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天空中,冬雷陣陣,傾盤大雨嘩然而下,將地上的雪跡及血跡衝洗得一幹二淨。蕭條的樹上雪晶瑩落下,回歸於天地這間的懷抱。風凜冽的吹著,打在屋簷上,門邊上,柱子旁,所有的一切,因為這場雨水仿佛都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又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禁地內,一個強大的五星芒陣法散發出幽亮的光亮,陣法的中央,曾軒抱著懷裏毫無生氣的人,深情脈脈的撫著冰冷絕美的五官,多日未休息而通紅的眸子裏滿是絕望。

“曾軒,放下她吧。”微瀾望著他生無可戀的樣子,苦澀的道。三天了,這三天三夜,曾軒就這樣抱著魂飛魄散的安傾,動都沒動過。

“曾軒,收集魂魄是要時間的,如果你這樣不眠不休的抱著她,等安傾回來,她一輩子都會內疚的。”無上與無竹等人相視一眼,勸著他。

蕭成何與陳生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上前一步,手伸入懷中,正欲掏出什麽東西來?》

“我來。”微瀾輕搖頭,走上前,邁入星陣之內。

曾軒深情如水的望著懷裏的人,對於身後過來相勸自己的人根本無視。

他的腦子裏,滿腦都是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從小到大的隻要關於她的所有事情,他一片都未有放下。

他第一次來到這裏時,滿是害怕,因為他聽說,修仙之人皆冷清又冷酷,如若犯錯,定會重重的罰。那時她卻跟自己完全相反,一臉的笑容,仿佛沒心沒肺似的,卻又透出大家閨秀的端莊溫柔,那笑容如皎月,似春陽,直接暖入了他的心裏,再也沒有離開過。

“安傾。”淚落在她纖細的頸間,濕了那一片的柔軟,最沒煽情的沒入發梢之中。

緊緊的抱著她,嘶啞的喉間發出沙啞的泣聲,如受傷的野獸般,讓聞者黯然神傷。

碰。。手起手刀落,幹脆利落,微瀾直接將人打暈,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將人拋一邊。

在一邊候著的無上等人迅速過來,將人拖走,微瀾抱著懷裏的安傾,轉頭,對著無無斂等人點點頭。

外麵候著的人迅速將旁邊的冰床抬進去,巨大的冰床散發出陣陣刺骨的寒氣,隻有在場的人知道,這張冰床是多麽的珍貴,可養魂魄,可供靈氣,乃世間至寶。是菩力老祖收藏了好多年的珍寶,今天拿出來給了安傾這小丫頭,也算她的福氣了。

冰床被穩穩的放於陣法的中央,陣陣寒氣逼人,微瀾站起身,將懷裏的人抱起,放在寒床之上。將旁邊的招魄鏡放在她的枕邊,小巧精致的鏡子內照出她小巧柔軟耳朵。

魂飛魄散的靈魂想要重新搜集,快側三到五年,慢則可能要上百年,視情況而定。

“小師叔,你說這要多久,阿傾才會回來?”

陳生望著**蒼白入睡的可人兒,臉上滿是嚴峻。

“不知”搖搖頭,微瀾輕聲道。這個,誰也說不準。

“我們走吧。”看了**的人一眼,微瀾率領眾人,扛起曾軒,往外麵走去。

此時,整個大殿之上,極尊等人計算著此次的損失,及今後的打算,言翰及清水,風德等人聽到消息,紛紛過來。

“真是不把我們正道中人不放在眼裏。”風德輕拍椅把,氣極敗壞的道,嘴上雖這麽說,可心裏還是慶幸,幸好,有淩虛在前頭擋著。不然以他們凜天現在的實力,絕對會吃虧。

想到這裏,眼底劃過笑容,垂下的眸未露於人前。

“不錯。此事絕不能罷休,極師侄,你以為魔族下一步,該如何走?”清水看向上方的極尊,心裏快速想著對他們照真有力的方案。

雖然他心裏也極不喜淩虛派,可是隻要淩虛一倒,他們另外三大門派定然傷殘無數。這個時候隻能把往日的恩怨先扔一邊,把麻煩解決了再說。

如果此時他們各自相殘,互不幫忙,等待他們的,絕對是被魔族所滅的下場。

到時,還爭個屁,搶個毛。

極尊望著下麵的幾人,眼底冷色斂起,清冷如鬆。

“魔族此次敗回,定然暫時內不敢再犯,況天界已知曉此事,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魔靈尋出,趁他傷勢未好,我們一擊而滅。”說罷,看向一邊的茗天。

此時,茗天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所有的人。

“不錯。魔族動亂之事,天帝陛下已交給我全權處理。此時我們的天兵已正圍在魔族及人族交界出,隻要他敢出,我們就敢殺。至於魔靈,天帝陛下相信我們一定能將魔靈一擊而滅的。”

“說了半天,還是得靠我們自己。”倚在門邊,微瀾沒好氣的道。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嘩嘩的齊回首,望向他。

微瀾視若無人的走過去,在極尊身邊的空位坐下來,望著眾人。

“隻怕天帝,是存了看我等如何處理之心吧。”極尊倚在主位上,眉眼清冷的道。

此事天帝隻派一些天兵下來,未將上神等人請下凡間,存的正是看他們如何處理,讓此事盡善盡美的結束。

“正是此意!”聽到他的話,點點頭,茗天讚賞的看向極尊。

不得不說,這個極尊年紀才千歲,可處理事情的手段老辣周到,難怪他師父在天界,逢人就誇他們六兄弟的好。

他的話一出,所有的人皆沉默了,特別是清水及風德,心裏早已波濤驚起。

天帝陛下竟然存了這樣的想法,是否對他們早有關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此事誰能將魔靈束縛或者絞滅,誰就將被天帝陛下另眼相看。

想到這裏,熱血霎間沸騰起來,清水及風德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心思。

“此事,我們定然會全力以赴,魔靈休想再出來為禍人間的。”

“不錯!我凜天致使滅派也要將魔靈擊殺於天地之間。”

風德與清水正氣凜然的望著茗天,擲地有聲的道。

他的話一出,微瀾嘴角微扯,眼裏滿是不屑。

剛才茗天沒說天帝怎麽樣時,你們怎麽不出聲,現在知道表忠心,求表現了,惡心到了極點。

“此事完結之後,我定在天帝麵前,為各位表功的,將來各位飛升之時,定然重重有賞。”望著他們,茗天淡笑如雲的道。

“為天下蒼生除害是我等的本份,可不敢居功。”

:“就是。就是!”倆人聽到茗天的話,心花怒放,臉上卻極為正義凜然的道,仿佛真是那種為蒼生連命都可不要的大偉人。

真是的,差點看吐他的臉。微瀾在心裏暗哼出聲,鄙睨的掃了他們一眼,看向極尊。

“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知道古墓的移動方位。”

極尊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如果知道了古墓移動的方位,他們就不會在這裏了,早自己殺過去了。

“天界,真的沒有此處的消息?”撫殊看向茗天,道。

“有的話,天帝陛下就不會震怒了。”搖搖頭,茗天輕道。

眾人商量了許久,最後才散開,微瀾沒有回蒼穹殿,而是來到藏書閣最頂樓的上古書閣中。

“這東西怎麽這麽難解啊?”倚在桌子上,修長的腳搭上桌麵,看著手裏地圖上密密麻麻的路線,微瀾輕歎一聲,頭痛的道。

“小師叔。:”無上走進來,望著百無聊賴窩到椅子內的人,恭敬的作揖道。

“何事》?”看都未看他一眼,微瀾眼神恨恨的望著眼前的地圖,恨不得能瞪出個洞來。

“曾軒醒了,此時他又到禁地裏麵找安傾去了。不過,他沒有進到陣法內。

“我知道了。隨他吧。”想到安傾,微瀾握著地圖的手霎地一緊,眼底劃過殺氣。

安傾,你看著,我非殺了暗真,為你陪葬不可。

不對。是出氣,你還沒有死,我絕對會殺了暗真,為你出氣的。

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嚴戰,及魂飛魄散,不知何年何月才會醒過來的安傾,清冷的眸底冰寒刺骨。

“小師叔,看出什麽了嗎?”無上望著他認真無比的研究地圖,輕聲問道。

“要是有的話,你小師叔我還蹲這裏嗎?”早拿著劍,殺魔靈去了。

將地圖蓋在臉上,微瀾輕歎口氣,沒好氣的道。

“師兄。”此時門外,一個師弟走過來,小聲的叫喚著他,不敢走進來,看樣子是有什麽事。

無上看了靜止不動的微瀾一眼,轉身,往外麵走去,跟著小師叔離開藏書閣。

地圖下的微瀾睜開眼,映入眼前是地圖上彎彎曲曲的路線,陽光透過薄如羽翼的地圖照在他的眼上。

雙手枕在腦後,望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地圖,夾著陽光,透過一個奇怪的字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真是。。。”欲將地圖扔開的手一頓,微瀾望著那個碰到他鼻子上的字,隱隱綽綽的,看不清楚就消失不見了。

霎地坐起身,將地圖拿下來,望著上麵路線中央,那裏除了畫線,空空如也,別說字,就連墨都沒有一點。

可是剛才,他明明看到裏麵有一個字的。

翻著地圖的手一頓,微瀾想到一種可能。

難道,這地圖裏麵,內有乾坤。如果是這樣的話。。。。想到這裏,他心情霎間然飛躍起來,欣喜不已的勾起嘴角。

霎地站起身,飛身而起,轉眼已趴要屋頂那個水晶透瓦之上,將地圖貼了上去,瞬間,整個書閣的光線都黯淡下來。

可是,上麵,卻還是什麽也沒有?

“怎麽可能?剛才,明明有隱隱的字的。”

剛才,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地圖裏麵,真真確確的有字!

緊握地圖,微瀾死死的瞪著那圖,眼神憤然如斯。