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給馬衛平包了一萬塊的紅包，對此，劉緣和張麗倒是沒什麽眼饞的，她們掙的比這個多多了。
銷售提成製度已經建立了起來，如果單輪一單的收益，她們比周桃還要多一點。
總之，年前這大半個月，兩個人一人掙個三四萬應該有了。
隻不過，現在隻是初步簽了合同，要等網吧落地之後才能算業績。
不過，齊磊昨天就給他們提前預支了過節費，也不少。
而且，這個過節費不算工資，也不算提成，單單隻是獎勵。
總之，齊磊這個沒掛牆上的老板，還是很大方的。
倒是馮強有點吃味，他就是個管庫房的，可是現在還沒有庫房呢，掙的有點少。
看著人家大幾千上萬的往兜裏揣錢，而他隻掙一個死工資，能不眼饞嗎？
馮強都有衝動，想和小桃姐姐說，讓他也幹銷售算了。
卻是沒想到，散會的時候，齊磊也給他塞了個紅包，同樣是一萬。
“馮哥，自己人別廢話，過個好年，給家裏長輩買點東西。”
馮強……
馮強眼眶子都紅了，突然覺得小桃姐不香了，石頭才是真老板。
大氣啊！
而齊磊下麵說的話，更讓馮強安心不少。
“馮哥，年前確實冷落你了，可是年後就得辛苦你了。”
“小桃姐都跟我說了，說你管庫房是一把好手。年後咱們不管是裝修物料，還是電腦設備，包括將來的耗材等等，都得麻煩你統籌調配。”
“這個任務看似不顯眼，可卻是最重要的一環，馬虎不得，到時就全靠你了！”
馮強一聽，那還有啥說的。
馮強賭誓發願，“你看著我怎麽給你擺弄就得了，讓你們在這方麵操一點心，我馮強就白幹這麽多年庫管！”
齊磊點頭，“我放心！”
庫管這個活看似沒什麽，可是齊磊老爸就算是幹了半輩子的倉庫管理，裏麵的門道，齊磊也是清楚的很。
這個活，其實不好幹。
第一，心得正。
心不正的人幹庫管，就等於進了監獄預備隊。
不管是什麽行當，出庫入庫，日常損耗，庫管是最容易撈錢的活兒，隨便漏一點就能養的肥肥的。
然後越來越貪，早晚出事兒。
第二，心要細，賬要算得明白。還得會平衡關係。
總之，這活不好幹，一個好的庫管也不好找。
馮強能在周桃那兒幹那麽多年，還從來沒出過什麽問題，這本身已經證明了他的價值。
……
晚上，齊磊請客，請全公司的人提前吃了頓飯。明天上午開完會，大家就可以直接奔火車站，各回各家了。
而齊國棟和馬衛平沒去，兩人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尚北。
到尚北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齊國棟本來想順手直接把老馬送回家的。他家在下麵的村子，不算遠，來回也就一個多小時的事兒。
可是，老馬覺得直接回家不太好，給李綱打了個電話，說他回來了。
李綱一聽，想了想，讓老馬明天再回老家，今晚先到他家來一趟。
於是，齊國棟又把老馬拉到勸業小區，然後直接開車就走了。
沒讓老馬給李綱帶話，更沒上樓。
對此，李綱還挺不樂意，這小子，你倒是和我說說咋個情況啊？特麽把我的人借走了半個多月，到現在才送回來，連句話都沒有的？
猜想：生意做的不順當？不會連幾家裝修的網吧都沒有吧？不然，他不應該一句話都沒有。
把馬衛平讓進屋，坐下閑聊幾句，才問起哈市那邊的情況。
“齊國棟到底弄了個什麽生意？”
馬衛平趕緊道：“是個什麽網絡管理公司，就是幫別人開網吧的！”
“哦。”李綱了然，那就難怪了，要不怎麽找裝修的呢？
這個行當不算陌生了，這段時間，龍江夜航就有一家做這個的公司打廣告。
在尚北，李綱好幾個朋友要做網吧，私下吃飯的時候也議論過這個事兒，有人還給那家公司打過電話谘詢。
據說挺靠譜的，技術領先，價格優惠，還有業主協會保障網吧業主的利益。
有幾個還打算過了年親自去哈市看看，然後就簽合同。
還有的朋友討論過，能不能在尚北也弄一家幫人開網吧的公司。
可惜大夥兒一分析，不太可能。
一來，人家那個技術實在太先進了，管理軟件，還有什麽服務器架構，據說是領先全世界，你別人哪來那個技術？
二來，沒有技術，你也達不到人家那個規模。沒有規模，就拿不到設備和裝修材料的定價權，自然也就沒法和人家競爭。
對此，李綱還從一個商人的角度和大夥兒分析過，“這個公司……難搞了！別讓它做起來，一旦上了規模，別說龍江省，全國也很難有同類公司與之競爭。”
“說時髦點，這叫多米諾效應，它開的早，又有技術，有策略，隻要搶下風口，後來的同行，要麽技術比不了，要麽有技術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它那麽大的規模。還是那句話，沒有規模，就沒有定價權，你的設備沒他便宜，還是被它壓著打！”
“這個公司一出來，弄不好不光是網吧管理行業，整個網吧行業的發展方向都要跟著它而改變。”
“這種牛逼的新興公司，以前都是聽南方沿海城市，今天冒出一個，明天又冒出一個。現在好了啊，咱龍江省也有了！”
對此，李綱是抱著驕傲的態度的。
他們這些商人，是東北最敏銳的一群人，對這方土地早就有些失望了。這種新興產業，又有技術含量的公司，不但從前沒有，將來也不可能有。
但是，一個公司好，不代表一個行業就好。
在李綱看來，至少現在，沒有哪個幹這一行的，可以和那個三石公司抗衡，甚至幹一個就得死一個。
無語苦笑，心說，齊國棟還是太年輕啊！跟風做買賣是一種生財之道，可是也得分跟什麽風，這種風跟了就是找死。
搖著頭，端起茶杯，“那他談成幾家了啊？”
隻聞馬衛平老實做答，“年前成交的還算行吧，簽合同的也就一百三十多家！年後可能多一點，都在等年後設備價格出來再看呢。”
“哦。”
李綱四平八穩的喝著茶，然後噗哧一聲，燙嘴了。
“多少！？”調兒都變了。
整個人也繃直了，“一百三十多家？”
“對啊！”老馬木訥的應著，“一百三十二家吧？下午還聽他們算賬來著。”
李綱：“……”整個人都不好了。
憋了半天，眼珠子都快轉出眼眶子了，“那什麽……他那公司……叫啥玩意？”
老馬立馬報出一個全名兒：“三石網絡管理有限公司！”
李綱：“……”
操！
暗罵一聲，你們老齊家就摁不住了唄？這家人祖墳肯定有說道！
今年齊國君開竅了，連最不爭氣的齊國棟也冒出來了？
這特麽不是祖墳風水好？
太邪性了！
而老馬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李綱不信呢，信誓旦旦道：“那幫小年輕兒可是邪乎啊！老厲害了，光定金就收了小300萬了。”
李綱回魂兒，“……”
然後，又懵了。
他這一年累死累活也就大幾十萬的收入，300萬？還是特麽的定金？
弱弱地問了一句，“是訂金啊？還是定金啊？”
“定金！”老馬瞪著眼，“人說了，你簽了合同，他們這就得下采購單，萬一反悔了，不光是設備要砸手裏，采購數量也有變化，還要影響整體采購價格。所以就是定金，交了就不退！”
李綱：“……”
老馬：“這還就年前呢，估計年後還得多！”
李綱：“……”年後還得多……
放下茶杯，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突然意識到，現在不是眼饞的時候啊！三石就是齊國棟開的，那……這裝修的活咋辦？還給不給我了？
難怪啊……
難怪齊國棟一句話都沒有，就走了。
這不是生意不好，不好意思開口。這是生意太好，不想開口啊！
沉吟了半天，馬衛平就在那兒坐著。
等回過神來，才想起馬衛平，“老馬啊，你先回家過年吧！”
說著話，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錢，“工資去單位領，這是我個人給你的獎金，這些天辛苦你了。”
老馬是個實在人，說啥也不要，還說了實話。
“臨回來之前，人家給了我一萬的紅包，已經不少了，咋能再要老板的錢？”
“拿著！！”李綱怒了，心說，你是真不會來事兒唄？
特麽擠兌誰呢？人家給你紅包，你還跟我說一遍，還是在給你錢的時候說。
知道老馬不是成心的，“拿著吧！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你老板！”
老馬沒辦法了，隻好收著。
可是，和那一萬一比，不香了啊！
送走老馬，李綱又沉吟了起來。
這生意還麻煩了呢，齊國棟這是想卡價格？端起來了？
想了半天，到李玟玟屋，把憨憨姐叫了出來。
“玟玟啊，你和齊國棟那個侄兒，就齊磊，關係不是不錯嗎？”
憨憨姐，“咋了？”
李綱，“最近沒來往？”
憨憨姐，“那個沒良心的，跑哈市去了，好像幫他三叔忙呢！好幾天沒打電話了，不太知道。”
李綱眼前一亮，“幫他三叔的忙？那正好啊！”
“等過年，你把他領家裏來玩唄，正好爸打聽點事兒！”
李憨憨直皺眉，看著親爹怎麽不像好人呢？
警惕起來，“你要幹啥？不許欺負小石頭！”
李綱：“……”
是我欺負他們嗎？是他們說話不算數好吧？活多了，單子大了，在將你爹我的軍呢！
氣不打一處來，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敗家丫頭呢！？
……
另一邊，也就是老馬回尚北的同一時間，周桃和劉緣、張麗請樓上的律師所擬定的邀請函，也通過傳真，發往哈市、京城，以及全國的電腦代理商。
甚至是津州港做電子產品進口的幾家電腦配件貿易公司，也收到了一份來自龍江省的傳真。
傳真上寫著：
2月26日，也就是半個月後，在哈市某會展中心，三石網絡管理有限公司將進行一場電腦元件招標采購會。
一萬多台電腦的組裝配件采購，加上三石網吧聯盟，99年全年的采購訂單。
各個經銷商一看，都被那一萬多台給驚著了。
一萬多台，這個數量可是不小啊！
然而，多方了解之下才知道，這一萬多台設備，還隻是年前不到一個月三石公司的訂單。
一萬啊！那99年全年得有多少？
很多中關村的電腦和配件經銷商拿到傳真，年都不過了，當即買票奔向龍江，力求盡早和三石公司的采購部門接觸，拿到第一手信息。
而像是那些一級代理機構家大業大，則要淡定得多。
一萬台設備的訂單雖然夠大，但也不至於讓他們穩不住陣腳。
而且，策略和獲得信息的方式也比小經銷商高明得多。
各個大公司先和龍江、吉省的總代理聯係，拿到了龍江及其周邊省份的年度銷量報表，以及區域電腦消費報告。
對99年度網吧增設，以及電腦消費潛力先做了一個評估，然後再通過評估報告，結合三石公司的技術優勢、預期市場占比等等因素，得出一個最後的預估，99年，三石公司到底能夠采購多少台設備和零配件。
結果，得出的結論是——十萬台，這是全年的可能消費數量。
於是，一級代理也不淡定了，“銷售部總經理帶隊吧，馬上去龍江，去接觸三石公司。”
這個數量，已經無法讓一級代理商淡定。
此時，也就各個廠家還沒得到消息，還能有定力。
……
而就在代理商們動起來的同時，三石公司已經簽訂合同，還有意向很明確，但還沒有簽訂合同的網吧業主，也都收到了三石公司的通知。
告知了招標會的時間、地點，到時歡迎業主協會代表蒞臨現場監督，並與三石公司采購部門共同商討設備采購計劃。
這無疑深得業主的心意，真正做到了公開透明，每一分錢都讓你花的明明白白。
其實，這也是很多人選擇三石的原因。
一個新興行業，讓人心甘情願地掏錢，其實很困難。正是三石公司的透明化處理，才打消了很多人的顧慮，否則訂單量也不會那麽大。
很多還沒簽約的客戶得到通知，就有了決定，過了年，馬上就和三石公司簽約。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有人躍躍欲試，瞄準這次機會，也有人……都要瘋了！
比如，哈市最大的電腦商，暢想電腦、技嘉、廣達等多家知名電腦、配件品牌的代理商——衛光明同誌。
此時，衛光明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特麽沒收著邀請函啊！
“三石網絡管理公司？你們特麽的懂不懂哈市的電腦市場？沒有我衛光明，你們還好意思開招標會？”
衛胖子很不爽，很氣憤！！
最近，南通大街要開網吧的客戶明顯比前一段時間少了很多，原因就是省台的那個廣告。
什麽三石網絡，網吧加盟，還有什麽集中設備采購……
要開網吧的那些人又不傻，都跑三石那邊去谘詢了，當然不來光顧南通大街這些商量好抬高價的代理商。
包括衛光明在極力巴結的那個耿長海，也跑到三石公司那邊去了。
本來，衛胖子還沒當回事兒，甚至覺得有點好笑，你別管三石，還是四石，最後還不得是找到我們這兒來？怎麽定價，不也還是我們說了算？
結果，不出所料，還沒過年呢，招標采購的邀請函就來了。
這讓衛胖子更想樂，還招標？讓我們窩裏鬥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衛胖子別的自信沒有，就南通大街這幾家經銷商，都被他擺弄得明明白白的，心齊的很！
哈市、龍江省，能吃下這一萬多台電腦的，都聽他的。
咋地？你還能玩出花來？最後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
可是，特麽的一條街都收到了邀請函，唯獨沒有他衛胖子，這就有點忍不了了啊！
說句不好聽的，山頭兒都沒拜明白，你還想闖威虎山？
這個三石公司，我看他不是拎不清，他特麽根本就是沒腦子！
此時，衛胖子把南通大街這些賣電腦的商家都聚攏到一塊兒。
是的，衛胖子有點上頭了。
“還看不出來嗎？這是衝著咱們來的啊！想壓價？還特麽招標會？玩的倒是挺花花！”
大夥嗬嗬一樂，“我看他玩不轉，哈市還得咱們說了算！”
“對嘛！”衛胖子大樂，“所以，咱們得讓這個三石公司長長見識！”
底下人，“那肯定啊，聽衛哥的！”
“那好！”衛胖子眼神一凝，“那就說好了，招標會那天，咱們誰也別去，晾著他，等他來求咱！”
“好！！”
“好！”
“一言為定！”
眾人仗義相幫，唯衛光明馬首是瞻，衛胖子的領導能力可見一斑。
可惜，在這屋裏，他是龍頭老大，可出了這個門兒，那就真說不定了。
大夥兒剛出他的門，“你去不去？”
“別問我啊？你去不去？”
“我肯定去啊！不然，還不得讓外地的電腦商把單子都給搶了？”
“嗬嗬，我也去！”
衛光明是不知道，邀請函上寫的明明白白，邀請龍江省，以及全國電腦代理商參加。
可惜，沒人和衛胖子說這個事兒，衛胖子還以為就是哈市的代理商參會呢！
還挺牛叉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