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有點鬱悶了，沃倫這個家夥來幹什麽？真不想讓他來湊這個熱鬧。
可是，不想也沒辦法，人家都上飛機了。
晚飯時間，山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齊磊。
“沃倫要來。”
隨之氣急敗壞，“你是怎欺騙的皮特文，他怎麽這麽賣力！？”
齊磊一聽，挑了挑眉頭，隨之笑了。
沃倫要來？
這麽說來，也許按沃倫愛特的思路發展下去，並不是什麽壞事。
至於文經理到底有多賣力……
好吧，這哥們兒確實挺仗義。
齊磊臨走之前對文經理說，多幫忙！
結果，他幫了個大忙。
首先，齊磊走的很突然。
本來，德盛的鮑爾森以為，已經和三石進入到深入交流的階段，雙方提出基礎意向，就可以進入談判階段了。
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齊磊卻突然回國了。
而理由也讓人很是無語，說什麽：來自中國的輿論熱潮，讓他不得不先回去處理一下。
這讓鮑爾森一度懷疑，齊磊知道在中國的那些記者是德盛召來的，而他現在生氣了。
而文經理則是印證了這個猜測。
“齊確實很不高興。”
“總裁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他是個極其聰明的小混蛋！”
“來自中國的輿論反應，比美國還要早，還要猛烈，這足以讓他產生懷疑，甚至是警覺。”
“您別忘了，他的合夥人之一，山姆布朗和拜倫奧古斯特都是被我們趕出ARM的。”
“所以，在他們眼裏充滿著仇視。這很可能會影響到齊磊的判斷，從而對我們產生誤解。”
鮑爾森聽了文經理的分析，不由懊惱，“也許……我們的試探行為在齊看來，確實有些激烈了。”
鮑爾森犯愁了，中國人膽子這麽小的嗎？這就嚇跑了？
而文經理在電話那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鮑爾森很容易判斷出皮特文應該是有什麽好的建議。
所以，也不多琢磨，“皮特，你有什麽想法嗎？我需要你的幫助。”
文經理沉吟片刻，終於道：“總裁先生，我認為，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
鮑爾森，“說出你的分析。”
文經理，“盡管我們和美林、摩根等幾家達成的一致，可是，您知道的，口頭的協議沒有任何價值。”
鮑爾森一怔，心緒終於產生了一絲波瀾，“你是說，美林、摩根有可以會挖我們的牆角？”
文經理，“這種可能性很大！”
“首先，盡管協議已經達成，大家共同努力壓製矽穀的崛起。”
“可是，生意就是生意，終究是有利益分配的。而這次由我們主導與三石合作，得利最多的無疑是我們！”
文經理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是原本的係統和企鵝軟件的合作，其它幾家也許不會太過在意。”
“可現在是……”沉下嗓音，“三石的智能手機項目，被證實了！”
鮑爾森聽到這裏，徹底凝重了起來。
是的，之前單單隻是係統軟件，以及通訊軟件的合作。即便前景不錯，可是利益也沒有那麽大。
可是現在……鮑爾森知道文經理不是在嚇唬他。
“說下去！”
文經理，“我認為，有必要警惕其它幾家的挖角行為。”
“尤其是齊本人，和他的公司成員對德盛充滿著不信任的前提下。”
鮑爾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要主動出擊，把齊拉回德盛的談判桌。”
“皮特，你的能力越來越老練了。”
“現在，告訴我，你已經有計劃了是嗎？我應該派你回到中國，去爭取齊嗎？”
鮑爾森現在能想到的人選就是文經理，他和齊磊還是有一定交情的。
可惜的是，他太小看皮特文了，這家夥鬼精鬼精的，不幹人事兒的同時，得永遠讓自己置身危險之外。
所以，他可不想爭這個功勞，萬一齊磊出什麽事兒，把他也搭進去就不好了。
況且，文經理有另外一個合適的人選。
“不，總裁先生，我回到中國，可能用處不大，但是我可以為您推薦一個人。”
“誰？”
鮑爾森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賈奎爾，德盛和齊磊有過接觸的，除了文經理，就是賈奎爾。
可是萬萬沒想到，文經理報出一個連他也感到意外的名字，“沃倫愛特！”
鮑爾森一滯，隨之瞬間驚喜，“上帝啊，這是一個絕妙的人選！”
他怎麽就沒想到沃倫呢？
那是一個被德盛徹底控製的傀儡總裁，會很聽話。而且，他有極強的欲望要與三石公司合作。
同時，他與齊磊、拜倫、山姆都有著很好的私人關係。
“這是一個很棒的主意，我會親自與沃倫溝通！”
就這樣，沃倫還在飛美國的飛機上，就在文經理的推波助瀾之下，扭頭就得去中國了。
那麽問題來了，沃倫來中國是不是好事兒呢？
嗬嗬，當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兒！！
他隻要能來，那麽整個局勢也就明朗了。
包括，未來與德盛的合作談判。
沃倫先飛的香港，然後從香港入關，再由深圳飛海南。
齊磊親自去機場接的他。
在出機口，齊磊一眼就看了身材高達的沃倫。
見他是一個人，不由調侃，“就你一個人來的？看來德盛不是很重視啊！”
沃倫一笑，“他們是重視的過分了！為了討好你，甚至把賈奎爾都留在了英國，授權我全權處理。”
“哈！！”齊磊大笑，“皮特又立功了。”
幫沃倫提上行李，一起出了機場。
沃倫則是迫不及待，“進行到哪一步了？”
齊磊，“你自己親眼去看不就知道了？”
“正好，智能機的初期設計，還需要你的一些專業建議。”
沃倫很激動，“真的嗎？我可以參與？”
“當然。”
好吧，鮑爾森也就沒在這麽兒，否則非吐血三升。
這哪是他派出來的使者？這根本就是地下黨回了延安——到家了！
而沃倫真正參與到智能機項目之後，也不得不驚歎，“英國沒希望了！”
做為一個英國人，沃倫也是一名愛國者，他深深地知道，被美國陷阱套牢的英國，很難再次崛起。
而未來，屬於中國人。
……
山姆在沃倫到來之後，心情還不錯。
因為他似乎看出來了，齊磊好像沒有讓沃倫主持智能機項目的想法，從來就沒提過這個事兒。
沃倫似乎也看出來了，齊磊不想讓他參與，所以也很識趣地沒提這個事兒。
而山姆也從耿大爺那裏得知，南老推薦了他，認為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讓山姆很感激，同時也很興奮。
雖然還沒正式的確定下來，但是到目前為止，他無疑是最有希望的人選。
本來就是嘛，沃倫一個ARM的人，憑什麽主持三石公司的項目？
他是個外人好吧？我才是自己人嘛！
而更讓山姆興奮的是，一個星期之後，在沃倫的“努力”之下，齊磊終於決定回到美國，與德盛繼續展開談判。
（其實，是談判所需的PPT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次，齊磊卻不是和小馬哥兩個人成行。
“收拾收拾，準備我和去美國。”
山姆：“！！！”
去美國？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明什麽？
說明，齊磊已經默許了，他就是智能機項目的負責人，所以才需要他同行。
“不用收拾，隨時可以出發！”
齊磊一看，這家夥已經迫不及待了？
麵容扭曲，“山姆，其實……”
“其實什麽？”
齊磊，“算了，回來再說吧！”
他都不忍心告訴他。
……
……
第二次回到美國，有著不同的心境。
上一次來，不管準備的多充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迷茫與膽怯的。
而這次，卻是完全不同，因為心裏有底了。
要說，其實人並不是真懼怕黑暗，而是懼怕置身陌生環境中的黑暗。
起碼這次，齊磊知道他要去幹什麽，談判將要如何發展。
而這些，不得不要感謝沃倫，還有老秦。
沃倫從局外人到局內人，從不同的方向打開了局麵。
而老秦則是給了齊磊底氣。
……
到達後的第二天，德盛總裁鮑爾森便在西雅圖與齊磊見了麵，完全不拖泥帶水。
沒有涇渭分明的談判桌，亦沒有西裝革履的談判團隊。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齊磊入住酒店的套房裏，很是隨意。
隻是，鮑爾森時不時的會偷瞄麵前這個東方少年幾眼，時不時想起皮特文和沃倫在來之前給他的建議。
“那是個無比狡猾的家夥，如果你把他當成二十歲的年輕人，一定會吃虧！”
到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什麽特別，不過鮑爾森警惕性已經起來了，也很期待這個東方少年到底能使出什麽花招。
而此時此刻，鮑爾森認為他應該是和齊磊進入到了敵不動，我不動的境界。
兩人都不先打破僵局。
齊磊一副很享受生活的樣子，麵含笑意的看著窗外，看著雨中的西雅圖。
這讓鮑爾森有點好笑，麵對這樣的氣氛，沒有任何人還有心思觀看景色，這小子不過就是故意擺架子罷了。
那麽好吧，鮑爾森就陪著他，看誰能熬過誰！
……
西雅圖的雨，聞名於世。
而齊磊所在的酒店下麵不遠處，正是西雅圖夜未眠的拍攝地。
雖然齊磊一點都不喜歡美國，並充滿敵意，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喜歡一部美國電影。
湯姆漢克斯與梅格銳恩，演繹了一段讓人神往的愛情。
坐在沙發裏，捧著熱氣縹緲的咖啡，回想起電影中的情節，齊磊確實很享受這難得的清閑。
不由在想，要是徐小倩在這兒就好了。
因為那是她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終於，從自己的小世界裏回過神來的齊磊率先開口，“鮑爾森先生，這裏可以看到三石在美國的分部嗎？”
鮑爾森一挑眉頭，“……”
有那麽一瞬間差點不會接話了。
分部？哪裏來的分部？八字還沒一撇呢！
可是，偏偏他還真問對了。
而且，鮑爾森很喜歡齊磊的直接，淡然一笑，“指著海灣一角一棟正在施工的寫字樓。”
“我喜歡那裏的風景，已經買下來了。如果齊先生願意，我認為那裏是個不錯的選擇。”
齊磊凝目望去，看了一會兒，“確實不錯，我很喜歡。”
鮑爾森，“我的榮幸！”
站起身來，來到窗邊，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意味，“我覺得，那裏隻是一家三石公司，還不夠。”
“我們可以圍繞三石，在周邊打造一個電子產業的新中心，成就一個新的矽穀！你覺得呢？”
鮑爾森閑庭漫步，在華爾街，他經曆過無數次談判，還從來沒有對手能在他的談判桌上討到便宜。
他覺得，皮特和沃倫都有些大驚小怪了。
這個東方少年確實與眾不同，但也僅此而已，鮑爾森有足夠的信心對付他。
此時，齊磊也站了起來，來到鮑爾森身邊，品鑒著鮑爾森的言論，以及那塊區域。
開口道：“房地產我並不擅長，這還需要您的規劃。”
鮑爾森無聲地點了點頭。
場麵突然安靜下來，齊磊似乎又陷入那種惱人的自我陶醉之中。
過了一會兒，鮑爾森突然笑了，這次由他來主動出擊。
“皮特說的沒錯，你是個聰明的合作夥伴，從不按常理出牌。”
轉頭看向齊磊，“好吧，年輕人！我不得不承認，你打亂了我的節奏。”
鮑爾森真真假假，有點謙虛了。
結果，齊磊呲牙一笑，一點都不謙虛，“是您給我機會了。”
“……”
無奈，鮑爾森問道：“你是怎麽發現，我已經為三石公司選好了地點的呢？”
“這本來是我用來表達合作誠意的籌碼，現在好像……沒什麽用了。”
齊磊也笑，回答道：“我們要做it產業，就不能在東海岸，畢竟矽穀才是美國it產業的中心。這邊配套的人才、產能、行業協會等等，是不可或缺的。”
“而西雅圖是個好地方，這裏離矽穀不遠，離美國幾所知名的大學、實驗室也很近，是最好的選擇。”
“而您又把談判的地點定在了西雅圖，如果這還想不到的話，我想我不配站在這裏。”
鮑爾森驚訝地看著齊磊，“真是個厲害的年輕人！”調侃道：“我想，我應該更加重視起來了，否則會吃虧！”
而齊磊接下來的話，直接讓按章法出牌的鮑爾森破防了。
“鮑爾森先生！”
齊磊不再看向窗外，直視鮑爾森，“我是一個喜歡直接一點的年輕人。”
“所以，可以坦誠一些嗎？”
鮑爾森挑眉，“齊，你在懷疑德盛的誠意嗎？我也喜歡直接。”
齊磊，“不！絲毫不懷疑。”
鮑爾森：“那你的意思是……”
齊磊，“第一，盤古操作係統的海外版本，三石公司可以與德盛共同開發，共享利益。但是，為了保證軟件發展的控製權，我們要多數股份。”
鮑爾森，“……”
完全沒想到，齊磊所謂的直接，會直接到這個份兒上。
可惜是，還沒完！！
“第二，企鵝公司需要在北美上市，還要獲得美國市場的準入許可。”
“而且，企鵝的融資必須由我來完成。實話實說，我很看好企鵝的盈利，這筆收入我不想讓給任何人，包括德盛。”
“當然，如何準入北美，美國政府又有什麽限製，這方麵您可以提，我盡量滿足。”
“總之一句話，我是來賺錢的，對控製美國的網絡輿論沒興趣。”
鮑爾森，“……”
齊磊，“還就是智能手機項目了。”
“我想，沃倫應該已經把中國的情況告訴您了。現在，我的信心比以往都要足！”
“但是，為了表達誠意，在這個項目上，我可以出讓比係統更多的股份和控製權。”
“以上三點，就是我來美國的目的。”
“現在……”目光炯炯，看的鮑爾森有些恍惚，“輪到您了。”
意思是，我的條件就這麽多，看你能不能接受了，現在可以說說你有什麽條件。
鮑爾森，“……”
真直接啊！直接到他快招架不住了。
心中懊惱，大意了，皮特和沃倫明明提醒已經過他了。
不過，鮑爾森畢竟是身經百戰，這種情況根本就難不住他，馬上就調整了過來。
而且反倒感覺新鮮，如此直接了當的談判方式，還是第一次遇到。
“齊，你又給了我一次驚喜。”
“那麽，我也說說我的條件？”
齊磊，“洗耳恭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