皮特,不要驚慌,這對我們來說也許是好事。不如我們再看看,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文經理擠出一絲苦笑,“好的總裁先生,我明白了。”

突然有點索然無味。

盡管換在從前,皮特文一定不會覺得鮑爾森的做法有什麽不妥,資本博弈向來如此。

中國人管這叫爾虞我詐。

可是這次,文經理卻是生出了不一樣的心境。

心說,該著齊磊坑你,換了是我,這麽沒誠意的合作,我特麽也坑你!

真的就是一點互信都沒有。

離開紐約,文經理沒回加洲,而是以中國業務需要關注為由,回了京城。

落地第一件事兒,就是找齊磊。

“鮑爾森幹的!”

“好好處理,別牽連我!”

齊磊一挑眉,還真沒想到文經理會通風報信兒。

由衷道:“不愧是自己人啊!”

說的文經理直呲牙,“誰和你是自己人!?”

“你先顧好自己再說吧,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齊磊聽的直樂,文經理這個人,挺好玩的,已經扭曲到快人格分裂了。

想了想,還是安慰道:“皮特,我保證,我們誰也不會死,隻會越來越好!”

文經理一怔,看著齊磊的表情,他,他不會,又勝券在握了吧?

“你已經有準備了?”

齊磊沒隱瞞,“有!故意的!”

皮特瞪眼,“故意的?!故意的你和我說什麽?我特麽什麽也沒聽見!”

齊磊,“嘿嘿,自己人嘛!”

皮特文,“……”

整不會了。

也覺得可笑,自以為聰明的、冷血無情的,而比那邊還髒的,卻時不時投來一點讓人無語的信任。

我到底是哪邊兒的?該相信誰?老子是美國人來的啊!是德盛的忠實員工!

特麽的!晦氣!!

最後,文經理還是沒忍住,傲嬌道:“別得瑟!有準備這回也得扒你一層皮!”

齊磊聽罷,卻是不笑了。

悠悠一歎,語帶雙關:“是啊,扒一層皮都是少的!”

聽在文經理耳朵裏,隻當他是心裏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